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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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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古代,女子的社会地位极其低下,更别提沦为风尘的青楼女子,她们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可以说是命比纸薄,她们是男人的玩物,男人们一边选艳征歌、随波载妓、风流快活并渴望流传出一段段佳话,一边仍然把留恋青楼视为极端龌龊以及不光彩的事情。
而在女子眼里,青楼的女子更是自甘堕落,不洁身自爱,这种千百年来累积式的的封建歧视使得青楼女子的命运更是苦不堪言,即使从良也是处处受委屈。
而来自现代社会的萧墨笙可以说对古代女子的处境也有一定的了解,对这些可怜的女子谈不上歧视,要有也只是钦佩、同情,外加一点好奇。
而此刻,看着台上载歌载舞的一片升平景象,小笙在欣赏的同时也不禁在想这些女子背后到底遭遇了怎样的事情才需要在这个‘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时代拼命学习琴棋书画、歌舞弹唱只为了能够活下去。
萧墨笙怔怔的看着台上的表演,此时一位翩翩起舞的白衣女子正好转至小笙身前,如水眼眸映进小笙的眼里,小笙为之一惊,立马把脑袋的乱七八糟想法抛出去,转而认真看这第八位女子表演。
在李肆月眼里,小笙是典型的被美色所迷已经完全不知道谁是谁了。自己是头一次来青楼,看着这些衣着暴露,举手投足间更是妖媚万分的女子,再加上那个看的目不转睛的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李肆月拿起茶壶给小笙满上,装作一个不小心,把滚烫的茶水往小笙手上倒。
感受到手上刺痛的感觉,小笙立马看向始作俑者,看李肆月一副‘不好意思啊,我又不是故意的’眼神看向自己,再看看已经烫红的手背,叹了一口气,只希望不要起水泡就好。
“好看吗?”李肆月也不看小笙,头朝着舞台方向装作不经意问道。
小笙今天一直就觉得李肆月不太对劲!心想果然是这样!肯定是被人甩了,现在把气撒在自己身上呢,这还有没有天理啊,小笙心里满腹怨念,但是一想到滇京桥下的桥洞,就一软,只能回答到:“只能说一般般啦,不知肆月你可会跳舞?”
明显感受到李肆月一愣,接着看到李肆月脸色有点微微变红,“怎么?你要看我跳舞么?”
“额。。。不敢不敢,在下只是随便问问,随便问问。“小笙看着此刻显得有点诡异的李肆月,哪敢开口提要求,连忙表明立场。
感受到脚上传来钻心的疼痛,小笙一瞪李肆月,心说今天没吃药吧你!实在是太丧心病狂了有木有!
但是很明显对方没有想搭理自己的意思,小笙恨恨的喝了口水,“噗~!”
“刚倒的,烫着了吧,哈!”李肆月回过头来灿烂一笑。
“。。。。。。”
很快的,第九位姑娘也表演完了。这时候场中的气氛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前面九位姑娘的表演不知道大家满不满意呢?还希望在接下来的竞投中大家能够多多支持她们哦!接下来,就是今天最后一位表演的姑娘了。相信大家都知道,今儿个有一位神秘花魁,没错,接下来要出场的就是本次楼外楼倾全楼之力培养,号称整个滇京最美的女子!”看着妈妈桑卖力的推销,小笙突然也有点期待了。
妈妈桑后面说了什么大家已经无心去听了,眼光全部集中在舞台后方那带着面纱的女子身上。
双眸似水,却带着淡淡的冰冷,似乎能够看透一切,这双眼眸让萧墨笙觉得隐隐有些熟悉。
身着一袭素锦宫衣,肩上披着水蓝色轻纱,一条织锦白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腰束住。场中微风拂过,轻纱飞扬,整个人散发出淡淡的灵气。三千青丝挽成一个简单的碧落髻,垂在身后,又显出淡淡的柔弱和娇媚。
小笙当时仅能想到的话就是美女啊!所谓美女,就应以花为貌,以鸟为声,以月为神,以玉为骨,以冰雪为肤,以秋水为姿,以诗词为心啊,这不就是说的眼前这人么!
