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四十章 ...
-
陆澹气冲冲地离开，走过一间间的房间，这样的伤痛让他痛彻心肺，只是萧凝雨他永远也不会看得见。他走过过刚才站着听萧凝雨弹琴的地方，君晓还在那里站着，见陆澹走过来便跟着他走回去坐上马，然后离开。
萧凝雨站在被写得满满的纸雨当中失神了，任凭自己的眼泪流出来，他从一开始就错生在皇家，读书，写字，练武都成了一个奢望，但是陆澹他教会了他读书，教会了他写字，教会了他澎湃汹涌的感情，同时也教会了什么叫做绝望。那些纸碎犹如他这一生的所有感情般被撕得支离破碎。他对母妃有母子之情，他对穆兰的夫妻之情，他对陆澹的爱意之情，他对长天的父子之情，他对刘邢的感恩之情，还有他与这片大地的感情，所有这些在他这个残破的人生当中给了他人生的意义，但是就在陆澹撕破他呕心沥血的《几多愁》的时候，他觉得他的整个世界就在这么一瞬间崩溃了。
“呵呵——”萧凝雨艰难地呼吸着，脸上露出绝望的笑容，眼泪一滴滴地滴入了那些残破的纸张，模糊了里面的字体……
纵使有在祭台上的誓言，纵使有紧紧结合的那一段缠绵，将军到底对他有没有情？萧凝雨不断地问自己……
* * *
陆澹带着君晓出兵攻打东边万天翌的部队了……
整个军队都整整齐齐地往前走，军旗在风中飘扬仿佛一个催命符，把前方的一切都要毁灭。看着那个在风中飘扬的旗帜，敌人都溃不成军，各自往各自地跑。看着眼前不断扩大的领土，陆澹心里相当沉重，虽然他仍然老当益壮，但是已经六十多岁的他，不禁觉得已经力不从心。他是想当皇帝，但是后来他发现自己根本狠不下心真的自己登位，因为他害怕看到萧凝雨那双美丽的眼睛受伤。如果把一些弄假成真地把江山归还给萧凝雨，那当他离开人世的时候，萧凝雨还有能里应付这个虎狼之心的人么？想到这里陆澹不禁打了寒颤，他无法想像萧凝雨会怎样。剩下的就是考虑继承问题，陆旻，生性残酷无情，当乱世之将还可以，但守江山的话，恐怕不行；然后就是陆青，生性温和又不失原则，应该还可以守得住这个江山。
那么就立下遗书给陆青吧……
* * *
萧凝雨站在了破落的大殿上，让回忆把他埋没。这里曾经有群臣参见他为皇帝，那时候他还小，不知道其意义，然而现在事隔多年，人物是非。萧凝雨挥了挥头把这些想法抛出去，然后想起前两天陆旻派人去了山上找他，说有紧急的事情，要他马上到来；萧凝雨虽然疑惑，但是仍然过来，因为纵使心里伤痕累累，他还是希望能够看到陆澹。他曾经恨过这样的自己，但是他对陆澹的思念仿佛就是身体流淌着的血液，只要他活着，他就不能不想……
脚步声渐渐传来，让萧凝雨回神转身望向那个大门，看着那里走出一个魁梧的身影——陆旻。陆旻双眼发出一股血腥与不甘的眼神，让萧凝雨不禁心里打了寒颤，心想：他到底要自己做什么。
陆旻有点像万天翌那样围绕着萧凝雨审视着，他真的不知道这样的人到底有什么资格当上这个江山的皇帝，他瘦弱无比，双手无力，无知又无心计，连当一个国君的一根毛发的资格都没有，他凭什么就能够当上这个江山的主人。慢慢陆旻的眼神转向了萧凝雨的眼睛，看到里面不断涌现的恐惧与不安，只是这种眼神让任何嗜血的人看到了都很想把他捏在手里，慢慢折磨感受那种成就感。
“陛下，如今社稷趋安稳，战争随时结束，请陛下批改一些奏章。”就在那种沉默压得萧凝雨喘不过气来的时候，陆旻开口了，让萧凝雨不禁增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朕……朕……会努力的。”理解了那句话的含义后，萧凝雨激动得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心里澎湃汹涌——他终于能够做他一直应该做的事情了。
