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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我不是救世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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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救世主不是我
我的生日午餐会在一种微妙的气氛中依然按照纳西莎吩咐的那样,井井有条的举办了,卢修斯突然有些急事需要去办,因此未能到场。我其实并不介意,德拉科反而比我更生气这件事情,比起卢修斯的失约,更让我担心的是纳西莎今天对我和德拉科的纵容,看起来她表现的就像我下一分钟就会嫁给德拉科似的,完全不阻止德拉科围着我打转的行为——说真的,即使有之前德拉科惊人的“表白”,我也不会认为在这个吃什么比爱情更重要的年纪,德拉科少爷就真的已经对我一往情深了。
德拉科对我的热情很好解释,他一贯是家族唯一的孩子,受尽宠爱的同时却又难免孤单;突然有了一个比他还小,并且在他受到的教育中又是需要被照顾的异性,他从照顾我这件事中获得极大的成就感,再加上被宠坏的孩子都会有点儿的独占欲——大概我在他心里已经被盖上戳了,在这个问题上甚至连他的双亲都不能僭越,自从得知要给我版办生日会这件事儿,他几乎找机会在每一件有发言权的事情上挑剔,热心到完全不给我任何提意见的可能。
终于等到了拆礼物的时候,虽然德拉科还是跃跃欲试,但好歹还记得礼貌这回事儿,我看着一堆礼物盒发愁,于是还是决定满足小少爷的指挥欲望,他先给我挑选,然后我再动手拆。拆了大概有三分之一的礼物时,还是没有拆到德拉科的那份,我有点好奇,礼物又太多,目前还年幼体弱的我很快就想到干脆把动手的权利也交给德拉科,他很高兴的接过他的新工作,三下五除二的就打开了手头一个不太显眼的盒子。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我在来到这个位面后就丢失已久的危机意识重新回到我的脑袋里——不是糖豆也不是会变色的漂亮发带,德拉科手上的盒子里,赫然是一条三角形脑袋的毒蛇!
所有人包括德拉科在内都大气不敢出的僵立在原地,这时候就看出贵族式教育的优势了——我相信在各自的家长嘴里,这些孩子们一定无数次的被告诫:遇到危险时,强迫自己冷静,不要轻举妄动。没有人做出刺激到蛇的攻击性的动作,我的脑袋也可以稍稍运转过来了,我张开嘴,用帕图纳克斯教给我的——龙语,对着蛇命令:“滚开,这里没有你的猎物。”
那条蛇似乎犹豫了一下,几秒之后便低下了高昂的头,闭上嘴巴,一边吐着蛇信,一边顺着德拉科的袍子滑了下去,直到这时,才有个更小一点的孩子尖叫起来,纳西莎大概刚赶过来,抽出魔杖用咒语解除了危机。
之后的场面孩子哭大人叫,我则躲到了一旁,默默地想:在马尔福的庄园里,有人想杀我,谁能?谁会?答案太明显了,明显到我不敢去想。靠着一面墙,我只觉得浑身发抖,禁不住的颤栗,似乎自己又回到了满是怪物和强盗的天际省的平原上——杀机四起,而我手无寸铁。
我抱着膝盖正在墙角发呆,从卢修斯冰冷的蓝眼睛到纳西莎美丽而苍白的笑脸;却突然被人一把提起来,来人从头到脚一水的黑色,拎着我快步走着带起黑色的斗篷翻出花儿来——裹挟着一股隐约的草药味儿,我还来不及害怕就被他丢到了纳西莎面前:“我们的小英雄坐在墙角发呆,到底是受了惊吓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我想最好弄清楚。”
他的声音非常的阴冷,语速很慢但是说话的节奏掌握的很好,我没太注意他说了什么,但是料想不是什么好话——一位至少是非常惯用炼金药物的巫师,并且我猜他的咒语也很精通,我站起身,一边拍打袍子上的土,一边问他:“请问阁下尊姓大名?我并不认识您而您却出现在我的午餐会上,我需要一个解释。”
“蕾亚!抱歉教父,我想她一定是误会什么了。”德拉科急急忙忙的为我的尖刻打圆场——这可真少见,马尔福家的人为别人的刻薄做解释,通常来说很难有人比他们刻薄,也很难有人需要一个马尔福来解释自己的行为,所以,这个一身黑漆漆的家伙大有来头,至少可以先确定的是,他比现在的我强大太多了。
可是我突然不打算继续装乖孩子了,不论我多么努力的想活的单纯些,命运却总想找我的麻烦,哪怕我刚刚八岁。我回头看一眼德拉科——恐怕他是马尔福家唯一真心实意的担心我的人,也可能是因为他还小,尽管刻薄和傲慢是刻进骨子里的,但是冷酷和残忍他还没能完全学会——他始终是这个家庭的孩子;是这个位面的生命,他早晚会变成一个真正的马尔福,继承他血缘了里生而有之的一切,按照这个位面的法则赋予的命运履行他的人生——我居然现在才想起来,自己真正的身份:我不是救世主,但我也不是露西亚·布莱克。
恍若大梦初醒的我收起愤怒和不满,仿佛一瞬间我的脑子也回来了,看到纳西莎饶有兴味的眼神,顿时明白,这并不是一个致命的陷阱,那么,纳西莎想要得到什么?
