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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以后,当文晙回忆起如今的事时,还是觉得特别纳闷,为什么每次他睡着的时候总有事情发生,而且每次都不是好事。
[为什么?]
当他如此问的时候,那个人总会用一脸无辜的看着他说[我怎么知道啊?]
然而,让他每次都睡不安稳的家伙还是这个人。
当一股暖流喷溅在脸上时,文晙猛地惊醒过来,他瞪着眼睛错愕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后脑勺,紧接着浓浓的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开来,让他直想呕。
“安静点,别动!”
冰冷的声音让挣扎的文晙瞬间停止动作,他甚至不敢想象这是来自元荧的声音,冷的他连骨头都阵阵发寒,而此刻他也发现自己被元荧用一根成人手指般粗的麻跟他捆在了一起。
这时,耳边又传来元荧的声音,跟刚才不同的是,不再是冰冷的声调,而是和平时无亦,甚至带着一丝哄人的感觉。
“饿了吧?等我解决他们就带你去吃烧鹅。”
“……”
元荧的手控探向身后轻轻摸了摸孩子的头,道:“所以现在乖乖别动。”
像小动物般趴在元荧背上的文晙轻轻点了点头,这才开始观察四周的情况。
当他看见站在不远处似乎受了伤的司徒烈时不由吃惊的睁大眼睛。
“司徒叔叔?”
这是怎么回事?
到底在他睡着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
为什么元荧会背着他?
仔细看的话,此时正与元荧交手的十几个人应该都是司徒府的人,那么他们就是被司徒烈追杀喽?
为什么?
文晙无言的看着司徒烈又看看元荧的侧脸,发现他的脸上也沾着血,而且他的身体好凉。
“元荧?”
文晙小心翼翼地低唤了声,元荧的气息很乱,就连他都能感觉的出元荧的身体有着微妙的变化,如果是平时,这几个人哪有本事跟元荧对上这么多招,早就手脚分离倒在地上了。
没有得到元荧的回应却迎来司徒烈的声音,而对方则是冲着元荧发话的:“放下那个孩子,我放你一条生路。”
文晙感到元荧的身体在抖,似乎在笑,想必表情也很欠揍,不然司徒烈为什么会那么生气?
“元荧,你想带我去哪里?”文晙皱起眉头,看司徒烈的模样,肯定是元荧把自己从司徒府偷出来的。
“回家。”
“胡说八道,放我下来。”文晙不高兴的挣扎起来,“放我下去,听到没有?”
“乖,别动!”
“不要!”
“啧”
“……”
他生气了!
文晙下意识的停止挣扎,小声说:“放我下去,我跟司徒叔叔好好说,让他放了你。”
元荧沉默了一会儿,手边已经干掉几个人,说:“那你呢?准备留在司徒府?”
“嗯。”
“然后呢?不报仇了?”
“报啊,当然……要报。”
“那就跟我走。”
“不!”
就在两人的对话中,司徒府的护卫已经倒下一大半,而司徒烈亦加入战局,他的动作凌厉,与元荧的刚柔并济不同,他的招式冷硬而迅速,再加上元荧身体的变化,意被他逼的节节败退,一不留神胸口便暴露在他的剑下,被划开一道长长的血痕,顿时鲜血直流。
“司徒叔叔,不要……”文晙紧张的喊道。
司徒烈眼神一冷,扫过文晙的脸,沉声道:“怎么了?同情你的敌人?忘记你文府108口人是被谁杀了的吗?”
文晙心头一抽,像做错事的孩子般低声道:“我只是想亲手…”
“亲手?”司徒烈冷冽的声音再次传来,“就凭你?打算什么时候杀了这个无限行宫的首席杀手替父母报仇?十年?二十年?你以为只有你会进步吗?”说话间,元荧的软剑如灵蛇般抚过他的腰迹,司徒烈身体猛地一侧,险险躲过,若非此时元荧功力不够,他的腰说不定已成两截。
司徒烈看着元荧苍白冰冷的脸,不由替自己捏了一把冷汗。
那个表情,如果是平时见到,他绝对不敢得罪元荧,可如今的元荧……不足为惧!
