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姜朝朝

2、章二

　　他說他開始對我有印象是他轉學後他們一家請我們一家吃飯，答謝飯局應該是。其實大概是他母親和我父母是高中同學的緣故，大家太久沒有聯繫了，所以才會有這樣的邀請。對我們家的邀請大多數是單獨請我的父親，或者是單獨請我的母親，有時候是單獨再加上我。一般不會請一家子。我一直以來對我的家庭情況是習以為常，現代人來說，這並不是什麼特別的家庭環境。可是，他說那一餐飯是他的尷尬飯局前十名。或許要在老同學面前扮作高中時的愛侶對我當時的父母來說是很困難的吧。

　　或許是因為這種尴尬氣氛，我才給他留下了印象吧。那天的焦點落在了孩子的教育問題上。我想大多數父母都可以對子女的教育問題侃侃而談，不巧我的父母是例外。他們比較信奉“放任教育”；這個講的好聽是培養獨立生存能力，難聽點就是不負責任。這就直接導致了無話講的局面，無疑加深了尷尬的氣氛。

　　他說我記得你是因為那天你很合適，合禮。符合標準舉止到了一種詭異的地步。他還沒說完我就瞪了他一眼。

　　“誇我就誇我，不要講一半轉彎。”
　　“不是在誇你，”他說， “其實一般小孩子不這樣。所以你就顯得怪，不是出格的怪，是太在格子里的怪。”
　　“職業病不要氾濫到我這裡。”

　　其实他說的並沒有錯。我小時候得到最多的評價就是乖。仔细想起来我好像都没有胡闹过。小的任性也寥寥可数。虽然他说的对，但是我一直不喜欢和他谈我小时候的事情。一来是因为他的职业很大部分依靠儿童成长来分析成人心理 ，而我不喜欢做他的病人。二来我的过去，即使是后来有他参与的那些年，都有着太多我不愿意重提的片段。

　　“放松一点，”他搂过我，“每次我们一談到這些你都精神全面戒备。我又不是和你打仗。”
　　“没有”我就想扭过头去。
　　“好，没有。”他很喜欢安抚我的一种方法就是一下一下的拍着我，有点像哄小猫的那种。
　　“又哄我。那你倒是说我合规矩怎么犯着你了”

　　他说那是你很没有安全感的表现。只要在你不相信的人前，你就会开始打造出一个及其符合对方要求的自己。在大人面前谦逊有礼，小孩子面前活泼。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其实这没什么不好，每个人都要学着。但是你太小就开始精通这些就有问题了。他说，你太需要别人的肯定。怕被人抛下，所以争着要被肯定。是不是你以前......

　　我知道他还有要说的。但是我已经挣了他，站了起来。

　　“怎么了？”
　　“没。准备把你的枕头被子拿到书房去。书房沙发长度够睡。”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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