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之记忆》kakoy

14、第 14 章

　　午夜，易水寒无法入睡，看着糊纸窗外的月光呆着。潭水睡了，树睡了，天外村龙族的人们也睡了。惟有他，仿佛只有他，易水寒，醒着，夜愈深，愈清醒。失眠，然后他在赌气，无眠就无眠，不睡也罢，干脆在独忆往事好了。
　　月，西斜了。一副意兴阑珊的样子。有出嘎而嘶哑的鸟啼，是惊醒的乌鸦，月亮的光芒仿佛被它一声声叫得更暗淡了。阴阴的寒气，正等待着凝成薄薄的冰霜，想要霜结千草。夜空中，星子亦如清霜，一粒粒地零绝凄绝。
　　他推开房门，径直地走到中庭的莲花池旁。
　　易水寒坐在麻石石阶上。他用手轻轻地抚摩池中，盛开的紫色莲花。风吹来，莲叶在摇曳，他静静地欣赏莲花。这时，不远处传来悠扬的琴声。他诧异，怎么还会有人也是夜未眠？又会是谁呢？
　　他循声来到瑞月亭。
　　只见瑞月亭中，有人在焚香抚琴。他不动声息地走过去，想要看个究竟。
　　渐渐地，看清那人的容貌。英武清朗的五官，表情严肃却带点稚气，真让人不由得发笑。长长的直发束在脑后，清爽洒脱，但又豪迈不羁。
　　咦？头发是红色的？额头上还有印记“蒲”字。他是睡？易水寒正想得发呆。
　　忽然，琴声断了。易水寒回过神来，发现那人正盯着自己看。
　　“请问，你是睡？为什么会来到这儿呢？”红发人问。
　　易水寒作楫，道：“在下是易水寒。”
　　“哦，原来是易公子啊。你的事我从侍女们那儿亦略知一二，但从未拜会，实在失敬了。”红发人笑了。
　　“那，你是——”他欲言又止，发觉自己实在太唐突。
　　红发人仿佛看出他的心思，“不必客气，想说便说，不用客气的。”又说：“我乃是龙王之三子蒲鲁。”
　　“失敬失敬。”易水寒问，“三公子为什么还不休息呢？”
　　蒲鲁反问：“哈哈，那公子不也是吗？”
　　“这——”易水寒无言以对。
　　之后，两人便坐下来聊天。
　　“原来公子以前跟姚小姐是认识的啊，但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呢？”
　　“唉，说来话长，都是因为——”易水寒神情很沮丧。
　　“没有治疗的方法吗？”
　　“那是有泓先生的仙药，普通的大夫应该无法治好的。”
　　“有泓叔叔？”蒲鲁感到很惊讶，想了一会儿，“你找到他不就好了吗？”
　　“可是，据说他终日四海为家——”易水寒更加失落。
　　蒲鲁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不要灰心’。
　　易水寒点头谢意。
　　这边厢二人在聊着，那边厢风华从睡梦中惊醒。糊纸窗半掩着，阴阴的寒风吹进房间，风华不禁打个寒战，起身去关窗户。
　　想起今早的事，那个易水寒是送我紫莲的少年吗？那么他跟我是什么关系呢？一大堆疑问充塞她的脑袋。正要关掉纸窗，却发现窗下有人在吹笛，光蝶都在半空飞舞，冰色的长发飘逸着。风华一眼认出那人正是睚茨。这么晚了，他在吹笛子？好奇怪哦。风华感到满好奇的，轻轻推开门，来到窗下的龙图幽泉。
　　她走上前去，轻轻推了睚茨一下，“这么晚在干什么？”
　　睚茨吓了一大跳，好一会儿，他才说：“我，我睡不着啊。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