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不爱》洛君临

11、小产

　　翡翠扔下手里的东西扶住云洛，奈何还是倒在地上。眼见着那二世主怒火中烧还打算来一脚，翡翠赶紧护住云洛，硬生生给挨下了。
　　“臭娘们，爷看上你是你的福气，装清高也得有个度。”过来就拉云洛的胳膊。
　　“滚开。”翡翠捡起地上的簪子狠狠的刺过去，在他手背上留下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淋漓，甚是恐怖。
　　那人正打算教训一番，谁料他身边的小厮拉着他一脸惊恐的指着云洛，那人一看，脸色大变，但还是虚张声势的喝退纷纷看过来的客人，带着下人匆匆离开，一边嘴里还骂骂咧咧。
　　翡翠待人走后才松开云洛，赶紧检查她的伤，“小姐，你······”话未说完，云洛已倒在她的怀里，面无血色，冷汗直冒，手捂着肚子连呻吟都发不出了。翡翠手足无措，求救围观的人群，“求你们帮我通知一下封荣王府，王妃受伤了。”
　　一听说与封荣王府有关，人群顿时退后了许多，茶馆的老板挤进来看了一眼，又听说是王妃在自己的地方受了伤，腿软的跌坐在地上，他不过是在后面和老伙计下了盘棋，出来怎么就发生这种事？抬头见翡翠哭成了泪人，心一软，想到自己也有个差不多大的女儿，同情心起，说了声“这就去”，一溜烟，不见了人。
　　“到底怎么回事？”封曜辰接到消息时，正和皇上及众大臣商讨边界蛮族屡次侵扰边塞的应对之策，公公急忙领着附里的人进来，他连请示皇上都没有就赶了回来，一进门直奔云洛的院子。
　　福全跟在主子身后讲明一切，封曜辰整张脸阴沉的像暴风雨前的天，周身寒气陡然增长，气压低的让人气都喘不过来。
　　云洛是院子难得的热闹不已，全府的人都聚在这里，老王妃，楼旖月及一干丫鬟小厮，不是有丫头端着干净的热水进去里间，不一会儿又端着一盆血水出来，这让众人看得是心惊胆颤。封曜辰刚进来时差点与出去的丫头撞到，瞥了眼，眉头一皱，那丫头腿软的差点打翻了盆。
　　封曜辰连给老王妃请安的时间都没有，径直进了内室，那些大夫见了吓了一跳，为难也不敢阻止。
　　翡翠跪在床边一直哭，眼睛肿的像两个核桃，甚是可怜，旁人劝了几次都不肯起来。可封曜辰看了只觉得心烦，他一脚踹开，“滚。”坐在床边，用袖子轻轻擦掉云洛额头的冷汗，唤她的名字，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封曜辰正待发火，老王妃进来将他拉了出去。
　　“你呆在这里也没用，就让大夫们好好医治，还不快随我出来。”
　　封曜辰出来也不坐下，站在座椅边抿嘴不言。
　　一屋子人绷紧的神经，祈祷着王妃能够早日渡过难关，照王爷表情臭的程度，要是出了意外，他们还不得陪葬。楼旖月的心情更不好受，她没料到封曜辰会这么生气，而且会直接就回来了。从来把正是放在第一位的他竟为了躺在里面的女人不顾一切回到她身边，他，就真的这样在乎她吗？
　　时间对于在场每一个人来说都是缓慢而痛苦的煎熬，终于在大夫出来时，所有人的心都悬在了嗓子眼。
　　大夫也是唯唯诺诺的站在中央，可以看出两条腿都在打颤，“王妃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之后只要好好休养，很快就会痊愈，只是······孩子没保住。”
　　“······”
　　孩子？那就是说，王妃有孕了？下人们吓出一身冷汗，提心吊胆的等着封曜辰的反应，可是他们的王爷迟迟没动作，这让他们怎么办？偷偷抬眼瞧瞧主子，那脸冷得跟渡了层冰似的，透着刺骨的寒。
　　自己差一点就成了父亲了，这对于封曜辰来说不是没有一点惊喜的，只是这个孩子在父母不知道的情况下将临又离开了，该用怎样的心情和表情来面对这一切，又该用怎样的心情和表情来面对云洛呢？“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任何人都不许说出去半个字，如果王妃知道了，你们知道后果。”面无表情用冰冷的语气讲出这些话，他扫视所有人，在某处短暂停留，最后收回目光，抛下所有人进了里屋。
　　其他人都松了口气，只有楼旖月的心情沉重得无法呼吸，那一眼分明是什么都知道了。看了眼叹息的老王妃，还在为未出世的孙儿惋惜，一边吩咐着下人好好伺候儿媳。那他呢？听到她有了孩子的时候有没有欣喜？可是为什么？当初娶云洛只是为了牵制住云中天，如今会用这般眼神看自己，难道忘了曾对自己说的吗？辰，你······终究是······对她动情了吗？
　　她安静的躺着，呼吸轻微，揪紧的眉头平展开来，似乎不再痛苦，脸色依旧苍白，青丝粘在颊边是那么的突兀。封曜辰轻轻的坐下，小心的拨开那缕发，指背轻触到细嫩的肌肤，这次却没有人再羞怯的红了脸。空气中还残留着血的气味，甜腻却让人不舒服。知道她没事的那一刻，他其实暗暗松了口气，可是为什么？知道她生死未卜那刻的慌乱是从未有过的心情。“或许，我只是喜欢抱着你的感觉而已。”是的，就是这样，看你不自在，敢怒不敢言的样子，自己会很愉快，只不过是发泄对象······吧！
　　“主子，你怎么了？”蓉儿轻问一回来就发呆，看起来不怎么高兴的主子，“这次事情不是很成功吗？不仅成功的让张怀宁落下把柄在我们手上，又教训了那个姓云的女人，还误打误撞的除掉了她肚子里的孩子，着不是一箭三雕的好事吗？为何您还是不高兴？”
　　“是啊，我是该高兴。”可是，为什么一点开心的感觉都没有，一切都如计划进行的很成功，还有了意外的惊喜，可是······辰，你是否也会为我所做的一切感到高兴呢？
　　“主子？”
　　“蓉儿，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个坏女人？”
　　“·····”
　　“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不择手段，甚至······他会恨我吗？那毕竟是他第一个孩子，还没出世就被我杀了。”
　　“主子，我们当初不就是为了出人头地才跟着王爷的吗？我们不是说好再也不要回望月楼了吗？再也不被那些臭男人们欺负，要自己掌管命运？你现在是怎么了？”蓉儿有些激动的质问，当初说好的，为什么如今却变得这般的不确定？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有什么错？要怪也只能怪云洛命不好，偏偏她是云洛，若她只是平凡人家的女孩也就不会遭受现今的苦了。
　　“你不懂！”楼旖月推开窗，任由冷风吹打脸颊，刺痛肌肤，纵使寒冷，可心里的还是一股酸涩。蓉儿，你是不会懂的，你不懂，机关算尽后，发现自己真正想要的并不是千方百计得到的。如果现在开始争取，是不是还有机会呢？得不到心那就得到他的人。
　　“主子。”
　　“我自有分寸。”她楼旖月想得到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而且她答应过姐妹们，要将她们从那个地方带出来，她不能后退，也没有退路。想要成功就得不断的有人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