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秦家三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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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他还有另一个身份，磐石堡秦家的三爷，秦南石。
这个自小在一群糙老爷们堆里滚大的少年，许是没尝过母亲的疼爱，性格又冷又硬，祖亲舜江看着严苛，谁都晓得那是溺爱在骨子里，纵容出养成了嚣张邪气的行事风格。
不过这小子确实有嚣张的资本，且不说家世，就单论其人，那是千里挑一的人物。
就说数年前轰动一时的九离江水匪吧，这群从遥远的扶桑国流窜到南越的夷蛮，好好的营生不做，偏躲在峡谷暗礁中干起打家劫舍的恶事。历朝历代，山匪水匪那都是常有的事儿，许多甚至就是当地吃不饱肚子的饥民，抢些钱财过日子。有经历的游商脚夫事先准备好买路钱，就当是过路烧香保个平安，官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睁罢了。
可这帮东夷水匪下手歹毒的很，不仅要钱，还要命呐！
有一次，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将一家辞官归乡下养老的王城贵人劫了，抢光钱财，杀光所有男人，还将人家身怀六甲的少夫人给糟蹋了。最后，竟丧心病狂地将腹中快要出世的孩子用尖刀挑出来，挂在旗杆顶上取乐！
那贵人原在王城身居一品，一生勤恳，两袖清风，却不料最后落得个家破人亡！
王城的水衙的差役围剿的多次，均无功而返，一时间谣言四起。
见过的人就说，这些水匪一个个生得又矮又瘦，黑得跟猴子似的，哧溜一声钻到水底下，半晌都不出来，像极了传说中的食人血肉的水鬼。
那些靠着走水陆吃饭的行商慌了，竟糊涂到一起凑钱在水鬼老巢丧魂峡附近盖起了小庙，奉贡品祭祀，祈求他们高抬贵手，钱财随拿，放过人命。别说，还真管用，那些大商户的船按月交一大笔香火钱，确得相安无事。这就苦了那些进城做小买卖的山民了，无力交香火钱，又不能活活饿死。后来不知是谁出的主意，不交钱，那就交人吧！
按月，青灵山每村每寨送一个水灵灵的女孩子，作祭品，送出去了，就没见有活着回来的。
那些年，每到月初，青灵山上总飘荡着凄厉的女人哭声。谁家都不愿让女儿去送死，可抽签抽到了，不去也得绑去！就算是死，也要扔到江里喂鱼。
官家无能，百姓遭殃。
这里头究竟藏着多少见不得人的东西，到底是恶鬼作祟，还是有人趁机横霸一方鱼肉百姓，谁也说不清。终于，有不甘心受欺压的山民连合起来，组建成了排帮，成群结队的出入九离江，为贫苦百姓撑起一片天！
就在三年前，不满十六岁的南石带人悄悄潜入丧魂峡，一举割下了水鬼大头领的头颅而归，由此声名大躁，震动整个青灵山！就连王城里只知吃酒享乐的南越王最后也下诣，赐排帮老大瞬江九离江总舵主的名号，算是承认了排帮的合法地位。
“水鬼”首领被杀之后元气大伤，销声匿迹了很长一段时间，似乎最近又有了新的动作。毕竟在青灵山一代为雄霸了这么多年，□□白道，势力盘根错节，哪是一朝一夕能扫清的？
所幸青灵山的百姓有排帮护着，并不似从前般惊慌了。
再说苏禾这边，慌慌张张地往岸上逃，可不知怎地竟一头扎入芦苇荡中，寻不着路了。
