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夏，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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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我就接到那个叫莱特（大约是Light这个单词）的电话，说十万火急赶紧来报道。
等我赶到他说的会议室一看他们正十分激烈地探讨着什么，陈苍也在，这次他直接打游戏机了。
Light的眼神瞥到我这，然后所有人都非常默契地同时看向我。我走进去，坐在椭圆会议桌主位的那个男的起身把我揽过来，他长着一张很耐看的脸，肤色比我白不少，外眼角微微下垂的那种眼型。
“我们问问新人自己想去哪吧，”他看向我，笑得……很慈祥，真的我找不到更好的形容词，不过他也挺年轻的，比我大不了多少的样子，“你想去四队还是五队？”
我心说我哪知道什么四队五队？
“我们两队都缺线人，坐左边的是四队，右边是五队。”
接着沉默了很久，陈苍非常专注地打着游戏，坐在他右边的女生悠闲地看着他打游戏，其他人都看着我，表情大多愤然。
毫无疑问我自然是进了五队，因为陈苍是五队的，我只勉强认识他一个。
陈苍收起手机带我去五队办公层，其他人继续开会，看那架势好像会吵起来，所以又怀疑起那个做主位的可能并不是领导。总之陈苍什么都不管，他说他只管听副队的话，一开始就申明自己不参与任何做决策的事。他不喜欢选择，他的人生没有选择，他热爱一切，一旦爱上就去追求，任何方面的学识他都有所涉及，他的穿着用品都是五颜六色的搭配，因为他选不出哪个颜色好看。
我想我的眼神已经透露出了我对他的羡慕，如此完美的人生，有了选择才有痛苦，而他过着没有痛苦的人生。
我没有深想，已经走进了办公室，我忍不住对我的新生活展开妄想和猜测。
“明天去你学校把你的资料要来，”陈苍在一个办公桌的抽屉里迅速找出一张合同和一张同意书，一边快而清晰地跟我说话，“由于这两天有点点混乱所以你的事没怎么安排好，我发誓一会儿队长见到你会高兴坏的。”他用非常工整的楷体一笔一划极快地补充着合同，最后在底下签了名，“请务必认真阅读所有内容然后在这里签名。”
然后他走了，好像是去倒茶，楼层之间隔音很好，可以听到电热水壶出水的声音。
陈苍动作太快，我刚只是一直看着他手上的动作，就像赌神整理着扑克。
这里是四十楼，侦查部每个小队都有一整层作为办公室，可能是为了根据小队成员的特色来布置工作环境，毕竟每个人能力都不同。
普通的office环境大大打击了我的新鲜感。整层被分成两个区域，每个区域都有三扇需要指纹认证的电动门，现在我呆的这边的门都大开着，窗也开了大半，四周墙上挂着四盆吊兰，四个角落分别放着一米高的绿萝；一共六张办公桌，最大的放在正中央，上面有三台电脑；最乱的一张就是陈苍的，所有事情都只能在书堆上进行。
“合同看了么？”他端着两杯柠檬水回来了，用前臂推开一堆文件腾出地方放茶杯。
“抱歉，”我去拿柠檬水，却被烫了一下，“正在看。”
合同的条款和普通用人单位大同小异，底薪八千，奖金、三金和一些请假制度用黑体印着。
陈苍看着我签下字，扯出合同的复写件给我，“拿着同意书和我来……”话音刚落就进来了几个人。
我总觉得进度太快，所有事情的安排和大学里一样混乱。
走最前面的是个金发男子，他很惊喜地指着我，“wow，这是线人？”
我起身想自我介绍一下，陈苍一把按下我，“是夏叔的儿子，Hurray，”他很得瑟地笑起来，就像知道我是因为认识他才进五队一样，然后看向跟在金毛身后走进来的女生，“学姐，那我先走了。”
看到陈苍要走我有点紧张，又有点好奇这个被叫“学姐”的女生。总之陈苍很利落地走了，那女生点了点头。
