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勇者非无畏，智者亦有失（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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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02
为避免受到媒体的骚扰，更为防止青峰大辉再惹出什么不可收拾的祸端，体育省高层开会临时决定暂时把他安置在宾馆里保护起来。没有上面的允许，不能和任何无关人员接触。
“无关人员”这个概念的外延当然首当其冲就包括黄濑凉太，当然也包括一切和黄濑有关的人。不过体育省上上下下到底不是铁板一块，有权势的内外疏通疏通，有财力的上下打点打点，要见个面也并非完全做不到。
所以当赤司征十郎双手插着袖子悠然走进来时，青峰大辉丝毫也没有觉得意外。倒是这现代源义经一般的男人身边少了那个高大魁梧的“侍卫”，让他视觉上颇不习惯。
青峰对于日本体育界的意义非同一般，待遇自然也特别优厚，豪华的商务大套间不仅设备齐全可供随时训练，连显然没什么用处的客厅都宽敞阔气。
赤司不紧不慢地在沙发上坐下，含笑道，“体育省保护得倒真周全，连我进来都差点搜身。”
青峰长腿一甩，潇洒地搭在了另一条腿上，“要真那么周全，我现在也不用闷在这里受气。”
“也怪你自己太不谨慎，事情发展到这个局面，舆论已然不是体育省能操控的了。”赤司因为一直被紫原的事情缠着心神，连青黄在国外好上了都没有及时知道，若换了平时，好歹也会提前叮嘱他们几句。
“敌人在明，我们在暗。对方要是存了心要拿我的把柄，根本防不胜防。”青峰这两天被关在宾馆不能出去，时间一下就多出来许多，使得他有充分的闲暇把连日以来的疙瘩梳理成线。
“大辉心里已经有成型的想法了？”
青峰大辉未置可否，“还有很多疑团没有解开，不过大概方向应该没错。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黄濑说起过他的养父，就是他一直以来的这个爸爸，其实并不是亲生的。”
“继续说吧。”耳聪目明如赤司，岂止知道老黄濑并非黄濑生父，连黄濑母亲死后老黄濑曾扬言要让黄濑凉太痛不欲生都知道。
然而被人戴了绿帽子还替人顶缸二十多年实在不是什么光彩事，旁人都只道黄濑夫人死后老黄濑性情大变，却不知在美国日裔企业家里颇为风光的黄濑家族还有这么一段豪门秘辛。只是有一点赤司也没能想通，黄濑的生父到底是什么人？如果是个无名小辈，理应早就被老黄濑找出来生吞活剥；然若是个有身份的，怎么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亲骨肉流落在外？
青峰见赤司一脸什么都知道的神情，才又接着说，“既然你知道他养父的事，剩下的也就不需要我多解释了。从上次收到匿名的照片到这次我和黄濑被偷拍，应该是同一伙人干的，老黄濑应该就是这伙人的主使或者后盾。”
赤司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于是青峰又把分析的过程一点点讲给赤司听，“从黄濑回国到今天，一共发生了五件事，这五件事看似没有联系，但细分析起来不难发现确实出自同一伙人之手。第一，黄濑回国的第一天我们就都收到了照片，而老黄濑当时还在国外，受害者又是我们所有人，所以大家都没有怀疑到他头上。可是黄濑从美国回来的消息连娱乐记者都是当天才知道，如果不是身在美国的老黄濑提供消息，坪山奥那帮人哪里来的能耐提前准备好一切呢？”
“第二件事，他们想偷拍黄濑跟人援助交际的场景，却最终拍到了我对着那个忘了叫什么的老混蛋大打出手。在拍摄场地偷放一个摄像头不难，可是要买通那个要包养黄濑的老混蛋可不是坪山奥他们做得到的。而且坪山奥想对付的其实只有我一个人，最多再加上……”青峰原本想说出紫原的名字，又怕惹得赤司不悦，只好刻意跳过。“反正黄濑当时在球队里是除了哲以外最不张狂的一个，而我恰恰相反，所以只怕只有那个炸弹是坪山奥的主意，剩下的还是老黄濑搞的鬼，坪山不过出来当个替罪羊糊弄咱们一气。”
这一层当时赤司与青峰就猜了个七八分，只是一时没能和其他事情联系在一起。闻得青峰与自己的思路大致相同，赤司接过他的话往下说，“第三件事应该就是我的车祸了，那天我虽然是有疏忽，但如果不是有两辆车故意前后夹击，也不会因为急着躲闪而撞上护栏。可是按理说那个时候坪山已经伏法，凉太的养父应该一门心思对付凉太，所以……”