一曲荡人心魄的箫声轻扬而起,场上女子足尖点地,随着箫声慢慢向着舞台中央舞去。
此时箫声骤然转急,女子以右足为轴,轻舒长袖,娇躯随之旋转,愈转愈快。忽然自地上翩然飞起,小笙目不转睛看着,陡然发现场中女子已经飞至身前,与自己四目对峙。
大厅之中掌声四起,赞叹之声不绝于耳。
一个回神,女子已翩然离去,徒留不知情的小笙茫然失措。
场中女子舞姿轻灵,双臂柔若无骨,步步生莲花般地舞姿,如花间飞舞的蝴蝶,如潺潺的流水,如深山中的明月,如小巷中的晨曦。
所有人随着场中女子的舞姿而摇曳,此起彼伏的呼声使得今晚的‘魁王’呼之欲出。全场的气氛已经到了白热化的境地。
箫声戛然而止,场中女子也随即缓缓停下来,最后赤足立于场中央。女子亭亭玉立,一身淡然出尘气质如落入凡间的仙子。
这般女子,不仅男子为之倾倒,就连身为女子的小笙和李肆月都看得如痴如醉。
此时此刻,妈妈桑又登台了,说道:“今天的表演已经全部结束,接下来就是竞投了,还是跟往年一样,老规矩。每一位爷在手头的白纸上写上自己中意的姑娘,以及写上竞投的银两便可。”
“好!你们大周的女子真是美得像仙女!”不知是场中何处传出了很粗犷的男声,听语气说辞貌似还不是大周人,小笙和李肆月同时在张望,无奈只能依稀看得清一个轮廓。
“是蒙古人,前几日刚到滇京,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这番外人倒也热衷这风月之事啊。”李肆月淡然出声。
小笙一想也是,自己来滇京就是因为侯毓需要上京,而这大周长公主掌握的肯定是第一手情报啊。
突然场中响起此起彼伏的赞叹之声,原来是妈妈桑把九位表演过的女子都请到了场上,唯独不见那最后一位女子。
“我们要十号清流姑娘!清流姑娘把面纱扎下来,看不见容貌还选什么啊!”
“就是就是!不就一青楼女子么,带什么面纱,装什么矜持啊!”
“公子此言差矣,这青楼女子怎么了?亏今儿来的都是文人雅士呢,居然有你这样的井底之蛙!”
。。。。。。
场中众人居然隔着屏风开始吵得不可开交,话里话外总离不开神秘女子的真容,妈妈桑毕竟久经沙场,这种场面遇到过不胜其数。
“烦请各位爷稍安勿躁,这清流姑娘的真容吗,要见倒也不难,只是。。。”妈妈桑话题一转,吊足了场上众人的胃口。
全场安静了下来,妈妈桑看情况稳定了,缓缓开口道:“只是这清流姑娘实非一般花魁可比,想一睹真容可以,首先是今晚选中十号的各位爷评纸上所写银两之数取出前五位,然后由这五位爷各写一句诗给我们清流姑娘,选中的人就可以上楼与清流姑娘一叙。”
很快楼外楼的龟公们就统计好了,把结果呈给了妈妈桑,台下众人屏息等待结果。
妈妈清了清嗓子,念道:“这五位公子便是‘宋志书宋公子’、‘尚文武尚公子’、‘柳念真刘公子’、‘苏崇文苏公子’、最后一位是‘萧墨笙萧公子’”
看着一脸呆掉的李肆月,小笙本身倒还好,也没有多少吃惊的样子。毕竟自己感觉从收到那张神秘的请帖开始,似乎有一个阴谋在等着自己,同时自己总觉得对那个清流有股隐隐的熟悉感,最后自己可以再白纸上的“无价”两个字,自己有信心这两个字可以秒杀绝大部分猪哥好么。
在这个时代,任凭你青楼女子哪怕有盖世的才华,有倾城的容貌,在这些受时代限制的社会上流人士眼里,同一个货物没有区别,所以一定会有个价钱,而自己玩的就是这个‘无价’的稀罕度。
小笙看着刚送来的白纸,脑子里拼命的搜索着那些穿越人士都用过那些诗句打动花魁来着。
思来想去,看着一旁等待的龟公有点不耐烦了,无奈只能提笔匆匆写下叠好交付到龟公手里。
大约一刻钟之后,妈妈桑站在台上宣布此次时隔三月的花魁日就要接近尾声了,前面九位美女都有了选中的佳公子与之共诉情殇。