女生长得挺可爱，只是面相有些冷漠，嘴角是朝下的，给人难以接近的感觉，而且穿着丧礼一样的黑连衣裙，和彩色的陈苍简直两个极端。
那个叫什么胡瑞的在给绿萝浇水，陈苍桌上的几张文件脱离摩擦力飘下来又一把被黑裙子接住，“我们就在这吧。”
“嗯好！”
“先把同意书看了吧。”
同意书是中英双语的，上面的第一条就是要去考普通话，据说以前曾出现过因为方言原因导致作战失败的案例。
那天几乎没人在办公室呆着超过半小时，整个下午他们都忙着不知所云的事，管理层和执行层之间的关系并不分明，谁都可以是领导，谁都会被差去做事。
第二天我带着资料到四十楼时还是老样子，那个金毛告诉我五队是新成立的，要重新做铭牌并编号。
一上午我就帮他们理器材和资料，有的贵重器材还不让我们碰，就金毛和学姐重新布置了所有器材的位置，主要也就是些健身器材、一个装黑灵的容器（我们一般叫鱼缸）和n台打印机和复印机和n台职能分明的电脑。傍晚一个非常漂亮的女生从楼上两级两级阶梯地往下跳，到了我们这层，看着特眼熟。
“姐姐！”女生声音很热切，就像刚从幼儿园放学的小孩蹦向父母。
“怎么才来。”
跳楼梯的女生有一米七的个子叫学姐“姐姐”多少有点奇怪。哦对了，那个学姐我目测大概能有一米六。我问陈苍那是谁，他也不认识。
第二天当我到了办公室的落地窗边脱了帽子脱耳套、脱了围巾脱手套的时候，看到楼下车水马龙人头攒动中穿着无袖马甲和短裤长靴的学姐走进了大楼。
“陈苍快看！”
他凑过来看了眼，“怎么你也喜欢学姐？”
“什么……你看她才穿那么点。”
最后换来陈苍一个白眼。
人生的第二天上班就两件事，开会和心理团训。
金毛坐在会议桌主位，队长无误，“那么大家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Hurray•Lsat，叫我Hurray就行，听着喜气一点。我是意大利分局调过来当五队队长的，能力是催眠，以前也在中国呆过很长一段时间，和大家相处应该还是比较容易的。”
按顺时针的顺序，接下来是学姐，“池寐，副队，控制一定范围里的温度，本科毕业。”我打包票她和Hurray一定不简单。
“陈苍，斯坦福物理学和化学博士毕业，是我们队的科研员，视觉听觉都比较好。”
听到这里我已经不想自我介绍了。
“我叫望凉，”望凉站起来的那一刻，我想起以前在哪里见过她，就在今天早晨，我在报亭买晨报的时候，晨报边上那堆杂志的封面模特就是望凉，“是池寐的妹妹，可以控制一定范围的引力，也是本科毕业。”
在我前面还有一个胡子刮得不太干净的大叔，但我已经想找条缝钻进去了，虽然人家胡子刮不干净，但那吊儿郎当的德行一看就是能人的节奏，“我是IT技术人员，平时给大家指路，从芝加哥分局过来的，中文说得不太好，”的确他带着很浓厚的口音，一个典型的美国大叔，“我的办公室好像还没搬过来，虽然我也不太想搬过来……总之Hurray你看着……”
“必须搬过来。”Hurray斩钉截铁地说。
“我是夏牧，夏天的夏，牧羊的牧，能力是瞬移，点对点交换的那种……”
“那你还和我乘电梯上来？”陈苍打断了我。
“不然呢？”
“电梯旁边那个是专门给瞬移用的，那个小房间。”
我大概知道他在说哪里了，之前等电梯的时候看到一批接一批的人走进那个房间，但房间里乍一看家徒四壁，什么也没，没想到有这么贴心的用处。
“……我是本科毕业，嗯，挺能打的，别的就没什么了。”
“你能看到黑灵就很能耐了。”陈苍很给面子地补了一句。
Hurray告诉我们平时没有任务就要正常执勤，每人都有个范围，会和另几个专做城安的一起。有任务了就出队，平时的任务是处理一切和异能或黑灵有关的案子。
接着是心理团训，池寐、望凉、Hurray和陈苍几个之间都互相认识，美国大叔和Hurray认识，所以这个我这个连人名字都叫不利索的到底要怎么办？
训练室是储物室隔壁那间，房间里很黑，没有窗，房间中间排着两排很奇怪的座椅，一共六个，座椅上方的天花板上和座椅四周都亮着白色射灯，东墙上有六个大屏幕，北墙上有一个撑满整墙的屏幕。
