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若·循环劫》买花载酒

40、南下讨伐心追随

　　“堇堇，他不喜欢我，你说要怎么做他才能喜欢上我呢？”
　　青堇苦笑，白晏，你问我这种问题，无异于拿刀凌迟我。
　　“就这么喜欢他？”
　　“嗯，时时刻刻想见他，有什么好东西就好想与他分享，不想要看他不开心，见他不开心，自己心里就会十分难受。我也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就像有人在时不时地挠着心口，怪难受的。”
　　“那我不开心，你会难受吗？”
　　白晏眨眨眼睛看着青堇，说：“会啊，我也不想堇堇你不开心。”
　　“既然这样，那为什么不说喜欢我呢？”
　　紫色眼眸漂亮纯净，他垂下头说：“不一样的，我说不清，但我知道不一样。”
　　青堇在心里低叹，不一样啊，真的不一样啊。
　　青堇温柔抚着他的眉，说：“晏，这我帮不了你。但如果你有不开心的话，记得来找我。有什么想说的，有什么委屈，都可以来找我。”
　　白晏温顺地点了点头。

　　时间走得不急不慢，晃晃悠悠就过去了一年。
　　日子看上去每天都差不多，但细细品味又都有不同。简单平凡的甜蜜藏在每一个普普通通的日子里，没有波澜壮阔的瑰丽，却都蕴着甜腻带笑的美好。
　　简简单单，却阳光明媚得很。
　　青堇看着白晏一日日满心挂念着乣桑，为着乣桑跑上跑下，眉眼间的黯淡和沉默愈发加深。当白晏对着他细数乣桑的一切的时候，那张明亮纯净的笑颜生生刺痛他的眼。然而，他却无法与他生气，无法不再理他，无法表露自己的心。因为舍不得。舍不得再看不到他，舍不得他伤心，舍不得他为难。
　　面对乣桑，一向骄纵自满的白晏开始生出挫败和不自信。以往的肆意张扬慢慢收敛，因着心上人的一举一动而上下波动。他的一个笑，可以让白晏好几天都眉眼飞扬；他的一个冷眼，也能让白晏神情黯然，难以入眠。
　　他希望时时刻刻陪着乣桑，但是他不能。因为他知道乣桑最厌恶的就是被束缚和要求。
　　他将自己完全放在第二位置考虑，第一位置，永远都是乣桑。
　　看着这样的白晏，青堇心疼得很。一直以来，他都希望白晏能是一直笑着的，能一直骄纵天真。在他的脑海里，白晏应该被宠着的，永远被宠着。而不是像现在这般，挖空了心思去讨别人开心，亦步亦趋追随别人的脚步。
　　他捧在手心里的白晏，不应该是看别人的脸色生活的。
　　而乣桑呢？白晏做的一切他都知道。心动，总归是有的，但一次一次都被他压下心头。他冷眼看着白晏傻乎乎地为他做着一切，心里思绪翻了几番，却仍旧混沌迷蒙。有的时候，见白晏眉眼低落，他心里也会生出几分不舍与怜惜。但更多的时候，他会淡淡嘲讽。每每他眼角微冷，唇带嘲弄的时候，白晏便觉得胸口闷得紧，不自觉地变得卑微低下，心里心疼。他实在不希望乣桑脸上出现这样冰冷淡薄的表情。这种表情，太过刻薄阴冷，犹如阴沉雨天一样压抑，满是尖锐和负面。
　　即便如此，白晏还是满心欢喜。每一个微小的幸福，他都小心收藏，埋在心里。偶尔天气阴沉的时候，他会把这些小小的幸福拿出来细细整理。每每整理，心里的快乐便多了一分，阴霾便少了一分。
　　然而这种简单平凡的生活也没能一直持续。一年前不太安稳的南边，此刻已然成为一大动乱，亟待解决。
　　上古魔君的后代们似乎难以安居一隅，所作所为公然挑战天界权威。
　　大殿上，众仙家们各抒己见，虽众说纷纭，却其核心基本一样——镇压。在几轮早朝过后，天帝将这镇压讨伐之事任命给了乣桑。
　　白晏听到消息后，先是一愣，回过神来后便匆匆往乣桑的府邸赶去。
　　一进门，老管家便告诉他乣桑在后院里。
　　白晏到后院时，乣桑正坐在亭子里，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酒。听到声响，乣桑也没有转过头去看，但他知道是白晏。
　　白晏走到他身边坐下，声音有些低落地问：“你要去南边魔城是吗？”
　　“嗯。”他的声音像没什么感情一般。
　　“我和你一起去。”
　　乣桑眸光轻动，看向白晏。白晏也定定看着他，平淡温和的模样，却毫不退缩。
　　乣桑轻轻叹气，说：“说什么傻话，你当是去出游的吗？”
　　白晏神色有些许担忧和凝重，微蹙着眉，像是不爽朗的天气。他声音低低的，说：“我当然知道这不是去玩的，我修为虽说没有你们好，但还不至于弱到什么忙都帮不上。”
　　乣桑淡淡地说：“出兵讨伐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很苦的。”
　　白晏急忙说道：“我不怕苦的。”
　　乣桑深深看了他一眼，开口道：“不行就是不行，你别胡搅蛮缠。更何况你也不是天兵天将，哪能随随便便说你想去便去的。”
　　白晏低下头，说：“你是主将，你说可以不就行了吗？多带我一个人又不会怎样，我又不是什么可疑之人。”
　　乣桑冷冷地说：“这不是儿戏，岂容你想去便去。”
　　白晏看着乣桑，委屈而急躁地说：“我没把这当儿戏。”说着眼睛竟微微发红，像要哭出来一般。他语气恳求地说：“你就带我去吧，我能帮上忙的，不会拖你们后腿的。”
　　乣桑眼睛变得幽深，最终说：“不行。”
　　白晏红着眼睛看着他，深吸一口气别过头，说：“我有事，先走了。”说着便起身离去。
　　乣桑一字不发，任由白晏离去。在白晏快要离开他视线的时候，他不由转过头看去。那一身白衣，伶仃伤感。乣桑的眼睛暗了暗，如同古井幽深，映着盈盈光泽。那一瞬间，乣桑有种想把他抱在怀里的冲动。

