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不厌诈》秋二秋

24、芦苇要查房（1）

　　夜风习习，街道两旁的橘子树和香樟树被夜风吹的哗啦啦的一阵又是一阵的，越发显得深秋的寂寥。

　　都说秋起愁起，深秋愁多。

　　方言自从芦苇家出来之后，看着这外头的黑夜迷蒙，冷风不断，心里头的某些愁绪更是跟这些摇晃不断的树叶一样哗啦啦的响，搅得心里一阵又一阵莫名的沉。

　　不远处外街道的车位上，姚大富的车子就停在那里，两人需要走过一段挂满橘黄色芦柑的绿化带才能到达。

　　方言和姚大富两人沉默并肩行走，拉开了两道长长的黑色影子。
　　走着走着，方言突然昂起头，望着那一排挂满枝头的芦柑出神。
　　跟在后头的姚大富不明就里，也停了脚步昂起头，看到的却是一头顶的朗朗星空，不由得轻声问道：“怎么了？”

　　方言继续昂着脖子，喃喃：“大富啊，你说，为什么这么多的橘子没人来摘？浪费了多可惜……”

　　姚大富一个趔趄险些跌倒，微光下，头顶上方影影错错的橘子泛着温和的光芒，像极了一个个朦胧的小灯笼。

　　他原本以为，方言是因为被杨小乐或者是芦苇的威胁而生了闷气，或者又是因为何少君的事情很是郁结，所以一出来整个肺腑都难受的要紧，顺便借着这一空的星光，便不免要学着那些文艺范儿的感慨或者倾诉一番。

　　可是，令姚大富万万没有想到的却是，方言她那一声叹气，只为了那满枝头无人采摘的橘子！

　　她惆怅的却是那一树无人采摘的橘子！

　　姚大富觉得，很多时候，女人的思维，总是那么的让人难以琢磨，她可以在跟你聊着爱情的时候突然将话题转到吃的层面上，也可以在吃的时候，又转到爱情方面上，总之，她们总是有足够的经历将爱情绕啊绕啊绕的，直到将男人绕的没了……

　　很多时候，他就是这么的害怕，会不会因为这样，自己一不小心就跟不上方言的脚步，离她越来越远。

　　又或者，自始至终，方言都在躲避着自己，是不是这样就好让他姚大富自己自觉的退出呢？

　　他方言不给自己一个机会，又何必这么去帮他姚大富去肯定？

　　复杂的情绪来回的闪过脑海，姚大富扶着突突响的额角，稳了稳语气，幽幽地说道：“不就是么，这些橘子就像我这类好男人一样，明明这么好这么漂亮，却是没有人来采，或者说，等着的人不愿来采……”

　　说完，姚大富便侧过脸来静静地看着方言，阴暗的处的脸色写满了丝丝期待。

　　方言仿佛没有猜出里头的意思，仍是昂着头道：“是啊，这么好，怎么就没有人来呢，感情都瞎了眼了……”

　　姚大富抽了抽嘴角。

　　偏偏这个时候方言终于将头放了先来，偏过头看着姚大富说道：“大富，我突然想到有一个事情想要请你帮忙。”

　　姚大富咳嗽了一声，连忙应答：“什么请不请的，这都谁跟谁的啊，你直说就是了。”

　　方言目光灼灼的看着姚大富说道：“过几天，台里接到城投地产的宣传方案可能会来，拍摄和宣传可能会落到我们组，我猜测要有两天的时间耗在那里，到时候，我们一起找个理由推个其他组做好不好？”

　　“为什么？”

　　方言垂了垂眸子，低声说道：“城投是何家的，我不想去。”

　　方言继续说道：“到时候我会找个理由跟主任说的。”

　　姚大富闻言，不由得怎么的，心里更是五味陈杂起来，心里头还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酸闷，只能抬手拍拍方言的肩膀，轻声说道：“好……”

　　满脸的郁色瞬间转为喜悦，只见方言满眼精光，一只手还直直的攀上姚大富的手臂，一只手指着那一树的橘子说道：“大富，这些橘子看起来有大又甜的样子，你看，长在这里一定是没有喷洒农药的，我们去摘几个好不好？”

　　姚大富看着周围虽说行人不多，但车辆也不少的街道，脸色不是很好看，只见他垮着脸喃喃说到：“方言，我觉得你不应该忽略这橘子树的高度和高估我们的高度……”

　　方言却指着一根隐藏在草丛中的一根不长不短的竹竿，眨着眼睛嘿嘿的笑着：“快看，有现成的神器呢……”

　　姚大富也顿时乐了，再也不顾不多周围的车辆往来，乐颠颠的撸起袖子，一边捡起竹竿一边跟方言讲到：“方言，你不会早就预备好了吧？”

　　方言笑，“是呀，早几天就踩好点了呢……”

