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爱晚成》南风拂面

10、谁不是傻瓜？

　　大四下学期，当时校园弥漫了离愁别绪，天天周末大家都在聚餐，喝酒，大醉，痛哭，睡觉，聚餐，循环往复。一如既往的同学聚会，一如既往的感伤离别，一如既往的为前途奔波，一如既往的道声珍重。

　　他们两个宿舍的道别饭，终于还是来临了。这次是大四周怀瑾第二次看见田源。他到的东坡酒楼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出田源变瘦了。其实他对女生像来不太在意，这几次不知道为何总是能在人群中注意到田源。但是他也知道田源恐怕再也不想见自己，今天一定是推脱不了才来的。

　　果然，这一晚上，田源不像以往总是偷偷的看自己。今天任然喝的也是啤酒，李维维和张丽喝的是白酒。当看见田源也主动给自己倒了一杯啤酒，周怀瑾邹了下眉头。以往不管别人怎么劝，她都有点羞涩的笑着说不会不会，而李维维总是很豪爽的替她喝了，所以大家一直没有强迫她喝酒。

　　看见周怀瑾盯着田源的酒杯，章徐东就站了出来，大声嚷嚷“田源，你不是不喝酒的吗？”

　　田源笑了笑，“没事儿，我在我们宿舍练习过。”
　　“对，对，可千万别小瞧了我们田妞，我们宿舍就没有孬种。”李潇潇不服气的特意给田源满上。

　　席间一人敬酒一轮，谁都没有少喝，田源也喝了不少。几次周怀瑾都想说些什么，但是还是忍住了。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说什么，但是他很不高兴看见田源喝酒。

　　这一顿饭大家都不想说再见，所以吃的很漫长。等到大家第二轮敬酒，就开始用的是白酒。任然不能喝白酒，章徐东自然就替她喝了，引来无数赞美声。只有田源看出来，似乎任然不太高兴。不知道她和章徐东是不是有什么分歧。

　　等轮到田源，大家说要照顾照顾她，就把大杯换成了小杯的白酒，田源看了看面前的白酒，豪气顿生，正想着一醉方休。没想到周怀瑾一个健步走来，拿起她的酒杯就喝了。大家面面相觑，打算也没有谁敢打趣周怀瑾，气氛突然怪异起来。
　　最后还是章徐东拉着大家敬酒，这才又活跃起来。

　　等到快11点多，这顿酒席才结束。周怀瑾他们集体送了女生回去。回去的路上田源以为周怀瑾会对自己说什么，但是他盯着自己看了一会儿，还是什么也没说。田源为自己的自作多情又深深的伤了一把。大学生涯就这样彻底结束。

　　第二天下午周怀瑾的南下火车，田源和章徐东任然他们去送他。公交车上人满为患，田源站在周怀瑾的身旁，周怀瑾一直很照顾她，为了挡住了很多人潮。一路上大家都沉默无语，送到了西站，周怀瑾上了火车，田源站在火车窗外，她多想就这样放弃学业，就这样和他一起乘火车离开。她不能，因为她不是他的谁。看见一直微笑的周怀瑾突然趴在了火车上，她正想冲上去看看怎么了，手机叮咚一声。她看见周怀瑾的短消息“你们走吧，我怕我会哭。”

　　田源转过身去，看见一米八几的大小伙子章徐东他们都哭的眼泪哗啦的，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天涯说“我们走吧，别让他难过。”

　　在回去的路上，田源心里沉重重的。这就是他们的命运。相遇，纠缠，错过，分离。

　　一成不变的日子犹如手缝间偷偷溜走的光阴。研一的田源有时候还是会上人人网看看，但是自从周怀瑾毕业后，无论他的人人网头像还是□□头像从来没有亮过。

　　田源刚刚做完一个西语现场翻译的活儿，又累又饿，走到学校后门经过混沌摊，突然想起了周怀瑾，她只爱面不爱混沌，但是他爱混沌。想了想，走过的她又退了回来。“老板，来碗混沌。”付了钱，老实的站在一旁。
　　“我的世界因为有了你/没有风也摇摆想要飞快跟我来/What Can I Do我的爱/碰到你坏不起来/What Can I Do你的人/像泡面无所不在/What Can I Do装可爱/还是要说个明白/What Can I Do我爱你/可不可以你也很巧地爱上我”

　　熟悉的声音想了好几遍，田源感觉有点熟悉。“老板，你的电话响了。”

　　“姑娘，别愣着了，这不是我的电话。应该是你的吧。”老板一边做着混沌，一边笑。

　　田源楞了一下，拿出手机一看，屏幕显示周怀瑾，这个铃声已经一年没有响过了，大学的时候她偶尔还自己循环放给自己听一听，现在太久没有想过，她都忘记了。接起电话“喂。”

　　“我是周怀瑾。”对面的男声还是那么熟悉。

　　“嗯，我知道。”田源右手习惯性的摸了摸耳垂。“有什么事情吗？”

　　“生日快乐。”

　　田源看了看手机，自己一直过的农历生日，手机上没提示，自己也给忘记了。一切的一切都那么顺理成章，简单的聊了几句，田源突然有了动力，虽然很快周怀瑾就要挂电话了，但是田源任然问了一句“我能给你写信吗？”

