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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三章 引狼入室2 ...

  •   两个人商议好,决定先返回金陵城,找个安全的地方一边恢复灵力,一边找她失散的家人,还能打听打听不生天的现状。

      “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妖怪?”七爷去找吃的了,阿挽独自走在山村的路上,看着满地白骨和腐烂的尸体,惊悚的她几次忍不住要吐出来。

      血腥的臭味充斥着她的嗅觉,遍地爬的老鼠和蛆虫叫她无从下脚,她几次憋的透不过气,一阵阵的头晕目眩。

      “人界的结界破了,妖怪就进来了呗。”山间的老伯扛着一筐竹席铺盖在地上的尸骨上,每盖一个都默念几声‘阿弥陀佛’。

      “不是还有玄门地仙吗?”阿挽脱口而出。

      老伯抬头看了一眼阿挽,看她是个小姑娘,也没多说什么,叹了口气,“那些玄门都自身难保了,哪里还管我们的死活。”

      “为什么会这样?”阿挽想不通,这四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生灵涂炭。

      老伯好心提醒,“小姑娘,我劝你回家去吧,白天这里还好些,要是到了晚上这里简直就是人间地狱啊。”

      阿挽谢过老伯继续赶路,原以为逃出不生天就会见月明,出来之后才知道外面比不生天还要残酷。

      “救命!”

      前方一声呼救把阿挽的思绪拉了回来,她看清是个鬣狗妖追赶着一个女人。

      “老伯妖怪来了,快点藏起来。”阿挽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抢了老伯用来埋尸体的铁锹就飞奔过去,在距离近一些的时候,她举起铁锹朝鬣狗甩了过去。

      正中猎物,阿挽一把抓住地上的女人拉起她就跑,趁鬣狗受伤没空搭理她们,最好逃快点,不能往村庄跑,会把妖怪引到村子里,牵连了更多无辜的人她罪过就大了,所以只能往山林里跑。

      两个人漫无目的的逃,见缝就躲,见坑就跳,鬣狗妖对她们穷追不舍,把她用来遮挡的枯树被劈的七零八落。

      已经无路可走了,在往前走就是陡坡,阿挽摔下去没问题,可是这个女人不行,摔下去必死无疑,可是那个鬣狗也知不道从哪里弄来的乱七八糟的精怪朝她们的位置越来越近了。

      “怎么办,怎么办呐?”女人抓着阿挽的袖子慌措的哭起来。

      她一哭闹,阿挽脑子里就乱,厉声呵道:“老娘要是什么都知道,还用再这里等死吗?”

      女人又哭,“那我们就等死吗?我不想死啊!”

      阿挽脑子都炸了,“闭嘴,能不能不哭,我他娘的就想死啊?”

      女人猛地一收,确实不哭了,“那你说怎么办啊?”

      “怎么办?跟他拼了!”阿挽撸起袖子,从腰里拿出那把牛骨刀,吞咽了一口唾沫,大口吐纳,快步朝妖怪跑去。

      飞奔而来的鬣狗从阿挽头上跨了过去,她身子一斜双手握着牛骨刀插入鬣狗的胸口,用力拉动刀子,把它的开膛破肚。

      鬣狗妖是死了,还有众多乱七八糟的精怪,什么单一个翅膀就比她还高的鸟妖,比她腰还粗的黑色蟒蛇精,会动的樟树精,舌头一伸就差分毫把阿挽卷入口中的□□精,有着锯齿一般锋利牙齿的飞鱼精,数量还不少。

      阿挽打掉一只飞过来的飞鱼精,又来了一只,她双手捧着往外拽,鱼精的力气倒不小,腿上突然剧痛,阿挽知道是被另一个鱼精咬了。她用力把手里的飞鱼精扔了出去,牛骨刀砍断了咬在她腿上的鱼精。

      飞鱼精还好对付,只是后面那几个巨大的东西,哪一个都分分钟可以要了阿挽的命。

      她突然后悔冲出来‘行侠仗义’,她灵力全无怎么对付他们?尽管她杀的快,也寡不敌众。

      千钧一发之际,她看到正对面很远的距离有个若隐若现的身影,是觅食回来的七爷,惊喜之余她大喊一声,“七爷救我!”

