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迟夏》穆語

7、无眠之夜

　　一

　　慕春回家的时候发现门口有一个很大的水果篮，里面有很多水果，慕春没有看到任何小卡片。她想，是谁送给简秋的呢。慕春看了看四周然后开门进去了。

　　那天，在医院，池夏听到医生说她营养不良。他想，她一定又跟以前一样，忙起来就忘记吃饭。很懒，水果摆在面前也不会自己弄水果吃。他还记得，寒假的时候，慕春的父母出差了。有一天，他去她家找她出来玩，当她开门的瞬间，她也像上次那样突然晕倒了。他当时吓坏了，他不停地晃她问她怎么了，后来居然听到她说：“饿”。当时，他瞬间就无语了。每次回想起来都会忍不住地想笑。那时的他，为了她下厨做饭；为了她买了好多水果，还特意切得一小块一小块；为了她，他一勺一勺地喂她吃东西。他并没有告诉她，这是他第一次为了一个女的这样，他也再没有为了任何一个女子那样过。

　　池夏觉得自己没救了，他明明要远离她，他明明不想再跟她有任何纠缠。但是他还是不能自主，自从那天之后他的脑海里都是她，以前的，现在的。他还是会担心她会不懂得照顾自己，他还是不放心，他怕她又一次那样晕倒，而他却不再旁边。池夏翻来覆去的想了好久，最后还是决定问墨冬她现在住在哪里。他也知道，墨冬一直都跟简秋保持联系，所以他确定墨冬一定知道。下午他早早地下了班去买水果篮，他亲自挑选每个水果，然后把它们放在简秋的家门口。他不知道她在不在家，他不敢按下门铃，他怕是她出来开门。他在门前犹豫了很久很久，最后还是没有勇气按下去。但是他又想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他就这样待在车上一直注视着门口，希望能看到她。

　　等到傍晚将至时，他看到慕春回来，他好激动。他看着她，心想：原来她不在家，她脸色好了很多。她手上拿着书，她刚刚是去买书去了吗，是那家书店吗。

　　当慕春进去后，他看着房间的灯光，他想就这样看下去。但是，他知道自己必须要回去了。想看的都看到了，也应该放心了。所以，不要再想了。

　　二

　　夜晚，简秋下班回到家。然而，简秋同时带回来了一个慕春意想不到的人。慕春打开门时看到陆靡站在简秋的后面：“Adrian！”后来想起这不是在外国立马改口：“陆靡！”。

　　陆靡进门，很仔细地打量着慕春温柔地说道：“我刚刚在接受简秋的访问，知道你住在她家，就想过来看看你，你有没有好点？”
　　“我很好。我明天就会去上班”。
　　“上班不急，你再多休息几天。带薪的。”
　　“明天我要去上班。” 陆靡看慕春很认真地说着，他就不敢再阻止她了。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只要慕春认真起来，陆靡拿她没办法，他只能顺着她依着她。

　　“好吧，那你明天来上班吧。我会安排下的。”陆靡说的时候看到了慕春放在桌子上的水果篮，“听简秋说，医生说你营养不良，你该多吃点水果补充营养才对。”边说边从篮子里挑出一个苹果，问慕春：“谁买的水果篮？”

　　慕春回头问在厨房忙碌的简秋：“秋，有人放这个水果篮在你家门口，你知道是谁吗？”
　　“什么？水果篮？不知道，谁没事送我这个啊，是不是送给刚刚出院的你啊。”
　　“我？不可能的。我刚回来有谁知道我晕倒，又知道我现在住你家呢。肯定是哪个你的追求者送给你的。”

　　陆靡在一旁不作声，他想他或许知道是谁送的。只是陆靡没想到他原来是会做这种事的人，看来他对她是认真的。陆靡拿着苹果起身去厨房洗，简秋看到了吃惊的说：“哟！陆少，看不出来你还会洗苹果吃啊。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陆靡听了笑了笑说：“不是给我吃的。再说，我可是很会做家事的。春知道，以前在美国，我经常做饭给她吃。” 慕春在一旁也笑了：“确实。以前陆靡经常做饭给我吃，你也知道我有多懒，当我知道陆靡很会做饭后就天天去蹭饭吃。” 慕春刚说完，陆靡就把切成一块一块地苹果装在碗里端到慕春面前：“我的大小姐，需要我帮你拿牙签顺便喂你吗。”

　　慕春高兴地端着她的苹果说：“不用了，拿个牙签我还是可以的。Thank you！”，简秋在一旁看的那是一个羡慕啊，她看慕春走了便悄悄地问陆靡：“陆少，你是喜欢我们家春的吧。可是你应该知道春… … ” 简秋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下去，因为那样一定会提到池夏。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也知道她心里有个人。认识她那么久，多多少少有些了解。” 简秋听到陆靡平静地说着这些，看着坐在沙发上吃苹果的慕春想：“陆少，你能让她摆脱他吗。你能让她幸福吗。”

　　三

　　慕春看着碗中的苹果，想起了那个为他做饭的少年。那一次他也是这样买了好多水果，为她切好还喂她吃。他是第一次男生这样对她，那时的她真的好感动。从那之后，她更懒了，她时不时带几个水果到学校，等到了午休的时候就让他搞给她吃，他时不时也会调皮地要她喂他。

　　没有人能取代慕春心中的那个少年，在她最美好的青春里，他拥有很多她的第一次。这些年来，慕春学会了埋藏，埋藏她对于他的感情，埋藏关于他的记忆。即使一不小心回想起，慕春也会快速埋藏到深处。

　　傍晚，陆靡吃完饭便走了。简秋半夜跑到慕春床上，打断认真看书的慕春说：“春，不用我说你应该也知道。如果你以后在陆氏工作，而且还是高层，你会经常遇到他的。”

　　慕春放下手中的书，看着简秋：“我知道，遇上了也没办法。工作是工作，我不会掺入私事的。”

　　简秋知道慕春有很高地职业操守，她很敬业，很负责。但是这一次，她不敢保证，因为对象是他。简秋并不是怕她影响工作，她是怕慕春又一次陷进去，而且，这次陷得更深，伤得也更深。但是她觉得慕春应该知道事实。

　　“春，水果篮是池夏放在门口的。” 说完，简秋便起身离开了慕春的房间，剩下慕春一个人在那里发呆。简秋听墨冬说池夏跟他打听自己的住址，然后回来看到水果篮的那一刻她就知道，那是池夏送的。她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告诉慕春。

　　简秋的一句话，让慕春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