《恶魔契约之继承者们》紫东流

20、第二十话

　　“江楠，她连给我提鞋都不配。”

　　郑浩宇的这一句话，毅然引起了不小的反响。

　　那是雨天分开后的第一天，江楠找郑浩宇时，他无情又陌生的宣告，起因都是他旁边多嘴的同桌问了一句，“你和江楠到底是什么关系了?”

　　这句话原汁原味的迅速一传十，十传百……

　　那一刻，江楠浑浑噩噩的离开了郑浩宇班级的门口，行尸走肉的回到了自己班级。

　　那一刻，她被取消了淑女会会员的资格。

　　那一刻，似乎蓄谋已久的阴谋也被启动。

　　每天江楠神情木讷的都会被罚站在班级门口，眼神呆滞无光，空洞洞的望着前方，不去计较同学们同仇敌忾般的算计她被罚站，也不去回想带的午餐盒里为什么总是会多一只小强，也没有心思去反驳那些毒舌不计其数的言语攻击，口水大战，甚至在她递交的作业本上大做文章而屡次造访班导办公室接受从苦口婆心到心灰意冷的思想教育。

　　每天的娱乐广播里她的故事必不可少搬上来，除了嘲弄的笑声，听到更多的则是千篇一律的讽刺。

　　看着莎莉欲言又止，愁眉苦脸的绕过江楠时，她也不过是一笑置之。还有更糟的吗?有比郑浩宇那双冷漠的眼神更糟的事吗?

　　没有了，当她鼓起勇气想向他坦白交代甚至决定捧出真心，都抵不过他那陌生冰冷的眼眸的刺痛。

　　伤了他的同时，何尝没有伤到自己?

　　是惩罚吧?

　　这些天加注在她身上的种种都是惩罚吧!是代替他惩罚她的吧!

　　江楠用衣袖噌着眼泪，无力的靠着墙，身边的人使劲推了她一把，没有防备的倒在地上，她没有抬头，麻木的一声不吭的爬起来，走进贴着体检的门帘内。

　　“江楠?”穿着雪白大褂的女医生温柔的再次确定问道。

　　江楠点点头。

　　“把脱的衣服放一边。来测体重。”

　　江楠再噌了噌泪，依言脱掉外套只剩一身白色内衣，低着头乖乖的走到测量仪上。

　　“同学，有些偏瘦了，现在正是发育的时候，别光想着减肥不吃饭。42公斤。”说完刷刷的在一份表格上填好数字，交给下一个测量的女医生。

　　做完一系列简单的检测，转到放衣服的地方，一直低垂着头的江楠没有抬眼，只是抬手去摸，却……

　　她猛然抬脸目光停在放置衣服的桌子上……她的衣服不见了……

　　“我的……衣服……不见了。”江楠盯着唯独少了她的校服的桌面，恍如隔世的喃喃着。

　　“咦，你的衣服没有放到那边吗?”检测体重的医生好心的走到江楠的身边，上下左右的好个看，却没发现任何一件挂着江楠胸牌的衣服。

　　“你们谁恶作剧拿了这位同学的衣服，赶紧交出来，不要胡闹了。”女医生厉声喝道，只见那几个正在检查的女同学面面相觑一脸无辜样。

　　尽管空调的温度堪比夏天，但仍旧挡不住外界传来的寒意，江楠两三步走到门帘处，大力的掀开。

　　“把我的衣服还给我。”也许是积压了许久的怨气，江楠的声音带着不可忽视的颤抖，凝聚在眼眶里的泪惴惴不安的停留着。

　　排排站的女生们充耳不闻的一个个鼻孔朝天，神情高傲不可一世。

　　突然一个女生尖着嗓子叫道，“呀，下面有件衣服!不会这么巧是你的吧!”

　　江楠赶忙走到窗边往下看，胸牌明显清晰的老实的挂在衣服前，似乎正伸着小手向她呼唤。

　　那正是她不见的衣服。

　　她忍着上窜的气体，软着语气，“你们有谁可以帮我拿一下吗?”

