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穿）爱的距离》倦眠

3、玲子

　　虽是已经打定注意去探查一翻，但似乎有一种近乡情怯的心理，又或是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多，害怕自己再一次被骗，程艾始终下不了决心走出森林去村子里看看。

　　曾经有无数次听说有能看到妖怪的人类，最初程艾还会兴致冲冲地赶去查看，每一次都怀抱着无限的希望，但结果却与事实完全相反。要么就是一些谣言，要么就是除妖师。如果是普通人类还好，要是除妖师，总是少不了一场恶斗，好几次她都是死里逃生。渐渐地，她也不再热衷于主动寻找看得见妖怪的人类了。

　　但每次有这类消息，程艾的心理都会受到煎熬，想要去证实这些消息，但又怕受到伤害。总是这样反反复复、犹犹豫豫。程艾有时候会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会疯掉的。她有也会想，老天为什么会让她穿越成妖怪，却又让她保留自己是人类的记忆，并始终让她铭记。这难道是她上辈子做错了什么，老天来惩罚她的吗？这种种族的不认同感总是折磨着她的身心。

　　有时候她也会觉得自己十分矫情，不就是这辈子是妖怪吗，随遇而安多好。但是虽然前世的任何信息都不记得了，身为人类的认知却始终刻在她的心头，抹不掉，忘不了。越是想忘记，记忆越发清晰，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散。

　　夏日傍晚的慵懒的夕阳总是迷人的。
　　落日的余晖洒满了湖面，一缕缕阳光在湖水的映衬下宛如落入水中的辰星，波光粼粼。
　　程艾百无聊赖，抱膝坐在离湖泊不远的草坪上，一边发呆，一边等待夜幕的降临。

　　每到夜色渐深的时候，藏匿在森林里的萤火虫都会汇集到这片湖泊周围起舞。也许是为了纪念多年前早已离开的先祖，也许是形成了一种习惯，萤火虫们似乎对这片湖泊情有独钟。
　　虽然程艾自己已经是一只萤火虫化成的妖怪了，但不能否认的是，每当万千的萤火虫汇聚一堂，仿若繁华街道里的霓虹，这一刻总能打动她的心。
　　微风、蛙鸣、漫天的萤火虫，这浪漫美好的夜晚最能让人心醉。

　　此刻正面朝夕阳的程艾，两眼无神、目光呆滞，思绪已经不知道飘到了哪里。这时，远处似乎有草坪摩擦“咯吱咯吱”的声音传来，打断了她的“冥想”。程艾慢悠悠地转过头，却发现是一个栗色长发披肩，身着常见的日式夏季长裙校服的女生。
　　传统日式校服最能体现日本女性的温柔与可爱，但那个女生却稍稍有些与众不同。她虽然五官清秀，但眉宇微皱，嘴角微抿，带着一股坚毅，左边脸颊有一两道细小的伤口正流着血，似乎是刚弄伤的，身上的校服也有些脏了。

　　虽然程艾已经看到了闯入她领地的“入侵者”，但她只是无趣的瞥了一眼那个女生，又转过头，盯着夕阳发呆。
　　那个女生也在离程艾不远的地方，找了块儿有着比较柔软触感的草坪，学着程艾的样子抱膝坐下，盯着夕阳发呆。

　　红艳艳的夕阳虽不刺目，但长时间盯着看却让眼睛十分难受。看了一会儿，那个女生似乎觉得自己这样特别无聊，于是开口问道：“听说这个时节，这片湖泊上的萤火虫特别多，是真的吗？”
　　程艾依旧盯着夕阳——
　　“喂，跟你说话呢。”
　　程艾仍然盯着夕阳——
　　“啪”，一颗石子儿突然击中了程艾的脑袋。程艾反射性的捂着被击中的地方，口中无意识的喃喃道：“好痛，痛，痛……”

　　“这儿是真的有很多萤火虫吗？”那个女生继续问道。
　　程艾终于听到有人在说话了，她左右环顾了一下，发现除了那个女生就只有她一只妖怪。“那个，你是在跟我说话。”程艾不可置信地用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自己。
　　“呼——”女生无奈地叹了一声气“这儿除了你就是我了，我不是跟你说话是和谁说话？”
　　程艾忍住雀跃的心情，小心翼翼地问：“你能看见妖怪？”
　　那个女生看着傻萌的程艾，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咚，咚，咚……”心跳猛然加速，一种喜悦涌入心头，似乎就要溢出。又好像心中有一块大石缓缓地落下，如释重负。程艾每一次遇到能看见妖怪的人类，就像是一种释放，释放出心中对成为人类的渴望，每一次都似一种解脱。
　　程艾努力抑制住嘴角想要翘起的弧度，用她自认为正常，仔细听却能发现一丝颤抖的声音回答道：“哦，每年这个时期的萤火虫是最多的。”

　　那个女生有些男孩子气地扯了扯地上的杂草，揪起一根较长的，放入了嘴中咬了咬又吐掉，“我叫夏目玲子，你呢？”
　　夏目玲子？程艾就像瞬间被泼了一盆冷水一样，本来已经雀跃不已的心立马冷静下来。原来她就是那个夺走妖怪名字的人类。

　　“我叫萤。”程艾淡淡道，态度十分冷漠，完全不同于之前傻傻的样子。
　　夏目玲子瞅了瞅程艾发光的身体，“你是萤火虫化成的妖怪？”她继续问道。
　　“嗯。”程艾依然回答简洁。
　　似乎感受到了程艾拒接交谈的意思，夏目玲子不再说话，等待夜幕的降临。

　　夜色一点点暗下来，躲在暗处的萤火虫们也蜂拥而出，慢慢的飞舞，遍布整个夜空……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每到傍晚时分，夏目玲子总是会来到这片湖泊，等待夏日独有的盛景。最初，程艾怀抱着严重的戒心，认为夏目玲子不怀好意，因此对她的搭讪也总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复或是沉默以对。
　　每当这个时候，夏目玲子并不介意程艾的失礼，或许是见过的妖怪和遇到的事情太多，她的心态十分豁达与乐观。夏目玲子或是自言自语的讲述一些有趣的事儿，又或是安安静静地躺在草坪上等待日落。

　　渐渐地，程艾一点点习惯了原来身边还有另外一个声音，也慢慢地开始接受夏目玲子的存在。有时候她还会主动和夏目玲子打招呼和交谈。

　　一种叫做友情的东西慢慢发酵，日愈成熟。

作者有话说

　　为神马木有人收藏我::>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