　　言笑晏晏，竹影晃动，在一些路过人惊讶的眼神中，方言和姚大富笑嘻嘻的打下五六个橘子便赶紧的溜之大吉。

　　当方言揣着几个黄橙橙的大橘子回到家中的时候，却发现家里一片漆黑。

　　何少君不在家。

　　打开灯光一看，却看见冰箱上贴着一个便签纸。

　　放下橘子拿起一看，方言的嘴角不由得慢慢勾起。

　　方言顿时觉得心情大好，自是无所顾忌的躺在沙发上剥起橘子来。

　　更让方言感到开心的是，对于自己和何少君同居的这件事情，那天杨小乐似乎也没有迫于芦苇的百般压力而告诉她，所以芦苇这些天过去了都安静的很，并没有来这里抓现场或者挖绯闻什么的。

　　方言赶到很欣慰，觉得在听她话和保守秘密这方面，杨小乐还是挺靠得住的。

　　如此这般，方言算是渡过了几天没有何少君骚扰的清闲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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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日，当顾亦带着一行人接待一行记者的时候，看见某台提上来的邀请函，顿时脸色变得异常的难看。

　　很快，西装革履的何某人在听到顾亦的汇报之后，脸色也在瞬间变色。

　　不过下一秒，何少君嗤笑了一声，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很好，很好……”

　　何少君并没有怎么责问其中的原因，只是笑着对顾亦说：“就这么办吧，无需再换……”

　　顾亦有些犹豫：“之前不是换了方……”

　　何少君勾着嘴角立马打断道：“我临时改主意了……”，侧着的容颜一脸意味深长的看着窗外的阳光明媚。

　　顾亦很是摸不清头脑，却明显的看着自家老板那笑意里头露出的层层寒意。

　　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顾亦在心里默默的说道：“方言，这回你恐怕是死定了……”

　　晚上回到家的时候，方言着实愣了半宿。

　　家里的灯光是通透通透的，何少君的房间门是开着的。

　　这样的情况着实让方言的心脏漏跳了半拍。

　　何少君怎么就回来了？

　　见方言有些呆愣的站在门口，何少君一脸笑意的从房间缓缓的走出来，然后倚在房间门口，仍旧是看着她笑意不减。

　　何少君只是笑，并不说话。

　　总觉得，满屋子的都是一直诡异的气息，压的方言后背冷沉沉的。

　　怎么觉得，何少君那笑容阴森的诡异，像是暴风雨来的前兆。

　　自是知道今天是怎么回事，但是方言却没有预料何少君会在这个时候赶回来。

　　怕是来治她的。

　　方言猛地吸了一口气，立马强装着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也不知道的样子，朝何少君赧然一笑：“哟，何老板这么早就回来了？”

　　这一发话，这满是怪异的语调在这安静的屋子响起，却让两人都愣了一愣。

　　方言愣是因为，自己问起他来怎么就变得这么的自然而然的样子。

　　何少君愣住的原因却是，觉得这是方言在挑衅。

　　她不是该解释，不是该躲避，不是该找个理由搪塞他的么？

　　何少君收起笑容，定定的看着反而一脸笑容的方言起来，心里不免感慨：方言她真是有些变了。

　　笑了笑，何少君继续起身，慢慢地来到饮水机处，一边倒杯水一边说道：“是么，我不过是劳碌命，哪有你们这么悠闲，真是让人羡慕。”

　　方言这才发现何少君手里拿着杯子，见他这么一说，立马反击到：“瞧您着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这些小角色才是土豪呢。”

　　何少君端起水杯慢慢的喝了一口，眉眼弯弯：“睡已经放好了……”

　　说完便端着杯子转身回房间去了，进门的那一刻竟然还没有忘记关门。

　　方言又是一愣，今天的何少君，是不是中邪了，不是该质问的么？

　　难道，他又改策略了？

　　怀着忐忑的心洗漱完，方言来到客厅的时候朝何少君的房门处多看了几眼，便越发觉得这安静的诡异。

　　何少君向来都是睚眦必报的人，不可能却是这么轻易的就放过她的。

　　或者说，他是不是这么认为，如今已经住进来了，这报仇一事，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一想到这里，方言便忍不住打寒颤。

　　拿着一个杯子来到厨房的时候，方言仍是一边想着该如何应付接下来的事情，全然不自己一个大力水手，便发生了一个悲剧。

　　正飞速查阅资料的时候，何少君猛地听到一阵的敲门声。

　　打开一看，却看见方言微微垂着头，神色很不自然的说道：“就是，就是，想跟你说一下，厨房的水龙头好像很久没有用，生了锈，我就是轻轻一扭。”

　　方言特地强调一下：“对，就是轻轻一扭，它就断了，然后，然后就一直漏水。”

　　何少君静静地看着她，等着她继续开口。

　　方言复又尴尬的小声说道：“我不会弄……”

　　见方言低着头，一副做错事乖巧认错的样子，何少君偷偷的笑了笑，折起袖子来到厨房。

　　“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