　　虽然对方有点迟疑，当得到肯定的回答，田源高兴的将手握拳，比了一个YES的动作。

　　忙碌的田源又开始动力十足，她任然忙自己的学校，实习，外快。但是每半个月她都会给英国的梁薇快递一封信的同时，也会给南方的某人快递一封信，虽然这个世界有email，但是总有那么一小波老派的人。

　　田源没有告诉梁薇她发现了什么，她把这个秘密埋藏心底。她觉得其他的一切都没有改变。她还是喜欢她，欣赏她，因为她是她最好的朋友，也是她追逐竞争的“敌人”。

　　田源从来没有收到周怀瑾的回信，周怀瑾也不会主动给她打电话，但是每次当她打过去，他都会挂断回过来，他说因为他上班了，她还是个学生而已。他没有告诉田源的是，也正是因为他上班了，她还是个学生而已，所以他不敢给她回信，不敢给她打电话。因为他在国企上班，他不会轻易辞职，他的生活城市和人生轨迹已经确定，但是她的一切都是未知数。他不对他们的将来抱有希望，这样对她并不公平。所以哪怕他南方的城市并不快乐，哪怕他每次收到她的信件都会开心的看好几遍，但是他只能选择不回应。

　　研一的国庆，周怀瑾回了一次北京，主要是来还当年的学费贷款。田源乐的恨不得蹦跶上了天。虽然只有三天，但是她计划了要去潭柘寺，陶然亭，好多好多地方。这些都是她在信中重点推荐的地方，当时周怀瑾电话中也表示很想去看看。

　　但是计划比不上变化，等周怀瑾来到了北京，那简直是如鱼得水，每天都有大学同学和他聚餐，从早吃到午饭，吃完午饭还有晚饭，吃完了晚饭别急，那还有夜宵呢。吃了喝，喝醉了睡，睡醒了吃。压根儿就没有一丁点的时间陪田源，连见面的时间都没有。田源左等右等，在宿舍等的那叫一个郁闷。

　　总共就来的时候和走的时候见了周怀瑾两眼。而且最让她耿耿于怀的是周怀瑾去检票口的时候，连头都没回。田源气的一个月都没给他打电话。后来周怀瑾倒是破天荒的给她打了个电话，这才作罢。她也不是矫情的人，也就没提。

　　就这样不清不白的两个人断断续续的电话联系着，知道有一天高中的班长来找田源。田源看见几年不见的班长，褪去了满脸青春痘的班长大人已经成为一个阳光少年。当她死活想不起来班长大人的姓名，还是班长看出了她的窘迫，自我介绍才记起班长大人原来叫徐达壬，怪不得大家都叫他大人。面对徐达壬的再次表白，田源瞪大了眼睛，她讪讪不知如何是好。面对徐达壬的追问“难道你有男朋友了吗？”

　　她不知如何是好。回答有吗，她还没有名分呢。回答没有吗，两个人每次电话都不少于一个小时，像周怀瑾这种冷淡性格愿意与人说上半个钟头的废话，那应该是法外开恩了吧。但是该死的，他们的关系真的让人扑朔迷离。田源第一次正面的看待他们的感情，痛恨周怀瑾的不回应。

　　好不容易终于把徐达壬送回学校，田源第一次气势汹汹的给周怀瑾打了电话。不成功便成仁。她不想在这样暧昧下去了。今天他们的关系就得坐实喽。

　　周怀瑾下午才接到田源的电话，两个人刚刚废话了一个多小时。以往田源不会这么快就给他来电话。难道有什么事情发生？

　　周怀瑾很快接了电话，当面对田源气势汹汹的追问“周怀瑾，你觉得我们两个是什么关系？”

　　他不知道田源为什么会这么问，而且好像她狠生气的样子。“发生了什么事情？”

　　田源对他的不直接很不满意“你别绕开话题，你到底是怎么看待我的？”

　　“你今天见了什么谁？”周怀瑾觉得田源不会无缘无故就兴师问罪。肯定是见了熟人，讨论起了什么才会讨论这些。

　　“班长大人。”田源不知道他怎么知道自己今天遇见了熟人。但是这没有什么不能对他讲的。她也想大声的对周怀瑾叫喊，我不是没人追的。就你不懂欣赏我。气死我了。但是她的理智，她的骄傲不允许她这么做。她只敢在内心想着自己的小九九。腹诽着你再不把老niang名声坐实了，我就休了你。哼。

　　“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呢？普通人我会一周和她打上三四次电话，每次都听她啰嗦一个钟头以上？普通人我会提醒她下雪要多穿衣服，普通人我会提醒她按时吃饭？”周怀瑾突然也不想再克制自己了。多少次上完夜班回来，多少次周末百无聊赖的时候，自己脑海里总是想起了这个女孩子，想给她去一个电话，哪怕只是听听她的声音，才感觉自己还活着。多少次看见她年轻的冲动让自己羡慕，多少次看见她犯下错无辜的眨眨眼自己就觉得好笑，但是自己很多次拿起手机，才按下一个键，还是又放下手机。不可否认田源已经走进了他的世界。

　　“真的吗？你的意思是我们是朋友？男女朋友的那种吗？”田源高兴的快要发疯了。呜呜，千年的媳妇熬成婆了，真是太TM的幸福了。上帝，请允许我说脏话，因为真的太happy了。

　　“恩。”当听到田源高声贝的嗓音，可以想象着她的快乐，这件事情有这么开心吗？周怀瑾不知道是他自己也莫名的开心了起来，一向都冷淡的自己对着电话也弯起了唇角。谁不是傻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