“所以老黄濑身边除了有坪山那几个爪牙，还应该有一个盟友，或者说是军师。”青峰接得斩钉截铁，想必心里已经圈定了人选。“这人的势力跟老黄濑肯定不能比，但老黄濑与他结成同盟还有取有舍，必定有他的价值。对于老黄濑而言，最大的价值恐怕就是他知道黄濑的弱点在哪里。有胆子跟奇迹作对，有脑子和老黄濑沆瀣一气，还对我们了解如此深入的，我只能想到三个人——花宫真，笠松幸男，还有灰崎祥吾。”
与无冕的五将中三人都相熟的赤司不会不了解花宫真的恶劣本性，因而对他早有提防，掌握的资料也特别详细。“花宫真大学读到一半就因为成绩优异被送到英国作交换生，一直没有回来。去年又在那里继续读了硕士，每天在实验室里和其他研究生勾心斗角，恐怕无暇顾及我们这里。”
花宫真这人聪明过头，知道自己与奇迹世代相去甚远，所以并不具备多少动机，这一点青峰也认同。
想到笠松幸男，赤司又说，“至于笠松，我倒并没有特意关注过他，只知道他和凉太走得很近。凉太身边的人，他的人品你不了解？”
青峰摸摸下巴，苦思冥想了一阵，“我们高中那个腹黑四眼倒是也说海常队长是个刚正不阿的人，不过我跟黄濑在韩国被他跟踪过，所以这人也不能过早下定论。如果他也排除掉，那就只剩下灰崎了。”
“不可能，灰崎祥吾已经被我赶出日本限制入境了。”当年灰崎在云霭天街被青峰一顿暴揍之后不仅没有赶快逃离东京，还滞留在滨下工大附近伺机报复。赤司那时就知道这人留不得，所以稍微用了些手段把他送出了国。
“限制入境？这玩意儿有期限么？”
赤司难得皱起秀眉，“虽然没有期限，但可以取消。”
“先不管老黄濑的这个军师是谁，我再跟你说后面的两件事。一件你已经知道了，我跟黄濑一时疏忽被偷拍。这事一半指向黄濑，一半也指向我，毕竟爆出来的照片看上去是我更主动。然而另一件事却是完完全全地指向黄濑，甚至说是直指黄濑的亲爸。”说到这里，青峰拆开一包烟，点燃了一支。
赤司挑挑眉毛，“哦？”
青峰随手扔下打火机，吐出一口烟才又说，“有人偷取了他的血样跟口腔黏膜样本，就算别的事还有疑问，这件事绝对是老黄濑派人干的。”
赤司微微一怔，“凉太的养父这么做，很有可能是已经有了怀疑对象，从凉太那里取样只是为了验证一下。”
“如果老黄濑确认了黄濑的亲生父亲是谁，事情可能也就没那么复杂了。他不再需要盟友，和盟友的同盟多半会破裂，到时候绿间你们的境况应该会好一些。”青峰分析来分析去，这一条算是最让他欣慰的结论了。
“来不及了，他们已经动过手了。”
青峰大辉一惊，“对绿间还是对你和……紫原？”
赤司这才把庭院中的冷枪事件以及医院的撞人事件告诉青峰，饶是神经粗过大腿的青峰，听后也是一阵唏嘘。
赤司倒淡定如常，“我们五个本来就是同气连枝的，真太郎时时追踪他们的消息，对方自然看了碍眼；想对付凉太的人也多半会忌讳我，若真要置他于死地恐怕也要先扳倒我。所以即使没有那个‘盟友’，我们也已经身在局中。我现在唯一希望的，就是真太郎能置身事外。”
见他刻意回避重要的事，青峰思虑再三后问了一句，“那紫原呢？在他身边安插一车皮保镖你也放不下心吧。”
“不，恰恰相反，我一个保镖都没放。”赤司说完，深深地看了青峰一眼。
“啊？”青峰哑然，他才不相信什么紫赤是真的分手了之类的鬼话。
“敦品性纯良，与人无害。只要跟我没了牵扯，没人会害他。”不得不说，赤司这一招走得极险。
青峰吐出最后一口烟，叹道，“在熊瞎子面前装死确实是最好的保命之计，可是哪怕露出一丝破绽，就再没生还机会。①”
赤司闭上眼睛默默地攥紧了拳头，良久才又缓缓松开，掌心却已是有血迹渗出，“所以大辉，我们必须速战速决，我这口气……可憋不住太久。”
之后，赤司和青峰又把事情前前后后分析了个遍，甚至一一列出了尚存的疑点和近期要查探的重点，赤司在青峰处从傍晚呆到深夜才回去。末了，赤司临走时青峰才忍不住问了一句，“不是黄濑也不是绿间，为什么选性子跟你最合不来的我并肩作战？”
赤司平和地笑了，目光中闪着笃定的光，“抛开胆识和才能不谈，大辉，我有一种直觉——你是这件事情的关键。”
注①：关于在熊瞎子面前装死可以骗过他不吃人的这个说法，网上说是个伪命题。但是小时候的教科书确实是这么教的，我本想考证一下，但是没有找到什么有力的依据。所以希望看文的亲亲们不要太较真，当成个比喻就好。
作者有话说
第64章 勇者非无畏，智者亦有失（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