于是自从那一天后萧凝雨一整天都在那个有点旧但是干净的书房里不断地批改着陆旻送来的奏章。这些奏章所道之事，无所不有，而他所掌握的知识与现况都有限让他不禁觉得力不从心。
陆旻每天都在书房里看着萧凝雨为那些奏章邹眉费心，他要让他知道他自己是多么地不配做这个皇帝，他要瓦解他心里的意志。看了看守在萧凝雨身边的刘邢，陆旻觉得一整天看着萧凝雨批改奏章闷得慌，于是开始在与书房相通的藏书楼里找一些书看。
藏书楼散发出一股让人难受的潮湿与霉气，陆旻在那里找到了几本难得的兵书，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一个在角落不起眼的地方放着一个箱子，那个箱子很特别，吸引了他的目光，通常那些最好的书就会放在这么隐秘的地方；于是他迈开脚步走到箱子旁并打开它。
一本装得精美的书展现在陆旻眼前，封面隐隐约约看得出有四个字：禁房秘事。看到这四个字陆旻低头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把书拿出来翻了一下；只是越往下看，眉头就锁得越紧，连脸也越来越红了；这本书里，全部都是男子之间缠绵的图案，让生活在这个时代的陆旻接受不了地把书扔回去，气愤地离开了……
连续几个晚上陆旻都辗转难眠，那天在藏书楼里所看到的一幅幅画不断地折磨着他，那些事情对于这个身在禁止男男恋爱的时代的他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但是无论如何，人是一个好奇的动物，只要不是常见的东西，他就不知不觉地想去看……
* * *
这一天到来了，陆旻开集中文武百官开一个会议把萧凝雨所批改的奏章给了那些文官与武官看。萧凝雨坐在了陆旻早已经为他准备的好的帘子里，刘邢心里一直琢磨着陆旻到底是想做什么，他原本想反对让萧凝雨见百官的，但看着萧凝雨那充满希望的眼睛，他又不想让他失望，因为终究他还是需要成长。
萧凝雨紧张地看着帘外的官员们，手不断地出着冷汗……
“噗呲——”一个官员笑了，紧接着又传来了一声声的嘲讽的笑声，让萧凝雨觉得心里快裂出来了。
“陆将军，你不是跟我们开玩笑吧。这个……这个……办法虽然运用了兵书上的原理，但是它没有审时度势，没有观察地势哪里能够实行啊？”其中一个比较认真的官员马上道，到完又有其他官员纷纷说出这个办法不行，那个办法是在是给敌人送粮草等等。
所有这些半带讥讽半带轻蔑的话语仿佛一把把利刀凌迟着萧凝雨的每一寸，认清事实使他久久压抑的自卑与无奈泛滥；最后他受不了地冲了出去。刘邢紧张地跟了出去，只见萧凝雨停在那个残花败柳的花园里失神地发呆，他知道他需要冷静，于是他远远地站在花园一个没有人注意的角落里看着他。
萧凝雨的身子很单薄，微躬着，仿佛压在他身上就是千斤重的负担；那美丽的容颜霎时犹如凋零的花朵般失去了光彩，融入了这个萧条的景色……
刘邢微微地叹气，他看着萧凝雨走过这么坎坷的人生，他也希望他能够好过一点，只可惜他错生在皇家，错生在这个时代。
不久后，一个悲切的萧声传来，渗进刘邢的心里……
* * *
“嘭！”陆旻粗暴地把萧凝雨房间的门口打开，惊吓了原本睡不着的萧凝雨。
“你要做什么！”萧凝雨马上喝道，眼里充满惊恐。
