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域图书馆》瞳雪/冰眸

85、第二章·之二

　　一开始以为是同学会，即使时间已经过了六点，马明他们也没有多想地开车过来。毕竟说道同学会这东西，不是吃就是玩，所以时间不是中午就是晚上。但现在弄清楚这次集中并不是同学会这么简单之后，这个时间段，就显得有点不对劲了。
　　到底是什麽事不能白天说中午说，非要留到晚上说不可？
　　直到他们一群人等到了七点都等不到那个叫他们来的老师之后，大家也终于发现这次的事情有古怪了。
　　“有没有人知道周老师什麽时候到？”
　　一直拿着手机在玩的名叫陆离的男子终于有点不耐烦了。
　　“呃，其实我也不清楚……”
　　被问到的那名看起来胆子很小的名叫冼林依的女子一副自己做错事的样子般怯怯地回答道。
　　“……”
　　总有种自己刚才好像欺负过谁的错觉的陆离无言地看了冼林依一眼，最后把目光转向了另一边。
　　“别看我，我也不知道。我只是看到短信说有很紧急的事情需要我帮忙我才来的。”
　　要不是顾及师生情谊，她还真想不来呢！
　　被对方目光扫射到的坐在另一排座位上的另一名女性立刻摇头说道。
　　这里人一共十一个，除了三名女性之外，其他的全部都是男性。经过介绍，张靖宇很快就把这仅有的三名女性的名字记住了。而刚才说话的那个人，不管是外表还是行为动作都给人一股女强人气息的女子，名字叫蒋雨瑛。
　　张靖宇不得不承认，对方父母把女儿名字起得实在是太好了。
　　“或者老师在路上堵车了呢！我们再多等一会儿吧！”
　　反正他们人都来了，现在说走也有点说不过去。现在确实是下班高峰期，会遇上堵车，那是正常事。
　　那爲什麽老师不提前在这里等他们呢？明明是他把人给叫到这里来的，他们到来的时候人不在就算了，现在还要他们等，这就有点过分了吧？
　　听到那名名叫王涯的男子说的话，不管是关系者马明还是无关者张靖宇都不约而同地这么反问道。其实这疑问，也算是在场大部份人的疑问了。
　　不管以前多么喜欢这个老师，走出社会工作这么多年之后，多深的师生情谊也在这时间中被消磨得差不多了。
　　就像蒋雨瑛说的，要不是思及当年的师生情谊，他们真的不想跑到这种偏僻的地方来。以前的三年在这里度过的时间虽然珍贵，但绝对比不上现在每分钟都与钱有关系的时间的宝贵。
　　“大好的休假日就这么泡汤了，啧！”
　　虽然没有再说走人，但蒋雨瑛还是觉得心里不太平衡。毕竟一个星期只有这么一天是可以自由支配的，想没有怨言实在不太可能。
　　相比起许多星期天都有休假的人，马明和张靖宇这两个经常被迫加班的警局人员反而没什麽怨言。反正他们经常会遇到下班后突然又被叫回去的突发状况，碰上这种疑似被放鸽子的事情，其实不算什麽。
　　“咕噜噜……”
　　就在众人再次陷入沉默时，站在叶诺与马明之间的那名女子身上传出的鸣叫声顿时清晰地传进了每个人的耳中。
　　“其实我还没有吃晚饭……”
　　被众人集体围观的岳雅琪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到了这时，大家才终于想起自己还没有吃晚饭这回事。
　　“……不等了，你们要等就自己等下去吧！”
　　也不知道是等了半天没人来还是肚子饿到不行了，从开始到现在没说过几句话名叫生轩云的男子终于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面无表情地走出了教室。
　　有了一个人离开之后，后面的人也跟着有点不耐烦了。于是接二连三的走了几个人之后，最后教室剩下的人就只有七个了。
　　张靖宇看了看留下来的人，微生兄弟，马明那两好友还有，以及刚才说过话的王涯之外，还有一名从头到尾都在趴着睡觉的人。
　　“顾羽你要是有事也可以先走。”
　　或许是看对方睡了好久都没有动过一下，与他距离比较近的王涯拍了拍对方肩膀。本意是想叫他一声，免得这个人睡得太熟没有听到他们刚才到底说了什麽而错过了离开的机会。
　　这其实是一个很普通的动作，然而，就在这么一拍之后，那名一直背对着他们趴着睡觉的男子突然就滑下了桌椅。
　　“……”
　　没想到自己轻轻一拍会换来这种效果，王涯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背对着他们趴着的人，无语了一下。
　　顾羽这人从以前开始就是这么一副死样子，貌似这症状还有一个学名叫嗜睡症。也就是说，不管时间是否适宜，只要觉得累了想睡觉，他就会义无反顾地闭上眼睛睡觉，雷打不动的，有时候叫的声音小了都未必能把人叫醒。
　　“喂，顾羽，醒醒，起来吃饭了哦！”
　　也许是爲了活跃气氛，王涯叫人的时候特意开玩笑了一句。但谁也没有想到，当王涯把顾羽人给翻过来时，看到的居然是对方七孔流血的恐怖场面。
　　“啊！”
　　死了？！
　　没想到一把人翻过来就看到这么一副场景的王涯立刻大叫着跳离了原来那个位置。
　　“爲什麽……”
　　在场唯一女性岳雅琪捂住嘴，不敢置信地看着那边。她之所以没有尖叫出来，估计是连她自己也难以相信刚才还好好的旧同学居然就这么离去了的事实。
　　“这……”
