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最好师姐（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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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大家都说江厌离无才无貌全因有个厉害的阿娘，才能成为金公子的未婚妻。这话是对也是错，不可否认，这桩婚事因家母而来，但江厌离钟情金公子扒着他不松手，却是旁人臆测罢了。我与金公子不过寥寥数面，何来钟情可言？若看着一张脸就能爱的死去活来，世上也不是没有比金公子俊美之人啊。”
众人哄笑，都下意识看向了公子榜上排在金子轩之前的蓝氏双璧。确实，论家世，蓝氏双璧不比金子轩差，论颜值，蓝氏双璧更胜一处，且蓝氏双璧温文尔雅较之性子高傲的金子轩岂非更容易让人心动。
若女子会因容貌对一个男子爱的死去活来，蓝氏双璧才是首选吧？
“金公子不愿被人摆布命运，我亦不愿。我知此事的源头并非金公子，从未迁怒。一直以来，都想着找个机会与金公子达成共识，低调地解决此事，却苦于难有机会，才私下请我两个弟弟探一探金公子的口风，奈何事与愿违，闹得如此人尽皆知非我所愿。”
聂怀桑用着从未有过的用功解读了江厌离的话，便对周围同窗传述：1、金子轩不喜江厌离，江厌离也没看上金子轩；2、金子轩因母亲定下的婚约迁怒江厌离，江厌离却没有迁怒，人品高下立见；3、今日接触婚约的话，与打架无关，而是两人早就想解除婚约了。
想到金子轩与魏婴、江澄打架时，对江厌离的嫌弃话语，有些小公子不免觉得这位金公子十分没品。婚约是你母亲要定，又不是江姑娘死缠烂打，迁怒一个无辜的女孩子，太失风度了。
听到江厌离并不喜欢她，也想解除婚约，联系自己迁怒之事，金子轩终于生出几分惭愧，可想到魏无羡和江晚吟将他打成猪头，又有些气不过。金子轩青紫的脸上白白青青，活像酱缸，旁人也看不出他有没有羞愧。
“常言道娶妻娶德不娶色,嫁人嫁心不嫁财。金公子求色，我偏偏无颜色，我求一心人，金公子却只有财色无心，可见你我并非良配。趁着今日家父和金宗主都来了，金公子不妨与我一同求了长辈做主，你我婚约就此作罢。”
聂怀的眼睛更亮了，这话妙啊，这不就是说金子轩不喜欢她是嫌弃她不够美貌，而非她德行有亏，同时也映射了金子轩以貌取人。
“自此之后，我与金公子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世间也能少一对怨侣，当得一大幸事。此事至于此，自是好事，但有些事该追究还是要追究。”江厌离话锋一转，“金公子，婚约解除，于你我乃是幸事。然有一件事，希望金公子当众于我云梦江氏江厌离、魏无羡道歉。”
摸了摸自己的脸，金子轩就觉得十分委屈。固然，他迁怒江厌离是不对，但魏婴和江澄将他打成这样了，还要他怎么样。
“道什么谦，我为什么要道歉？”
“自然是金公子对我师弟魏婴说的那句‘总之我可不稀罕你的好师姐，你若稀罕你找她父亲要去！他不是待你比亲儿子还亲？【注1】’。诸位这句话可是金子轩金公子亲口所言？”
“我听到了！”、“我也听到了！”、“金子轩就是这么说的”……
少年人爱热闹，顿时你一眼我一语，愿为旁证。
“虽不知金公子如何连我父亲待我师弟胜过儿子这样的内情都这般清楚，然什么是向她父亲讨了去？诸位家中都有母亲和姊妹，难道在诸位眼中女子是个可以随意讨要的物件吗？当然金宗主那般做派，即便金公子眼中女子就是物件也是情理之中，原也与我江氏无关。可金公子此言涉及我江氏，怕是有造谣之嫌。”
一语双关，讽刺金家和金子轩探听旁人家内务，同时还拿金光善的风流韵事暗讽了金子轩一把。
“我师弟魏婴，幼年失怙失母，流浪半年方被家父寻回。因幼时遭遇，十分珍惜所得善意，家母性格冷硬，并非慈祥之人，可我师弟却从未心生怨念，依旧尊重非常。于他心中，师父如父，师姐如母，师弟如弟，试问诸位会与自己的姊妹生出男女之念吗？”
“不会不会！”聂怀桑十分捧场的应道。