被德拉科称作教父的黑袍巫师这时候突然抽出魔杖,我心里一激灵,正准备逃开,德拉科却从身后按住我的肩膀:“别紧张,斯内普教授要为你做个检查。”我再看向纳西莎,她冲我眨眨眼睛:“亲爱的,我们都吓坏了,但是不应该疏忽你,我真抱歉。”好吧,好吧,看来戏还不能落幕。
等斯内普用魔咒给我检查完,纳西莎早已结束了午餐会,德拉科带着我和斯内普来到小客厅。卢修斯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他身边一只家养小精灵正在打滚,看样子是被施了折磨的咒语,等我们走近,卢修斯踢的地板上奄奄一息的小精灵翻过身,我大吃一惊——是克利切!
“我想你的家养小精灵已经太老了,露西亚,老眼昏花到分不清礼物和主人的普通包裹的区别,它不适合继续服务了。”卢修斯摆出一副和蔼的面孔对我说。这时候纳西莎也正好过来,蹲下身子,柔声细语的保证我会有更好的一只小精灵,这可真是出乎我的预料,所以他们折腾这么一出只是为了撵走一只年老体迈的家养小精灵?
那位黑色袍子的斯内普教授在此时恰到好处的向主人家卢修斯致歉:“我很抱歉带着这么危险的东西来做客,不过卢修斯你应该知道我的药剂需要新鲜的角蛇蛇胆。”德拉科拉住我低声细语的解释,克利切错把斯内普教授刚刚买到的药材包裹和我的礼物弄混了,这本不是什么大问题,糟糕的只是斯内普的药材是个活的。听起来是个非常合理的解释,如果不是注意到纳西莎的反常,我几乎都要相信了。
我看看纳西莎,又仰头看卢修斯:“你们会处死它么?”斯内普教授的道歉听着更像是在跟卢修斯算账,也许那条蛇很难得,但这不是我关心的,我很好奇卢修斯到底想对我的小精灵做什么。
回答我的还是纳西莎:“当然不,亲爱的,虽然它跟着你来到了马尔福家,但事实上它还是布莱克家的小精灵。只有你有权利处置它,只是作为你的监护人,我们觉得它不适合跟着你了,所以把它还给布莱克家。”
纳西莎三番四次的强调布莱克家,这让我意识到也许这个小阴谋甚至并不是针对我,听起来好像是马尔福家急着和布莱克家划清界限。
“那么大家都同意这只是一场虚惊,但是我想露西亚也许有点儿别的什么需要说的?”卢修斯冰冷的蓝眼睛又盯住了我,可是我要怎么跟他们解释龙语呢,从我英语课的表现来说,很难让人相信我在语言方面有什么了不起的天赋以至于无师自通的会说一门甚至不是人类的语言。
“说说看你是用什么咒语让那条角蛇温顺的像条小鱼?我很确定布莱克家几百年来从没有听说过谁有蛇语者的天赋,并且你说的不是蛇语,似乎也不是我所知道的任何一种咒语。”纳西莎在对我解释卢修斯的问题,我想我现在看上去一定非常懵懂,虽然原因和他们以为的不同,什么都不说是不成的,但是最好让大人们自己来解释我的“天赋”比较合适。
“抱歉纳西莎阿姨,不过我确实不知道为什么我会有这种能力,老布莱克先生说大概是言灵?” 我在这个位面还没有见过龙,不过根据老布莱克先生说的,在巫师们的历史中,是有关于龙的语言的特殊能力的记载的。帕图纳克斯曾经说过,龙的语言是唯一能够表达世界本质的语言,因此龙语是可以直接与世界进行交流的唯一方式——阿卡托什本身即是法则,龙语的言灵能力是不会被位面的界限束缚或改变的,而人类的魔力交换会被法则约束。那条角蛇事实上已经充分验证了这一点。