      只是一声呼救,她看到飞奔跑来的七爷,她就快步朝他跑去,却见他瞬间变成一头巨大的灰白色狼妖从她头顶蹿了过去。

      灰白色的狼妖抖了抖身子,后脚一蹬扑向那些精怪。

      “七爷小心啊!”她喊道,随即带着女人藏好。

      前几次见不是在阴暗的地牢里,就是乌漆嘛黑的水底,她没有仔细看过它,这一看不得了,竟足足让自己惊的瞠目结舌。

      化成狼妖的七爷龇着锋利的牙齿,它的大部分毛色是雪白的,只有脖颈下方到后背那一块是银灰色的,四只雪白而锋利的爪子,前爪只是顺带一抬就有只妖怪钻到它爪下,被它一口撕裂,两只耳朵灵敏的支着,谁都别想背后一击,一双眼珠散着蓝色的光,骇的那些小精小怪不敢靠近。

      如此稀有的皮毛加上更为罕见的蓝瞳,是书上说的‘银月狼’了。

      阿挽很肯定就是银月狼,传说这种狼族在千年前就已经绝迹了,她也只是在一些古籍杂谈上见过,没想到能见到真的。

      没多大功夫狼妖收拾干净了那些杂碎,就变成人形过来找阿挽。

      阿挽还没从地上爬起来就被身边的人拉回去,她回头这才注意到被救下的女人挺面熟。

      女人穿的勉强遮体破烂的衣衫,浑身百孔千疮,右侧小腿上的一块血肉连着皮摇摇欲坠,被乱蓬蓬的头发遮盖住的眼睛满是泪水,惊恐的看着她,她小心的撩开女人的头发,确实是王宝珠。

      她哭的瑟瑟发抖,抓着阿挽衣裳的手死死的抠着,不敢松开,“阿挽你别走,我害怕,我是不是要死了?”

      阿挽眸中的冷淡化为温和,轻轻把她拥入怀里,下巴抵在她耳边,手掌一下一下顺着她的背,轻轻地安抚:“别害怕,有我在,我会保护你,你不会死,不会死的,别怕。”

      王宝珠趴在阿挽怀里,心里确实感觉到踏实了,她只是暂时还没有注意到阿挽冰冷的身体,她哭的一抽一抽的,肩膀还在发抖,“我想回家,阿挽,咱们还能活着回长安吗?”

      阿挽被问的语塞,她能活着回长安吗,她自己都不确定,前途不知道有多少凶险等着她,她自己的命途都掌控不了,怎么救她们。

      可她还是坚定地说道:“能,过不了多久我们就能回到长安了。”

      “回到长安就安全了吧。”王宝珠信了,她认为她们中最厉害的就是阿挽,可她不知道现在的阿挽就是个没了灵力的活死人。

      阿挽想也没想就点头,“嗯,回到长安就安全了。”她自己也坚信,回到长安就是闯出了一条活路。

      “等回去了,我要让他们把这些妖怪都抓起来,都处死,皇家的女人它们也敢吃,贱畜生无法无天……”王宝珠身体有些倦了,慢慢没了声音。

      阿挽看着怀里昏睡的王宝珠,应该是这几天她又累又怕,这会子终于可以休息了。

      她抬头对视在她身边站了良久的七爷,先是没皮没脸的嘿嘿一笑,夸一句“大侠好功夫,一招一式贼啦俊”,而后无奈的耸耸肩,“劳烦大侠护她一程。”

      七爷背着王宝珠,空出一只手拉着阿挽,他沉默着也不说话,阿挽若有所思也不说话。

      走了一段路后,七爷低头看着思绪不在这里的阿挽,微微笑了一声,“头一次见你那么温柔,有点羡慕了。”

      阿挽回过神,干瘪瘪的问,“啊,你说什么?”

      七爷呼了口气,“我说你粗手粗脚,皮糙肉厚,杀起敌来跟个男人似的,也会有这么温柔的时候”

      “切,你不知道的多着呢。”阿挽并不恼他说自己那些坏话,而是笑着掰着手指说给他听,“我会的可多了,琴棋书画,我样样精通,剑法我也会,现在时局不一样,不能展示我的厉害。”

      七爷听她说的高兴,也跟着笑,顺着她的话问,“真看不出来你还会这么多。”

      想着从前的点点滴滴,阿挽一时忘了所有的烦恼,“当然了,我是公主啊,一言一行关乎国体,教我文书的先生是朝中最有名的太傅大人,教我曲艺礼仪的是我皇祖母身边的掌宫嬷嬷。”

      听她这样一说,七爷确信不疑,阿挽是公主,身边当然是能臣良将相伴,她的一言一举都是从小教出来的,就从她走起路来款款玉步、摇曳生姿就看得出来。

      有了新的话题,七爷就笑着顺着她的话问:“常年住在皇宫里会不会无聊?”

      阿挽像看土包子一样看他,“才不会无聊,我们有很多事做,就算没事的时候,兄长们会举行赛马射箭,我也会参加。跟着二哥哥策马扬鞭,纵横校场,哎,他射箭的技术可高超了。”

      七爷眼中带笑,“还有吗?”