“不怕诸位笑话，师弟魏婴和弟弟江澄幼年衣食多是厌离打理。如今他们已经年长，可在厌离心中依旧是需要长姐照拂的顽皮孩子，实在是生不出什么男女之念。什么家父待师弟胜过舍弟都是外人揣度，哪有父亲会疼爱弟子胜过亲子？然家父喜欢师弟却是真的，若我与师弟有男女之情，家父只会欣喜，早就迫不及待地去金麟台解除婚约了，哪里需要厌离几番苦求才答应解除婚约。”
“厌离虽不认可解除与金公子婚约这件事上有什么过错，然世情对女子素来严苛。此番解除婚约闹得人尽皆知，厌离将来婚事艰难也是预料之中。金公子已毁我声名，又拉我师弟下水，怕是有失厚道。”
江厌离微笑着上前一步，直视金子轩：“厌离想的深些，是不是也可以揣测一下，金公子心中也知道什么世家公子榜第三，不过是脸排第三。君子六艺，剑道修为，金公子哪样胜过我师弟？莫不是要抢先一步抹黑我师弟的声名，免得将来我师弟与金公子竞争哪家仙子吧？”
金公子对上江厌离那满是挑衅的目光，忍不住道：“谁、谁怕魏无羡！”
“我师弟虽说眼下只是云梦江氏二弟子，但他乃是抱山仙师徒孙，天纵之才他日必定能成就一番事业，开宗立派不在话下，可不是靠脸吃饭的。金公子依仗祖荫之人，心生忌惮，想要提前打压，倒也不意外。”
“你——”金子轩被她气得脑充血。
“怎么，难道我说错了吗？若世家公子榜让厌离来排，金公子怕是前十都进不了。男子立世，一在德，二在才，以脸论高下失之肤浅。我师弟魏婴，清河聂宗主，哪个不是德才皆备？”江厌离捋了捋衣角，“依着厌离来看，在场的聂二公子、欧阳公子、柳公子……即便修为不如金公子，德行却在金公子之上。至少诸位公子不会将家中母亲、姊妹当做物件让人随意讨要。”
不同于母亲和弟弟眉目间自带凌厉，江厌离容貌更肖父亲江枫眠，不言不语时，眉眼都带着温柔。此时此刻却是锋芒毕露，那不算出彩的面容竟也变得生动明艳起来。
“若金公子不认同此言，那就请道歉，厌离自当为自己的妄自揣度向金公子致歉。”
一时众人都看向了金子轩，金子轩如坐针毡。他性子高傲，当众道歉自是十分丢脸，可若是不道歉，那不就是应了江厌离的话，畏惧魏无羡，故意打压，将母亲、姊妹当做物件吗？金子轩家中没有姊妹，却有一个十分敬爱的母亲。
“此事涉及魏婴与江姑娘清名，金公子理应当众道歉。”蓝忘机突然出声道。
蓝忘机本是沉默寡言之人，然他乃是蓝氏掌罚，此时出声既让人意外，又仿佛情理之中。
半响，金子轩才抬手长揖道：“在下言语失度，请江姑娘、魏公子见谅。”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金公子的道歉，厌离就代师弟和自己收下了。方才厌离心急之下，对金公子多有妄自揣测之言，有所不妥，请金公子原宥。”
金子轩略拱了拱，当做承了她的道歉。
江厌离非常懂得见好就收，转而向众人拱手道：“借着诸位在场，厌离声名在先，我与师弟魏婴，虽非血缘姐弟，却情同手足，绝无男女之情。他日师弟寻得佳偶，三媒六娉不说顶尖，也绝对不会比舍弟江澄差，还请诸位为我师弟分说。”
江厌离此言便是说诸位家中有那姊妹，可不要吝啬藏着。我师弟虽不承继莲花坞，但江家也不会亏待。他日嫁了，不比身为江氏继承人的江澄差。
哪怕是素来脸皮厚的魏婴听到江厌离这类似征婚的话语，也生出几分羞涩：“师姐！”
江厌离踮起脚尖，拍拍魏婴和江澄的肩膀道：“我的弟弟长大了，也到了该有心上人的时候了。可不能因着我这个师姐，坏了你们的姻缘。”
“阿（师）姐！”
听到此言，魏婴和江澄眼眶微红，不免狠狠地瞪了金子轩一眼，只觉得之前还是打轻了。
若是按着他们原来的计划，低调解除婚约，也不至于闹得人尽皆知，让江厌离成了旁人口中谈资。这世间女子本就艰难，解除婚约，哪怕金子轩错处更重，他日后的婚事依旧比江厌离顺遂。
男权社会，没有人会考虑江厌离是否无辜，或许还会觉得谁让江厌离不够优秀，配不上金子轩。哪怕江厌离当众说她也没看上金子轩，亦会有人说她是死鸭子嘴硬，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作者有话说
第203章 最好师姐（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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