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这是已沉船的节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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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到出口，一阵冰凉刺骨的海风便迎面扑来，顺着未拢紧的衣领直钻进去，冻得韩希猛地打了个寒颤。
而此时，甲板上的众人显然还没有意识到即将到来的惨烈地狱，正好奇或愉悦地捡拾着冰块、叽叽喳喳地讨论着。
韩希紧了紧手中的提箱，抬头催促道：“快些。”
卡尔有些疑惑地看向今晚一直有些不正常的少年，发现即使在甲板昏黄的灯光下，他面色仍惨白如纸。
意识到少年似乎真的是被吓到了，卡尔难得耐心的解释：“别担心，泰坦尼克号是世界上最坚固的船，不会沉没的。”
韩希紧紧咬着下唇，握着的手指甲已快要插进肉里，他现在简直是用尽一切力量控制住自己不要颤抖。
明明自以为已经准备得足够充分，明明之前还没有那么紧张。
可是真正到了甲板上，真正要面对死亡时，潮水般恐惧依然将他全部淹没。
他不想死。
布置了这么多，努力了这么久。
好不容易求来的重活一次，他不想死，也不能死！
一直关注着少年的卡尔停下脚步，看向浑身颤抖的韩希，略有些担忧地问：“你还好么？要不要回去休息一下，我们明天看也。。。”
“不要停！”韩希的声音已经称得上尖利，“不要停！”他恐慌地抓住卡尔，将他向前拉去。
不能停！绝对不能停！一定要赶紧登上救生艇！
“主人。。”道格拉斯不满地出声，瞪向韩希粗鲁抓着卡尔的手，只等卡尔一声令下便将无礼的少年扔出去。
让他惊异的是，一向格外注重仪表的主人只是朝自己挥了挥手，便维持着被抓的姿势继续向前走去。
嗯。。。看来主人似乎对这个三等舱的小子格外看重。。。要不要报给老爷呢？道格拉斯眯了眯眼。
韩希拖着大腿走了几步，才发现自己并不知道路，他焦急的停了下来，抬头看向卡尔。
卡尔转头：“道格拉斯，来带路。”
“是。”正在后面细细观察少年，评断其是否够格成为自己少爷朋友的道格拉斯应了声，大步走到前面，带着两人向救生艇走去。
“泰坦尼克号的救生艇纯属摆设，所以我稍微提了一下，就出钱买下来了。”卡尔想要舒缓少年的紧张，于是提起话头。可是并没有注意到自己话中带着的傲慢。
不过韩希还是听出来了其中带着的善意，他垂下眼帘，一言不发，但是抓着大腿衣袖的手更紧了些。
看着默不作声的少年，卡尔皱起了眉头，正想再说些什么，却发现他们已经到达了救生艇旁。
“看见了吗？这可是所有救生艇中最完美的一只~”卡尔有些炫耀地想要再次挑起话头，却没得到少年充满活力地回应。卡尔眉头皱的更紧，有些担忧的想要询问少年到底怎么了，却发现一直静默的少年，突然拎着箱子像猴子一样灵活地溜进了救生艇。
“你做什么？”卡尔惊诧地说道。
“救生物资全放进这里了吧，快进来。”少年却不回答，只面色惨白的招呼着。
卡尔有些烦躁：“你到底怎么了？从刚才开始就一直不对劲，打赌也不需要坐进救生艇吧。”
“。。。。你信不信我。”韩希咬着嘴唇直瞪瞪看着大腿，被海风吹得青白的脸色活像水鬼。
“信你什么？“卡尔觉得少年简直莫名其妙。
“泰坦尼克号会沉，马上就会沉，上来，让别人把救生艇放下去，这样我们才能活。“韩希紧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
简直不可理喻。
卡尔耐心终于告罄，他大步走到船旁，想把胡言乱语的少年拽下来。
却在看到少年布满冷汗的额头，与咬得快要出血的嘴唇后顿住了。
不知怎么的，他竟然产生了“也许他说得是真的”的错觉。
自己莫不是被北大西洋的寒风吹傻了？卡尔迟疑了一下，手就被少年紧紧抓住了。冰冷的手心也覆着一层薄薄的冷汗，还在微微颤抖着。他犹豫着没有掰开韩希的手。
“求求你，上船。。。。”韩希开口哀求道，在生死面前，他抛弃了自己所有的骄傲。
卡尔震了一下，有些迟疑地回头看向道格拉斯。
“主人，请您不要跟他一起胡闹。”老管家不满地说。
卡尔抿了下嘴，回头想要将颤抖的更厉害的少年拉出救生船。
远处却传来嘈杂声，越来越多的人开始集聚到甲板上。
“。。。开始了，人再多一点，我们就登不上救生艇了。。。”少年突然幽幽地说道，像是幽灵在低语。
卡尔突然发现，发动机似乎也很久没有响过了。。。。
攥了攥拳头，他像是下定决心地回头：“道格拉斯，去找船员确认一下。”
道格拉斯虽不满，但只得领命向远处跑去。
不久，道格拉斯带来了两位船员，然而后面还跟着一群惊慌失措的熟面孔。
“霍克利先生，非常抱歉，”两位船员急急地说道：“泰坦尼克撞上了冰山，现在救生艇严重缺乏，我们必须征用您的救生艇，请让这些人也上船。”
少年说得竟然是真的。
卡尔睁大了眼睛。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这是已沉船的节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