“大脑信号运算系统正在开启。”
“大脑信号传输系统正在开启。”
“大脑信号模拟系统正在开启。”
平调的女性系统音陆续响起，Hurray北墙那个屏幕上操作着什么，看来是触屏。
“系统运行正常，信号接收良好，A机准备完毕。”
“系统运行正常，信号接收良好，B机准备完毕。”
系统语言虽然很清晰但都连续响起交叉在一起，所以也不怎么听得清到底在说什么，总之ABCDEF机都开了，屏幕都亮了，座椅略微下降，扶手都往两边展开了一些。
最后美国大叔对Hurray说了句“ok”，大家就都各自坐上了座位。我就着空位也坐下，扶手归位，背上被一排什么东西顶住了，不过倒也不难受。
“夏牧你第一次不要紧张，坐着别动就行。”
什么第一次别紧张，Hurray还真能把话说那么暧昧。
“信号接收开始，接收率85.23%，正在调整，接收率92.47%，正在调整，接收率100%，接收完毕，信号模拟开始。”
后来系统音靡靡之声般钻进脑内，或者说像是没有通过耳膜直接输送进了大脑，训练室的景象不见了，眼前一片灰蒙蒙，就像前阵子的北京。脑子里都是电流声，然后开始耳鸣，很严重的耳鸣，脑海里有很多东西但是什么也抓不住。
很轻但很清晰的一声“哔……”后我猛地睁开眼，太阳穴一阵刺痛，依旧耳鸣，视线很模糊。
“第二次就不会那么难受了。”是Hurray的声音，我看到他就站在我旁边俯视着我，视线清晰了，我好像躺在地上，Hurray朝我伸出手，但我一下没反应过来他要干什么，他见我没反应就一把抓住我手臂把我扯了起来。
“嘶！”壮士你好大的手劲！
脚下砂石地，头顶大晴天，周围有些巨大的石块，看起来像是风蚀地貌，大家都站在我不远处，穿着制服，没错我认得，那是GCA的制服，除了池寐的制服是无袖的别人都是长袖。
“别看了，她可以控制体温所以不需要这种锻炼。”我收回视线看向Hurray，“除了新人还有谁有什么不适应的嘛？”
“电流声太大了。”
“没错。”
“ok，”回答大家提议的声音又是直接传进大脑的，仅两个音节就可以听出纽约口音，“记好了。”
对了，我这才发现大叔不在这里，“那个大叔呢？这是哪？模拟信号技术已经发达到这种程度了？”
“我才34岁，”他清了清嗓子，声线让我想起了一个美国乡村歌手，“平时我不会和你们一起出队，会时刻给你提供一切需要的信息。没错这是模拟信号，这些你培训的时候还会知道的。”
训练就是肉搏，除了池寐和Hurray之外没人习惯这种方式，望凉对此充满新鲜感，我也是，只是没表现出来，又怕被打趴下太丢脸。陈苍看起来没什么好奇的只是打不起来，想必他对GCA的这种模拟训练有所了解，站得离我们比较远，盘腿坐在砂地上，真不怕烤熟。
在这里，预先设定好武器资料的话，你就可以从任何一个想要的地方，拔出你的武器，但是我看到池寐拔了很久，大家笑了很久，我也跟着瞎起劲地笑，一边好奇着到底是什么怎么那么难拔，好容易请出来了，我操，镰刀？！怪不得拔不出来……然后大家还在笑说她的刀该减肥了，只有我笑不出了。
第一次训练的成果基本就是观摩了一场女子散打，事实证明看起来更能打的望凉确实比池寐差那么点儿，而池寐也没我想象的那么严肃不解风情，她笑着坚持道镰刀拔不出是因为地质环境的设置有问题。
后来的一个月我接受了非常严格的体格和判断力训练，由于肌肉拉伤才得以休息个几天。由于单位运行始终都比较混乱或者说得好听点是即时，一开始我没有得到任何关于训练的介绍就开始了，所以毫无任何思想准备。其实这样也好，内心不用挣扎些有的没的。
休息的这天我也得呆在办公室，Hurray说实在没事干就看看大家的资料，知己知彼一下。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2[夏，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