　　白晏离开乣桑府邸后，便去了青堇那里。
　　见白晏红着眼睛，青堇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但心里随即猜到是和乣桑出征有关。
　　白晏见到青堇，便委屈地扑了过去抱住他，说：“堇堇，帮帮我。”
　　青堇温柔抚摸他的头发，内心苦涩，开口问：“怎么了？”
　　白晏神色低落，说：“乣桑要去南部讨伐，我想随他一起去，可是他不肯。”
　　青堇心中苦笑，心道，果然如此。
　　白晏看着青堇，拉拉他的袖子，说：“堇堇，我想和他一起去。你帮帮我，让我随他一起去。”
　　青堇面上依旧温柔，他轻轻一笑，犹如泼墨山水画般清雅，说：“晏，那边危险。”
　　白晏说：“我知道。”
　　青堇闻言，心中越发觉得难受。
　　白晏看着地面，说：“要是不危险，我也不会执意要陪着他一起去。”
　　青堇微微呆愣，眼里闪过触目的疼痛和黯淡，像是阵阵乌云遍布在凛凛寒冬。这神情一闪而过，没人察觉。
　　白晏语调软软的，有些撒娇般的恳求，却分明是不愿退缩的坚定，说：“堇堇。”
　　青堇温柔地说：“受伤怎么办？”
　　“不会受伤的，我没有那么弱的。”
　　“晏，我不能帮你。”
　　他承认他心里嫉妒得发疯。但他不愿意帮他，只是因为怕他受伤。他见不得他神色低落伤心，但更见不得他置身危险。这一次，他不愿帮他。而原因，仍旧是舍不得。
　　白晏有些惊讶地看着青堇。一直以来，堇堇对他的要求几乎都是有求必应。他下意识地觉得，除了让乣桑喜欢上他这件事，其他无论什么事情，他的堇堇都会帮他解决。
　　他有些发愣地开口：“为什么？”
　　青堇眼含忧色，骨指分明的手轻柔抚摸白晏皱起的双眉，想要把他那里弄平整。他说：“因为那里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