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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   "咚咚咚。"三声规规矩矩的敲门声后,刘嫂一如既往的有点苍老但非常慈祥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她说,"二少爷,晚饭已经准备好了。"
      是了,自去年踏进这这个家门起,我就不在仅仅只是许述,有了新的称呼,二少爷。
      "知道了"。对那些对我好的人,我还是很有礼貌的,不会置之不理。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刘嫂并不像现在这般对我好,仅止于对我附加身份所必要的客气,只是世事常变,在某一天,变化开始了,那是一个午后吧,因为对时间概念的模糊,我记得不是很清楚,反正那天的那个时候日头高挂,刘嫂的女儿在打扫客厅卫生的时候,不小心打碎了一个花瓶,就现代而言,是很名贵的古董,应该称赞一下她的好运气,当时,恰好我经过,又恰巧我这个人最是见不得女人掉眼泪,于是顺手帮她背了黑锅。
      不过举手之劳,却换来了刘嫂全心全意的好。
      上学放假时要穿的衣服,一定会在前一天齐齐整整的摆在我房间的床上,夏天里酷暑当头时的一碗清凉下火的绿豆汤,稍有一点头疼脑热声音沙哑送到房间里的各类药片,自费材料花几小时煲出来的汤,还有以前醉酒晚归时及时递上的醒酒茶等等,与其说是一个长辈对小辈的照顾,还不如说是一个慈母对儿子的关心,这些点点滴滴,我都知道,并时刻铭记在心。
      哦,忘了说了,不止刘嫂,她女儿也一起在我们家帮佣。
      虽然在这里说的是我们家,但其实,换成欧阳家也许更加合适,毕竟,对这个家而言,姓许的我完完全全的是一个外人。
      其中有各种各样的原因,说复杂也不很复杂,但真把里里外外都讲个分明,无疑得废些时候,所以,想听详细的交代,要等会儿。
      你听,电话里的杂音相比刚才,是不是更加嘈杂了。
      "喂喂喂,许述,许述,切,你这个混蛋究竟有没有在听啊,喂,你要再不吱声,老子就和你绝交。"张栓平时说话并不多么大声,真吼起来还真是不容小觑。
      我默默把手机从耳边移开,等那头歇了,才慢条斯理的回敬:"绝交啊,真是个不错的主意,既然已经情义断绝,那么也没有在通话的必要了,拜拜。"
      "只是个玩笑而已,你不用当真,哎呀,这些都不重要,刚刚说的,今晚9点,极乐的聚会,你必须得来。"电话那边环境有些喧闹,隔着张栓的声音,还有一个年轻的声音隐隐传来,声音带着少年特有的稚嫩,是还没有过变声期吧,不停叫嚷着他过不过来,过不过来,他答应了没有之类的,他话中的他指的是我本人无疑,语气很熟稔,从这点就可以确认声音的主人是见过我的,恐怕还不止一次,但那声音我却极其陌生,脑海里也搜索不出与之相符的脸谱,转念一想,那时一起玩过的人,自己又还记得几人。
      极乐是个酒吧,坐落在这个城市极隐秘的一个角落,算是我们的一个据点,以前的我一个月30天至少有20个晚上泡在里面,和张栓,和一堆半生不熟有的甚至连名字都叫不出来的狐朋狗友一起,找乐子。
      那时的我,和现在不一样,自由自在,为所欲为。
      可是只是自半年前起,那个我就消失了,现在的我,没了肆无忌惮的心思,偶尔有空去了,也只是在一旁干坐着,看着别人不可一世的灯红酒绿,我只是静静的坐着,像是误入了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眼花缭乱的世界,不知道该做什么,不知道能做什么,手足无措,明明这些,过去我曾视作身体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看我如鱼得水的样子,张栓还开过玩笑,说:"要是你生在古时,娱乐还没有开发出来,你岂不是每天都要度日如年。"
      我当时是这么回答的,哦,我当时是这么答的:"不怕,那个时候自然会有那个时候的乐子。"
      世道无常,现在的我已经不找乐子了,现在的我供别人找乐子。
      世间玩法千千万,不管哪一种,只要投入其中,必然会消耗一定的精力和体力,而我,我要保存精力和体力,为了应付欧阳贺,光应付欧阳贺一人,我就已经筋疲力尽,无心他事了。
      我沉默,许久才道:"看情况吧。"
      "喂喂,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见,我绝对没听见,还有,我这是通知你,不需要征求你的意见,再说了,这个月都第几次了,七次还是八次了,每次找你来你都拒绝,凡事也有个度吧,好了,不多说了,晚上见。"。
      嘟···,电话里传来的忙音是永远规律而单一的重复,我看了眼手机屏幕上通话结束的字样,觉得张栓是不想听我解释,不过这样也好,对我而言,这样的解释本身就是难以启齿的。
      我九岁的那年,那个我一直喊妈的女人,得了急性病,在送去医院的途中死掉了,一个男人独自拉扯一个孩子,很不容易,那时我已经开始晓事,看着别人家的其乐融融,看着父亲脸上一天深过一天疲惫,我懂得了他的难处,所以三年后,他说要和另外一个女人结婚时,我没有哭闹,甚至有点替他高兴。但是,福兮祸所伏,三个月后,父亲意外死亡,是车祸。
      他真是福薄,三个月,是一段并不长的时间,甚至可以说极短,对某些人来说,度个蜜月都还嫌不够。
      父亲的死,对年仅十二岁的我来说,是一场空前的龙卷风,狂风肆无忌惮的呼啸而过,把我的世界撕扯的支离破碎。
      这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夺去了我所有的依靠,孤独无依的恐惧和对未来的迷茫同时席卷了我,那时的我还很年幼,毫无生存能力,一个人如何活下去?这个迫在眉睫的问题让我头脑一片空白,从来没有人教过我,一个人该怎样生活,我亦未曾想过。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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