司徒烈突然邪恶一笑,提剑再次攻了上去。
元荧见他来势汹汹模样急忙侧身躲过,而这一晃竟把背后的文晙给甩了下去,原来那绳子终不负重核的断了。
“文晙!”
司徒烈见机不可失,瞬间凝聚内力冲向文晙。
而就在这时,元荧的软剑趁机缠住司徒烈的手臂,另一只手则用力的将文晙拉至自己身后,就在他准备使力夺下司徒烈的手臂时,身后颤抖个不停的小男孩用力抱住他的腰,哭泣着说:“不要啊元荧,别再伤害司徒叔叔了。”
然而就在元荧失神的片刻,司徒烈空出的左手重重拍在元荧的胸口。
随着一阵闷哼,文晙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元荧的身子传来一阵剧颤,接着传来几声咳嗽,然后是血滴落在地上的声音,顿时他的心里如刀绞般痛。
正当文晙想伸手触碰元荧的时候,对方却突然转过身,他的嘴角带着血,脸色惨白,但依然对他露着笑容,没等文晙说话,已经抱起他似乎是用尽剩余的所有内力提步跑去。
不知过了多久,文晙感觉元荧的脚步越来越慢,接着他被放了下来,而元荧则面对着他蹲在面前。
文晙抬手擦擦他嘴角的血迹,轻声问道:“你不会死吧?”
元荧抬手抹了抹他脸上和嘴巴上沾到的血,笑道“傻瓜。”
“你…”
“嗯?有话就说。”
“那个……我们家真的有宝藏?”
元荧眯起眼睛,打量似的看着文晙的脸。
“干,干麻?”
元荧叹气:“你都知道了?”
文晙心痛的看着他:“果然是这样吗?你是为了宝藏才…没有杀我?”
“一半一半吧。”
文晙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总之很生气,他愤怒的瞪着元荧,道:“那我告诉你,我父亲什么都还没告诉我就死了,你失败了!!”
“哦~”元荧扬眉,“是吗?你当真什么都不知道?”
“废话,你当初应该留的人不是我。”
元荧闻言竟一副“原来如此”表情摸着下巴说:“啧,判断错误吗?”
“你混……”蛋字还在喉咙里,文晙便听到这辈子最让自己心痛的话。
“那…你没用了。”
就在此时,紧追不舍的司徒烈已经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并大声吼道着:“文晙!过来!”
本来蹲着的元荧慢慢站了起来,放在文晙肩上手不动声色的使了力,让男孩一动不敢动。
“文晙,他只是想从你身上得到藏宝图的秘密,想把你献给无限行宫宫主!!”
我知道啊,可是不用一再提醒我啊。
文晙抬头望着元荧,对方却不再看他一眼。
司徒烈的声音又再传来:“现在推开他,他不能把你怎么样…”
现在的文晙当然不会明白司徒烈的话,而且肩上的力量越来越重,他根本不觉得自己能这么轻易的推开元荧。
就在文晙不明白司徒烈在担心什么的时候,元荧的手突然稍一用力,让他顺势转了个身,文晙才发现自己竟就站在悬崖边,而且只有半步之差,小小的身子顿时颤抖的如风中残叶,呼吸急促起来。
他感到元荧的气息停留在耳垂边,传来阵阵凉意。
“既然已经没用了……那么就请你消失吧,这次我当是做了亏本生意,吃亏点要了你这第一百零九条命。”
“元…”
文晙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身子突然飘了起来,再也感觉不到任何温度,耳边不再有元荧的声音,也不再有司徒烈的声音,只有冷冽的风声,身子在不断的下坠,灵魂好像正渐渐抽离身体,眼前一片白色,胸口好像也不再疼了。
这就是死亡吗?
如此的话,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