斯内普教授闻言立刻将目光投向我,接着如同蛇一般的嘶嘶低语:“即使是身为布莱克家的继承人,这种臆测也过于狂妄了,卢修斯,我想我该告辞了。”
“那么,我去吩咐好马车。”德拉科也不失时机的离开,鬼知道有家养小精灵在什么时候需要这位少爷去照看马车了?我明白恐怕接下来的谈话已经不适合太多人在场。
龙威——这是任何位面的法师都不能绕开的话题。我曾经一度对于巫师这个称呼很不适应,在我看来,“巫师”这个说法应该更类似奈恩大陆的祭司,而不应该直接和魔力交换扯上任何关系——这个想法一直持续到我真正意义上的接触魔咒。
在奈恩大陆上,法师是靠冥想来掌握元素力量和灵魂力量的交换,而咒语一般是以铭文的形式使用在固定的魔法阵里,尽管力量很可观,但是使用的并不广泛。因此个人的魔法素质和精神力关系极为密切,并且同样的元素法术因为施法者的能力高低导致形式差异会很大,冥想的成功是掌握魔力交换的关键。而在这个地球位面,被改进的咒语的广泛应用使得魔力使用的准确性增强了,魔杖相当于增幅器和控制魔力输出的工具,也进一步提高了魔力交换过程的稳定性——这是整个魔法体系的进步和发展的结果,利用语言和魔杖作为媒介比抽象的冥想更容易和元素力量交流。
奈恩大陆上唯一一种依赖语言为介质构成力量交换的职业只有祭司,他们以神的形象为基础,借祈祷使得冥想变得形象且容易些,信仰的对象以具体的形象替代抽象的法则,代价是祭司们很难真正的获得极高的力量——魔力交换事实上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交换,力量从不属于某个人和个体,魔法只是运用手段“借取”位面本身的力量,由于祭司们无法直接与法则交流,因此祭司的能力被打了很多折扣——这是走捷径的代价。
地球位面的巫师看来是吸收了祭司的方式的优点进而发展起来的新的魔法体系,但是不可避免的也被咒语和魔杖的便利限制住了自身——这就是为什么我那个普通的元素魔法,会让马尔福一家对我如此忌惮且改变态度的原因。
扯远了,总之,在他们已经默认我是个天才的情况下,关于龙威的问题,似乎让我得到了更多的青眼相加——言灵,这是每一个巫师都梦寐以求的能力——尤其在这个对语言的能力非常依赖的位面里,言灵意味着,我可以任意使用语言,创造属于我自己的咒语,而且不被法则约束——在我的精神力能够负荷的范围内,无条件的使用法则世界内的一切力量。
再一次确认自己的力量,这种感觉真令人欣慰——我不是个“反社会主义者”,否则我不会傻乎乎的去挑战奥杜因,当什么救世主——但是如果任何人也像我一样经历了内战,又被全世界的人送去杀一头不知道能不能杀的死的龙,之后又被当做烫手山芋一样的丢在世界巅峰苦修,我相信不会有人能比我心态更健康的对待命运这玩意儿了:我无法反抗法则,但我可以反抗那些写想要操纵我的人——只要我足够强大。这就是为什么救世主的工作结束后我决定侍奉夜母的原因,我需要发泄和自由,尽管只是相对的。这是另外一个故事了,眼下,卢修斯和纳西莎不知道对于我的言灵有什么新想法,我打算分点儿注意力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