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孽缘 ...

  •   待他一走,她便冲进洗手间冲澡。踩在瓷砖上的小腿仍在发抖,战战兢兢,她扶着墙,稳住身形。

      热水洒在身体上,她终于有所缓和。泪水顺着水流滑下,原来她并不是无知无觉的。

      洗手间的门哗地被打开,林钧沉默地立着,墨黑的眼里看不出情绪。

      她愣愣的,回看着他。

      “你就这么讨厌我碰你?”

      她啊地惊叫一声,拿浴巾裹住光裸的身子,也许是受过了教训,她缩在墙角,防备地看他,不自觉地发抖。

      他眸中一紧,她怕得却更厉害了。

      门重新被关上,刚刚的一切像是梦一样,他就这样放过了她!艾白怔怔地,却不敢拿下浴巾冲澡了。

      其实这几年他也并不是这么爱强迫她,他们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单日分房,双日行房。本来这是她提出来的,她要求一周最多两次,他不依,依旧每日来她房里,她一直哭闹,他终是改口,分单双日,她便坚持单日分,为的是31号和1号能有两天的权利,他也不在意她那点小心思。待到一号他来她房里时,她搬出这事他才明了,她至今还记得他脸上一闪而过的懊恼,足足让她自娱自乐一阵子。

      她就是喜欢看他吃瘪,看他对她无可奈何,如果没有了这些乐趣,她不知道这昏暗的日子她以什么活下去?生活就像强—奸,如果不能反抗,就只能学着享受。

      当然她不是一开始就懂得这个道理的,林山刚出车祸那会,父亲的公司濒临破产那会,她还是个倔强的大小姐。她听说林氏已经由林钧掌门了,于是出门特意选了她十八岁生日时林钧送给她的编织手包,她一次都没用过,收了礼物便压在一排名牌包的最后一个,毕竟这个包和她的其他宝贝比起来,太寒酸了,她才不愿意背呢,可现在毕竟有求于他,她不得不低头。

      一路上很容易到了公司最顶层,后来想想,像是这一切都是计划好的。林钧那会刚接理公司,一定是分—身乏术,但她不管,她请求他帮她父亲一把。

      他斜睨着她,坐在真皮躺椅上,高高在上。也许他是注意到她的手包了,看着它沉思了一会,对她说,“你先在会客厅坐会,我考虑一下。”

      尽管是求人,她也不愿意放下架子,像只骄傲的孔雀退出他的办公室,或许就是这样的态度惹恼了他,让他想把她的羽毛通通拔掉,不然他不会那样残忍地递给她那样一份难以启齿的合约。
      她把它狠狠甩在他的脸上,大声呵斥,“我是你弟的女朋友!”

      “那又怎样?”

      那又怎样?他竟说出这样不近人情的话!她怎么能跟他交流,他分明就是魔鬼,没有世俗观念,又痴心妄想的魔鬼!

      她恨恨地跑出去,刚一出大厦的门,就接到父亲病危的电话。她打了辆车,匆匆赶往医院。病房里一个是她爱的林山哥哥,一个是宠她入骨的父亲,他们都闭着眼,看不到她脸上的绝望。

      第三天夜里,林山终于离她而去。

      医院的走廊是昏暗的,她瑟缩着,林家来领林山的尸体送进灵堂,她才一下子扑上去,可是她的力量太小了,他们拉开她,有人在劝她,“林山哥哥要去很远的地方了,他一向最疼你,你乖一点,就让他安乐地走吧。”

      她不懂,最疼她不应该舍不得离开她吗,为什么要一个人去很远的地方?可是她知道自己要乖一点,她从来没有为林山做过一件事,这是她能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乖一点,让他走!

      外面淅淅沥沥下着小雨,她坐在医院的台阶上,失了魂,也许是追随着灵车去了。一辆黑色吉普车驶到她面前,林钧撑着一把黑伞从车上迈下来,他黑发黑眸,脸庞沾染着雨水的湿意,英俊地不似凡人,对,他怎么会是凡人,他竟不掉一滴眼泪!她从未见过他掉泪,弟弟死了又怎样,他根本不会为这点小事落泪!他根本就是魔鬼!

      她一下子站起来,怒气冲冲地瞪着他。

      他轻笑,“还会发脾气,看来情况没那么糟。”

      她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他,觉得他不可理喻。他快步走来,伞撑过她的头顶,自己的大半个身子在雨下,“快回去,你父亲还要你撑着。”

      艾白眼睛半眯,他还好意思提她的父亲,那天下午会客厅的一切走马观花似的在她脑海想起,她拿出最后的力气猛地推开他,“别离我那么近,我受不了你身上的穷酸味!”

      他眼眸一紧,生生要把她看穿似的。她受不了地捂着自己的脸,大喊,“也别这样看我,你让我觉得恶心!”