芦苇荡那边月牙湖的少年们听到脚步声，一个个愈加兴奋，歌声也是越来越下|流了！
“喂，磐石堡的妹子，是不是想情哥哥啦？”
“呸！死王八也不撒泡尿照照，要想也是想咱小爷了，对吧？”接着就是一阵狗腿的附和声，“是啊！是啊！一定是磐石堡的妹子慕名来瞧咱小爷了，小爷威武！”
不仅有唱的，还有一群和的。
然后一个慵懒的声音骂道：“老二，你小子的嘴倒是越来越甜了。”
“哎呦！小爷，瞧您说的，咱这张臭嘴，哪比得上妹子的嘴甜啊！这要是搂在怀里狠狠亲上一口，保管比吃了蜂蜜还甜，美得人心都要化喽！”
“对啊！对啊！”一帮狗腿跟着叫唤，“对面的妹子快过来哟，送给咱小爷亲一口，尝尝甜不甜啊！”
这时毛蛋和小胖子终于撵上来，一左一右拽住苏禾。
两孩子见苏禾除了样子狼狈点，身上贱上泥点儿，并没被蛇咬到，陡然松了口气，就被对面的热闹吸引住了。十来岁的孩子，正是对男女之事半懂不懂又好奇得紧的年纪。听对面的少年冲这边嚷嚷，毛蛋忍不住问：“阿禾姐，听见没，有人喊你呢！”
小胖子也凑热闹：“姐姐，你嘴上真抹蜜了吗？好吃吗？”
“阿禾姐，你的胸口怎么会有灯笼呢？”
“你听错了，人家明明唱的是藏着两个大馒头！咦，怎么会有馒头呢？”
苏禾的脸由红转青，再由青转黑，小胖这熊孩子还真好奇地往她胸口摸一把，鬼叫道：“哇，毛蛋快来看哦，姐姐这里真藏着两个大馒头呢！”
“闭嘴！”苏禾忍不住吼了一声，凶巴巴道，“不许瞎说！这些都是……都是坏人骗小孩子玩的！天不早了，我们快回去吧！”苏禾真恨不得像山虎一样，抓起一把烂泥狠狠地砸那些臭嘴上！谁说古人保守来着？这帮臭流氓，简直把古人三从四德二十四孝的脸都丢尽了！
趁着两小屁孩光思考“馒头”的事儿，苏禾转身撒腿就跑！
“喂！喂！”芦苇荡那边有人高喊，“快看啊，妹子要跑了！”
“妹子别跑啊！”一群人齐声喝着，“咱们小爷还没吃到蜜呢，哪能跑呢！”
还没等苏禾跑上岸，身后密密的芦苇丛中突然传来簌簌的响声，像是被大风吹过，又像是有巨蟒在水中游动，影影绰绰间，可见一些诡异的黑影正在迅速向青纱滩逼近。
不知是谁大喊了句：“快跑啊，水鬼出来吃人啦！”
小胖子顿时吓哭了，连滚带爬地往岸上跑啊！两条小粗腿还跑得就是快，连毛蛋都惊呆了！不一会儿小胖子就追上了苏禾，熟练地一把抱住苏禾的胳膊，浑身筛糠似的抖啊抖！毛蛋胆子虽大，但鬼啊怪的这些东西小孩子都怕啊，也跟着小胖子学，死死抱住苏禾另一只胳膊。苏禾这时就是想跑，也跑不了，气得直跺脚！
可等了半晌，并不见有人出来。
苏禾紧张地踮起脚尖，瞪大眼睛往芦苇丛中瞧，刚才明明看见有人的，怎么转眼就没影了呢？
“好啦，没有水鬼，都快松手！”苏禾把粘在身上的两个小东西使劲往下扒拉，这不扒还好，越扒抱得越紧。芦苇茂密，丛中传来咕咕的老鸹子叫声，小胖子把鼻涕往苏禾大腿上蹭了蹭，脸上浮起惊恐不安的神色，口齿不清道：“姐姐，俺看到了。”
“看……看到啥了？”苏禾被说得有点心慌，脊背凉凉的，像有毒蛇在暗中盯着。
“啊！”毛蛋突然大叫一声，“阿禾姐，你快看后面！”
苏禾缓缓地转过头，顺着毛蛋指的方向望去，傻眼了！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秦家三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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