“凭什么！你凭什么当这个皇帝！”陆旻手里拿着绳子，他不知道为什么当那些大臣们听到自己说要把爹捧为皇帝的时候，大家都表示反对！说什么江山社稷的屁话！看着萧凝雨那充满恐慌的眼神，他就想让天下的人知道他们到底是捧谁为君！
“刘邢！刘邢！”看着那欲迸裂的眼睛，萧凝雨马上喊道。
“做什么？！”一声吆喝从门后传来，然后就是一拳。
陆旻与刘邢打起来，士兵们听到混乱纷纷跑过来，只见两个男子打得不可开交，陆旻喝了一声让所有的人来帮忙拿下刘邢；所有的士兵们顿时把他围成一个圈，让刘邢插翼难飞。血液、粗喘、汗水、惨叫顿时充实着整个狭小的房间；刘邢不放弃，仍然不断地战斗着，只是孤单势薄的他永远也敌不过连绵不断涌进来的士兵。
“呵呵——”当刘邢被士兵们压下用铁链锁起来的时候，陆旻发出猖狂的笑声，然后扯住萧凝雨的乌丝让他面对着自己因为兴奋而狰狞的脸，“萧凝雨，你也听到百官们说你那些奏章根本是费的！你说，这么没有用的你，还不如当一只狗算了，起码狗还会听话看门口！”
“吡！”萧凝雨忍耐着疼痛而向陆旻得脸吐了口沫。
“呵呵——看来这只狗还没有驯服！来人拿狗绳来！”
没过多久，一个士兵就拿了一条用来圈狗的绳子来，陆旻把它圈在萧凝雨的脖子上，然后就地打了一个洞，把那绳子弄得短短的再帮上去，结果萧凝雨连站都站不起来。
“陆旻！放开我！”萧凝雨叱喝着，用手不断地想弄开那个结，只是越想解开，那个结似乎越紧，“放开我！放开我！”
“呵呵！乖，给我吠一下可以么？”陆旻开始逗狗那样逗萧凝雨；看着那美丽的脸庞露出屈辱与倔强的神色，再加上那双眼的怨恨他觉得满意极了，这就是焽骊皇朝的国君。
“你这个狗娘养的……”刘邢开口还没骂完就给陆旻一脚踢中肚子。
“不要！不要打他！陆旻你这个畜牲！”萧凝雨挣扎着，想来想去，用了最严重的词眼去骂了陆旻，而陆旻似乎在这一瞬间看到了一个让他感兴趣的事情，他再踢了刘邢两脚，只见萧凝雨更加着急地喊着，于是他露出一个残酷的微笑，然后指着刘邢道：“兄弟，给我打这个狗娘养的。”
“不要！不要！”深深地愧疚让萧凝雨大喊，他希望这一次是自己保护刘邢，他欠刘邢太多了。
“不要？”陆旻得意地笑了一下举起手让手下停止，“好，不打就不打，那么你乖乖地吠一下就行了。”
听到此话让萧凝雨不禁犹豫一下，心理不断地滴血，自己明明是焽骊的皇帝，而如今却轮到任人羞辱的地步。陆旻看到了他的犹豫，于是又命人继续打奄奄一息的刘邢。
萧凝雨羞愤之极想咬舌自尽，结果给陆旻阻止下来，狠狠地道：“你胆敢自尽我就马上就凌迟他！”
“你！”萧凝雨狠狠地瞪着他。
“怎样？不学么？”陆旻又向刘邢踢了两脚。
一会儿……
“汪……汪……”萧凝雨眼里翻着耻辱的眼泪低声地叫了，零乱的头发遮住那苍白的脸庞。
“公……子……不要……”刘邢几乎无法说话，断断续续地道。
“哈哈哈——”看着他的陆旻笑着，一手束萧凝雨那柔美的乌发，一手拿起刀一割。美丽的乌丝一条条地掉在地上，让萧凝雨心里痛恨，陆澹最喜欢抚摸他的头发而现在竟然竟然……
“现在再叫吧，要不然我杀了他！”
“汪……汪……”晶莹的眼泪泛着悲切的光彩，短了的头发让旁观者一清二楚地目睹了萧凝雨的每一个细小的表情——耻辱、无奈、愤怒、怨恨。
“哈哈哈”陆旻不断地笑着，心里道：看看吧！这就是你们的皇帝了。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第四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