      耳边响起他的脚步声,等到车声远去,她瘫坐在地,心里更加茫然。直到催款通知单将她打醒,她才知道自己不该这样惹怒他,她无法控制地往医院外走,她必须救父亲,手术费比父亲的公司更加迫在眉睫,她会去求他,再也不拿那样的姿态对他,只求他能给她一条生路。

      外面是磅礴大雨,又是傍晚,她怕他已经下班了,在医院门前不停地招车。她不知道这个时候是最难打车的,她一向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不知生活疾苦的,她甚至不知道公交车地铁站在哪里。
      等她走到大厦楼下时已经入夜,她拨了他的号码,他竟然还在。对,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他怎么会不在,可她还太小,对他还不了解。一路上了顶楼,还是那个会客厅,他早等在那里。她突然有点怕,转身想要逃,一下子被他箍在怀里。

      “身上怎么都湿了?”他的声音低沉,甚至诡异地温柔,艾白只觉得他的胸膛滚烫,熨着她的湿衣,让她的心差点跳出嗓子眼,而他呼在她耳边的热气又像毒蛇在朝她吐信,让她遍体生寒。

      在这冷与火的交融中,她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不敢挣脱他,只扯着他的袖口,极紧,像扯着最后的稻草,嗫嚅着,“求你。”

      抱着她的身躯一僵,声音也硬了几分,“说明白!”

      艾白声音更可怜了,“求你救救我父亲,公司我不要了,只求你救救我父亲,医药费我会还,我去工作,一定能还你。”

      他的怀抱撤去,身上的压力骤减,艾白转过身,依然扯着袖口,见他的神色松动,想了想,声音柔成一团水,叫道:“林钧哥哥……”

      她从来未曾唤过他哥哥,这点倒是与林山相同,只不过唤林山是儿女之间的情谊,唤他是满满的不屑。林钧猛地抬头看她,把她抱起压在会议桌上,阴测测地开口,“我以为你已经学乖了!”
      艾白吓坏了,揪着他的衣领,惶惶地看着他。

      “我才不要做你哥哥,我要做你男人!”

      说着便压上她的唇,她死死抿着,不让他攻城略地,他的手插-进她的湿发,向下一拉,艾白痛呼一声,他的舌顺势闯了进来。这根本算不上吻,这只是掠夺,是侵犯!艾白睁着一双大眼,愤怒地在他怀里挣扎,恨不得咬断他的舌头,可是她不敢,她的父亲还躺在病床上,她不能惹怒他,他是她唯一的希望!

      外面电闪雷鸣,风从窗子里漏进来,鞭笞着她的湿衣,她却丝毫不觉得冷。这个吻渐渐变了味道,唇舌逐渐向下,野兽似的啃咬着她的娇嫩。

      她不能反抗,可是,林山,她心底的林山,哪怕只是呼唤姓名都能让她隐隐作痛的林山!她怎么对得起林山,她知道如果他还在,定不会让她受这样的苦!

      此刻林山就像一道惊雷,把她的感官全部唤起,早就干涸的泪又流了下来,她盯着在她胸口作乱的那颗黑色脑袋,时不时还发出野兽的呜咽声,让她一阵反胃,她的手被他禁锢在头顶,她根本无能为力,只能大喊。

      “林山!”

      这一声果然拉住了他的神智,他停住了,抬头看她,眼神迷茫,还有未褪的情-欲,让她作呕,声泪俱下地向他质问,“林山的尸骨未寒,你怎么能做这样的事!”

      天空又是一声响雷,在他心里炸开,他的身子一僵,从她身上翻下,抿着唇,神色冷峻,刚才那个失控的他已经不复存在。

      地上是刚刚激情时挥落的合约,他从地上捡起递给她,声音是熟悉的冷硬,“签了它!”

      艾白又用那种看着怪物的眼神看他,一把拿来,唰唰几下签上名,泄愤地的揉成一团扔给他,“你满意了?这就是你想要的?一个心上有你弟弟的女人?”

      林钧自嘲地一笑,没有答她,走到门边突然传来她的呜咽的追问,“什么时候的事?”

      什么时候?他也不知道,也许是第一次见面,她明亮的笑脸照进了他生命的阴霾,也许是一次次看见她自以为是的恶作剧,逞坏的大眼睛,又也许是她给林山的毫无顾忌的信任和托付是他所未曾有过的……

      “我问你什么时候谋划这一切的!”艾白崩溃地奔过来对着他的背猛地一阵敲打,他依然沉默如山,岿然不动。她大哭着瘫倒在地,心中的恨意排山倒海,她恨他,恨他毁了她,恨她从此以后都见不得光,恨他将她的青春生生夺去!

      他的背脊僵硬,终究未曾转身,大步离去,把她的哭声甩在身后。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孽缘

  • 本文当前霸王票全站排行,还差 颗地雷就可以前进一名。[我要投霸王票]
  • [灌溉营养液]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