　　女生们摊摊手，一副爱莫能助的模样。其中一女生用眼角斜斜她，嘴角撇的老高在一边凉凉的说，“自己的衣服当然自己去拿，我们又不是你什么人，关我们什么事。”

　　低不可闻的冷笑溢在江楠的嘴边，她挺直腰板抹去眼中所有的泪花，眼眸瞬间蒙上一层月亮光的光泽，清明的扫过那些俗不可耐的女生们，下一秒昂首阔步的越过他们往楼下走。

　　刺骨的寒意一波接一波袭来，内心的冰冷早已透过血液冻结了整个身体，她感受不到皮肤上传来的寒冷，感受不到如同冰刀般的寒风，唯一没有被牵连的只有那双格外清冷透彻的眼睛。

　　倒抽冷气的声音此起彼伏，形成一道旋涡式的回音盘旋在江楠的周围。

　　“啊，不要脸。”

　　“她怎么可以这么没脸没皮啊，羞死了。”

　　“她到底还是不是女生啊?这种事都做的出来。”

　　“快，快去报告老师。”

　　风吹乱了她的发丝，鼓动她的睫毛起舞，却怎么也动摇不了她屹立的身姿。

　　“衣服还我。”如冰柱尖锐的声音，刺得踩着衣服的总是跟在美壬身边的肉球女生不禁怔呆了几秒。

　　她眯起双眼，看着好像冰山上一株傲梅的江楠，忍不住微侧了头正巧对上美壬一闪而逝的警告，肉球这才调回视线继续恶狠狠的瞪着江楠。

　　只见美壬一脸同情的走了出来，“怎么这么不小心呢?快把衣服还给人家。”假意唆使肉球女生，却闪了闪眼神。

　　肉球女生不情不愿又使劲踩了几脚，接收到美壬的暗示老实的没有挪开。

　　“不知羞耻的人，还知道冷吗?被看光了脸不红气不喘，我看这衣服她根本就不需要。皮厚嘛!”说完自顾自的嘲笑起来，周围也隐隐的传来低鸣的笑声。

　　江楠笑了，没有多看美壬一眼，一步一步走近肉球女生，胜雪的肌肤透着透明的光泽，隐隐泛着朦胧的白光，仿佛穿了一层荧光白纱。

　　“能把绿叶当的津津乐道还真不是普通人能做到，呵呵，我突然觉得你很可怜。”江楠不等她的反击，蹲下身子，一个大力抽出她脚下的衣服。另一边却被肉球女生紧紧的拽在手里。

　　两人拉扯着衣服，彼此对视。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或窃窃私语对着江楠指指点点，或沉默旁观。

　　折着衣服的手指隐约泛着青筋，肉球不甘示弱，圆嘟嘟的脸上逐渐扭曲，“你算什么东西?一个生在贫民窟长在贫民窟的贫民，说到底你就是一个什么都不是贱丫头，你连我一个脚趾头都比不上，你凭什么对我品头论足，看到你我就恶心，不掂量掂量自己什么身份。”

　　江楠忽然觉得自己很白痴，为什么非要跟她浪费口水，她放弃跟她继续口舌之争，江楠往回扯了扯衣服，对面仍没有松手的意思，“谢谢你的提醒，衣服可以还我了吗?”

　　“哼，下贱的血统生下贱的人。”肉球女生嗤之以鼻的终于送开了手，冷不防的挨了个巴掌，清脆的带着回音，她晃了两下站稳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捂着火辣辣的左颊。

　　人群里纷纷喊着肉球女生的名字，想上去，又被江楠那双被怒火燃烧的眼睛给吓住了，望而却步的不敢支持她。

　　“你，你怎么敢打我?”肉球女生还在震惊中，焦距不清的对着她。

　　“我是穷，我是贫民，就凭你说的话，可见你的血统也好不到哪去。我是替你妈打你。”说着就从肉球女生的手里拽回自己的衣服，就要穿上。

　　啪的一声，江楠偏过脸去，脸颊迅速印出5个指印。

　　肉球女颤抖着胖乎乎的手掌，激动的晃着身形，“别说你，连我妈都不行，竟然敢打我。”说完手脚并用的全都招呼上去。

　　完全没时间反应的江楠只能硬生生的承接突如其来的攻击。

　　旁人都傻愣住了，不知是该帮有些发疯的肉球，还是把她拉开，全都拿不定主意的面面相觑。

　　几道闪电顺势而下，隐藏在教学楼后。

　　慌忙的人影迅速窜出人群，使劲的挤在江楠身前，抓住张牙舞爪的双手，“够了，太过分了。”说完将她带到一边，脱下外套就罩在江楠的身上。

　　熟悉的味道冲入鼻间，江楠抬眼看向衣服的主人。

　　“尹志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