      阿挽想了片刻,突然抓住七爷的手腕,笑的有些炫耀,“我写了一手的好字,我父皇都夸我写的比哥哥们写的还好看,哪天写给你看看。哦,对了,我最擅长琵琶曲,是我的好姐妹阿巳教的,以前经常弹给我皇祖母和谨之哥哥听,哪天要是有了琵琶,我给你露一手怎么样?”

      七爷低眸看着她挽在他手臂间的小手,心中一热,眼底温柔的可以溢出来,嘴角扬起的弧度也越来越深,“好听吗?”

      阿挽拍着胸脯打包票,“当然好听了,我谨之哥哥经常说‘绾绾的曲子是世间最美妙的声音’……”她突然一顿,不再接着往下说了。

      桓谨之最后一次说这句话,是在她十五岁之前了,自打她失了心性就没再见过他,如今是生是死,毫无消息。

      见她的笑声突然的停止,七爷低眸看她,正好对视上一张失神的眼睛和僵在脸上的笑。

      他知道她肯定想起了一些不好记忆,便岔开了话题,“咱们到了前面的村庄看看能不能央求个住处,我在街市上看到满城贴的都是你的画像,多半是不生天所为,咱们这几日还是别乱走了,要是被他们发觉了,我们俩还好逃脱,多一个人,多一个拖累。”

      阿挽很快就恢复情绪,点头应允,“躲在村子里吧,我去试试能不能找个藏身处,不过我得找找其他的人,我答应她们要带她们回长安城的。”

      “你想去哪儿,就尽管去,我会你身后跟着你。”七爷说完后退了几步,“我是妖,难免会引来遭乱,平常的时候你就离我远些,那些玄门的人要是发现了我,你还有机会脱险。”

      “七爷。”阿挽仰头看着他,她心里有些不舒服,从他刚才奋不顾身的相救,她就不好再防着他了?七爷不会伤害她,她信,可是别人不会伤害七爷,她不信,她得想个法子把他伪装一下。

      看阿挽又失神,七爷抬手捏了捏她的鼻尖,笑的温柔,又带了几分不正经,“等你脱险了,再来救我,要是敢不救我,我化成鬼也要一口吃了你。”

      阿挽知道他是想分散她的愁绪,便跟着符合,抬手锤了他胸口,“那我就见死不救,看看你能不能变成鬼。”

      被阿挽锤的差点吐血,七爷揉着胸口,“力气真大,一点也不相信你会那么多。”

      阿挽挥舞着拳头,笑着威胁,“你信不信,我打到你信。”

      他冷哼一声,态度强硬,“粗蛮。”

      “再说一句!”阿挽挽着他手臂的手在他腰间狠狠的一拧,这一拧不要紧差点让七爷把身上的王宝珠给摔了,吓得阿挽忙小心掺着,“扶好,扶好,千万别摔了。”

      “刁钻。”他果然又不要命的说了一句。

      阿挽想换个地方拧他,手被他握在手心里挣脱不了了,她灵机一动在她手心里用指甲掐他的手心,“小七爷,姑奶奶已经给你活的机会了。”

      可能真的被掐疼了,七爷松了松手,又再次握住,略有敷衍的赔罪,“这位闭月羞花的绝世美人儿,可否饶我一条命?叫我陪在你身边,做个能差遣的侍从也行呀。”

      “这还差不多。”阿挽很识时务,得了这一句就不在打他的手,笑的止不住,“行啦,我饶过你了,以后注意言行。”

      七爷有一眼没一眼的看她睫毛颤动着,嘴角上扬,小模样笑的很得意啊,不过,好像心底里滋生出了嫩嫩的绿芽,在孤独无助中长出生机。

      他禁不住握着她手的手又紧了几分。

      “我以后叫你软软吧。”

      阿挽蹙眉,不明白什么意思,“为什么?”

      七爷突然笑的邪肆,带着几分暧昧的眼神看她,看的她身子一哆嗦,警惕道:“你不会没憋什么好屁吧?”

      七爷凑近她举着两只扣在一起的手,佻笑,“因为你的手捏起来软软的,爷觉得挺好玩儿。”

      他不会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就突然生出这个暧昧的称呼,可能是她在他身上撕|磨时,小小的身子软软糯糯的,勾的他神魂荡|漾。大概他一辈子也不敢说出实情,怕被暴揍,反正现在不会说。

      “行啊。”阿挽也没怎么思虑就应允了,末了她抽回了手,还不忘嘲他一句,“果然没憋什么好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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