而这最后的大头还未揭晓,正在大家火急火燎的时候,妈妈桑示意大家稍安勿躁。
“清流姑娘选中的是— —萧墨笙萧公子。楼上有请萧公子。那么,最后希望各位爷在接下里的时间里提前欣赏下一个‘花魁日’的姑娘带来的预演。”妈妈桑说完就离开了。
小笙后来才从清流处得知这就跟电影有预告片一样,每一次的‘花魁日’都会为下一次的造势,提前让你们看看,培养你们的好奇心,顺便帮楼外楼宣传。
小笙感叹这古代的劳动人民真懂经营之道,而且渗透在各行各业啊。
李肆月看着眼前的人一脸歉意,再说事到临头也不能不去,况且自己也对这突然冒出来清流感到好奇,情报里可没这号人物,就像这傻乎乎的人去探探消息吧。
李肆月心理极为不舒服,简直是太不舒服了,自己特地出宫就为了这人,现在倒好,家也不回,直接奔青楼来了。
现在玩也玩好了,还不回家,居然上楼直接上人姑娘房里了。要不是知道这女的和女的出不了啥事,自己非派人封了这楼外楼不可。
李肆月突然咯噔一声,这、这女的和女的真的出不了事吧?想着先起身离开了,回到马车等着萧墨笙。
马车内,李肆月一直沉默不语,她总觉得自己抓到了什么,不止千宝她们,就连她自己也觉得自己最近有点不太对。
门只是轻阖,并未关上,小笙轻轻一推便开了,放轻脚步慢慢走进去,看到临窗一个女子孤寂的背影伫立着,轻声开口:“是清流姑娘吗?”
人影闻声缓缓回过头来,此刻连小笙自己也没发现,自己居然屏住了呼吸。
“是你!”小笙一声惊呼,终于明白了之前的熟悉感是怎么回事了。
“你果然还记得我,没错,是我。”付清流一如既往温柔出声道。
“可是,你怎么会来滇京了?还、还。。。”
“还入了青楼是吧。是为了一个故人。”付清流轻轻回道,此后便没有再解释的打算了。
小笙满脑子的问号,但是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去问,也不知道自己要拿什么身份和立场去问,说到底只有一面之缘,连朋友都算不上吧。
心中微微有些失落,还有些酸涩,怎么也不明白对方怎么就到了青楼了。
付清流没有听到小笙出声,又看到对方此刻变白的脸色,想到心中所想,开口道:“这楼外楼是我付家的产业,所以你不用担心。”
小笙猛然抬头看着付清流,看到对方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也觉得自己多虑了,想到那天早晨的付清流,突然有点脸红。
连忙轻咳一声,问出自己的疑问:“那神秘的请帖也是你送的喽。”
“恩。”付清流坦然承认。
“那是为何?”小笙接着问道。
付清流沉默了。小笙看着付清流,也不敢出声,房间内呈现出了一种诡异的安静。
“今日同你就坐的可是侯毓侯小姐?”付清流首先打破沉寂,随口问道。
“额。。。她不是候毓,侯毓还在赶往滇京的路上,料想这一两日便应该到了。”小笙并没有说出李肆月的身份,毕竟长公主的身份尊贵,让人知道来青楼万一传出去自己几个脑袋都不够砍得吧。
李肆月在马车内越等越心烦,正打算让千宝去催人的时候,只见那让自己着急的人正不缓不慢的朝着马车走来。
李肆月目光深邃的看着明显在神游的小笙,又抬头看了看二楼的窗口,看到窗口的女子也正在看着自己,两人相视一眼便立即同时转向那个兀自发呆的人。
付清流站在窗口,看了一眼马车内的女子,看着那人上了马车,绝尘而去,心口微微刺痛,难道每一次我都要目送你的背影,看着你朝别人走去吗?
你刚对我说的那番话又是什么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