　　叶诺想要走过去确认一下，但才刚迈出一步的他立刻就被一只手给拦住了。
　　“全部人退到教室外面去，没有我的批准谁也不能进来。”
　　很快就进入了状况的马明伸手拦住叶诺，眼睛扫了一圈教室里剩下的人，一脸凝重地开始指挥工作。
　　虽然他平时很少碰到这种发生在身边的杀人案，但很少碰到并不代表他不会处理。跟着章文他们跑现场跑了这么多次，即使没有章文那种领导力，遇到死人的时候应该怎么做他还是知道的。
　　身为在场唯二的警察，马明说的话很快就得到所有人的响应。而张靖宇，在对方开口说话之时已经先一步戴上手套，毫不含糊地过去检查尸体了。
　　“阿明……”
　　叶诺看了看马明，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有什麽事等一下再说，这教室得封起来了。然后能麻烦你帮我报警吗？”
　　对着身边两人苦笑了一下，马明再次不好意思地说道。
　　后者看了看里面的张靖宇，又看了看马明，没有再说什麽，点了点头后就转身走了出去。
　　于是当所有人都走到走廊上后，马明立刻就把教室里全部窗户关上，转身又把后门锁上，最后只留下一个前门供进出口之后就走到张靖宇身边。
　　张靖宇平常玩弄得最多的是现场证物，验尸并不是他所擅长的。但他表姐是法医，耳濡目染之下他还是会一点的。
　　“怎么样？”
　　“按照尸体僵硬程度来看，这人死了大概有两个小时以上了。”
　　“啊？”
　　两个小时？
　　那不就是他们来之前这人就已经死了？
　　这时间怎么听怎么不靠谱，以致马明都呆住了。
　　照这个死亡时间推断，他们这里所有人岂不是全都排除了凶嫌的嫌疑了？
　　首次碰到这种案件，不管是马明还是张靖宇，都有点搞不懂状况了。
　　“我想问一下第一个进来的人是谁？还有就是，这教室的门是谁打开的？”
　　自己想不通，张靖宇立刻就对着教室外面的那些人问道。
　　“那个，我来的时候顾羽和生轩云就已经在这里了。这门是谁开的只能问他们了。”
　　走到门口回答的依然是王涯。
　　看来这到达顺序，还得把所有人叫回来问一通才行啊……
　　“你们谁有生轩云他们的电话号码？”
　　毕业之后大家换号码的换号码，被偷手机的被偷手机，即使他手机里面还存着他们的电话号码，但那些号码早就过时了。
　　“……”
　　这问题一出来，全部人都沉默了。显然大家都是这么一个情况，毕竟毕业之后大家就没有多少交集了，随时更换号码这种事就更没有人去做。
　　“……能拜托你们跑一趟把刚才走出去的几个人给叫回来吗？”
　　揉了揉太阳穴，觉得事情越来越复杂的张靖宇只好这么拜托道。
　　按照这学校的面积，那些人才走没多久，应该还没有走到大门口才对，现在冲下去应该可以把人叫回来。
　　当然，如果有谁真的已经走了，这事情就只能拖到警察大队来才能处理了。
　　“我去吧！”
　　“我也去吧！现在这情况两个人一起比较安全。”
　　刚帮忙报警了的叶诺主动站了出来，而同时，一直保持着沉默的微生兄弟其中一人也站了出来。
　　因为凶杀案发生在他们之中，虽然死亡时间对不上，但凶手很有可能还潜伏在这个校园里面。考虑到这一点，微生臣所说的话也有道理。
　　“……拜托你们了。”
　　马明看了叶诺一眼，最后表情不太自然地转向了微生臣那边。
　　几年过去了，该释怀的事情都应该释怀了，但再次见面的时候还是有着几分尴尬。尽管马明努力表现出一副自然的样子，但在面对叶诺与岳雅琪的时候，他还是无法做到坦然接受。
　　其实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对岳雅琪的感情到底是友情还是爱情，但这么多年以来，能让他牵挂这么久的女性就只有这么一个，不管他是否弄懂这份感情是什麽，那名女性与自己另一名好友结婚了的事依然是事实。
　　“琪琪你待在这里，我去一下就回来。”
　　回头对妻子留下这么一句之后，叶诺对着马明笑了笑，转身就跟着微生臣跑下了楼梯。
　　“啊——！！！”
　　这时候，教学楼之外应该是操场那边的方向，突然传来了女性的惊叫声。
　　“那是林依的声音！”
　　一听叫声，众人很快就分辨出了那是谁的声音，毕竟到这里来的女性只有三名，这叫声是从外面传来的，能发出的人也只有刚才走了的两名女性之一。
　　叶诺与微生臣的身影才刚消失在楼梯口没多久，岳雅琪就跟着跑了下去。
　　“琪琪你等一下！”
　　看到行动的人是岳雅琪，马明立刻就慌了，没有多想就跟着冲了下去。
　　被留下的张靖宇四人看着已经消失了的两人的身影，面面相觑了好几分钟。他们实在拿不准到底要不要跟着跑下去。
　　案发现场需要有人看守，张靖宇实在信不过微生逸与王涯，但下面的情况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劲。再三思考之后，当他把教室门反锁准备跟着跑下去时，另一人的呼叫声也跟着传到三人耳中。
　　“阿明！”
　　靠！
　　这都什麽跟什麽了？
　　听到这次被叫名字的人是自己的拍档，张靖宇这下子想不动都不行了。
　　好好的一趟同学会闹成这个样子，张靖宇已经不知道要找谁算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