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里》一碗蒸蛋

4、蟑螂什么时候灭绝

　　四、

　　不小心触碰到了蟑螂，从而引发一系列的过敏是什么感觉？
　　糟糕透了。
　　这是斯文这一整月的心情写照。
　　原先手臂上起了几个红肿的小包，斯文没太在意，痒的时候挠几下，任其自生自灭。韩灿灿和李维奇他们接连约饭，天天海鲜大餐，连着吃了三天，斯文的右小臂肿得像长势过猛的白萝卜，她这才觉得大事不妙。
　　周二上午特地请假去省医院皮肤科问诊检查后，医生才皱着眉头对她说：“别太担心，你这个是属于过敏症状，开些药给你外敷内服就会没事，但是你这个手臂实在肿得太厉害，必须要打针才能消肿。”
　　斯文点点头，一时有点无措，“医生，我从小到大从来不会过敏，这段时间的衣食住行都是和往常一样，怎么会突然就过敏了呢？”
　　“每个人的身体状况不一样，有些人随着年纪的增长身体机能会发生变化，这都很正常。你若是担心，我建议你最好测一下过敏原。”
　　医生开好单，斯文拿着单子跑上跑下交费、抽血、打吊针，等折腾完离开8楼的皮肤科时，已经是快一点钟。早上急着来排队，她只是简单吃了一晚白粥，此时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脚步虚浮，进了电梯直接靠在墙上一脸生无可恋。
　　电梯里两个护士旁若无人地聊着天，好像是刚交接班准备下班的护士，“咱们去二食堂吃饭再回去吧，叶医生经常在那里吃饭。”
　　“二食堂有点远呐，这个点也不一定能遇到叶医生，饭点都过了。”
　　“我听小玉她们科室的人说叶医生吃饭的时间不固定，但一般都不会太早，有时候忙不过来还是其他医生帮他带的饭。”
　　“真要去啊？”
　　“去呗，反正二食堂的饭菜也好吃……”
　　电梯很快就到了一楼，出了电梯，两个小护士的说话声渐远。斯文看向自己惨不忍睹的右手，再看向俩小护士的背影，果然，上班时再辛苦委屈，下了班依然是一条好汉。
　　医生罗列了一堆需要忌口的食物，斯文只能找一家粥店简单吃点瘦肉粥。
　　斯文租的小屋是在中心商业区附近一个比较老旧的小区，楼梯房，顶层，也因为这样才能以一千多的价格租到这套两室一厅的套间。
　　房子原本的风格是90年代怀旧风，所有的物件装潢都鲜明体现了房子的历史感，斯文租下这房子以后花费了不少的心思和精力才改造成现如今的现代简约风。
　　或许是今天在医院耗费了心神，原本被她视作每日锻炼机会的九层楼梯这会儿显得漫长无比。
　　这楼梯爬得真累人啊……
　　[人生头一回过敏，纪个念]
　　斯文睡觉之前发了条朋友圈，配图是个满脸倔强的小女孩。
　　或许是挂了两个小时的针水起了作用，斯文难得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醒来手臂消肿了些，看上去没有昨天那么吓人。轻伤不下火线，斯文还是照常去上班。
　　午休时叶灏发来一条微信：过敏？
　　斯文懵了一会儿才想起她昨天沮丧时发的那条朋友圈。
　　文文：呵，就小小地过敏了一下，挺神奇的，人生经历又多了一条。
　　灏：什么原因？
　　文文：还不清楚，医生让我明天去取检测结果。
　　灏：哪家医院？
　　文文：就省医院呐，皮肤科。
　　灏：几点？
　　今天叶灏讲话有点严肃哦，斯文撇撇嘴，还是如实告诉他时间。
　　灏：明天早上我接你去医院。
　　叶灏的讲话隐隐约约给人一种霸道总裁的感觉是怎么回事……斯文有点不习惯，不知为何也有点想笑。
　　后面可能是在忙，叶灏没有再发消息给斯文，也没有回斯文的微信。
　　次日叶灏来得很早，斯文还在刷牙便收到叶灏的信息问她醒了吗，吓得她差点把牙膏沫吞了，斯文没好意思让他等久，匆匆洗了脸换下衣服便匆匆跑下楼。
　　叶灏站在车旁，穿着蓝白拼色衬衫，眉目清朗。
　　“不好意思呀，我不知道你会来得这么早。”斯文微喘着气。
　　“是我来得早了，没有给你打电话是不想吵醒你，没想到发微信还是把你惊吓到了。”
　　上了车，叶灏递给斯文一杯豆浆，“先喝点豆浆，我带你去吃早餐。”
　　“早餐？”
　　“医生让你9点钟去拿结果，不是让你空腹去。而且你今天不是还要打一次吊针，必须得吃过东西再打，不然空腹挂一个多两个小时的针水，你会受不了的。”叶灏转头，“给我看看你的右手。”
　　斯文乖乖举起右手，她泡了两天的中药，昨晚睡觉之前擦的炉甘石痕迹还在，涂抹得雪白的手透着褐黄的底色，还是有些微肿。
　　“还是有些痒。”斯文说。
　　“你没擦炉甘石吗？”
　　“今天还没擦，我怕你等太久，我就直接带下来了。”炉甘石止痒效果好，她一天要擦好几遍，这两天都放在包里，随身携带。
　　“药拿出来，我帮你擦。”
　　Em……怎么说呢，包括昨天和今天，叶灏和以往都有点不一样，之前会给斯文有些距离感，但知道她过敏之后，言语间的距离感莫名拉近了些。
　　斯文左手捧着温热的豆浆，看着正在低头给她涂抹炉甘石的叶灏，心动值疯狂上升。
　　斯文原本以为叶灏会带她去比较有格调和氛围的酒店吃早餐，看眼前这人声鼎沸的早餐粉面店，叶灏在她心中的形象又往人间靠了靠。
　　两人都要了细汤面，斯文捧着豆浆慢条斯理地喝着，豆浆温热，喝着还挺舒服。
　　她看向叶灏，开口问道：“你是这里的常客吗？”
　　“算是吧。”叶灏从消毒柜里拿出筷子递给斯文。
　　“我之前有看到好多人推荐这家早餐店……好多人来这里打卡的。”
　　“我只知道这里离医院近，方便。”
　　“哦……”
　　细汤面上的很快，汤是用鸡熬煮的，满口鲜甜，果然是上了早餐必吃榜的店。斯文嗦着面，感觉过敏带来的焦躁都被抚平了。对比昨天一整天都在喝粥的她，现在这种感觉简直不要太幸福。
　　吃完早餐到医院皮肤科，已经有很多人在排队叫号。排队取了结果去见主任医生，主任见到她原本只是点点头，再看到她身后的叶灏，大为惊讶：“小叶？你怎么来皮肤科？”
　　“今天休假，陪朋友过来的。”叶灏看向斯文。
　　斯文坐在就诊椅子上，手里拿着刚取的报告，明显看到主任的眼睛里迸发着八卦的光芒，“女性朋友啊？”
　　叶灏神色不变，“嗯，朋友。”
　　“难得见到你的异性朋友……”主任居然还挑了挑眉。
　　斯文没有那么淡定，“医生，那个……现在帮我看一下我的过敏源是什么好像更重要些。”
　　主任是怎么想的斯文没有太大兴趣，这个手臂这两天折磨她吃不好睡不好，现在没有什么比她的手臂更重要。
　　主任倒是很快收起了八卦的表情，仔细看了下报告，在上面画了几下，然后抬头对叶灏说：“主要是花粉和蟑螂过敏，这次蟑螂过敏的指数要更高一些，以后要多注意避开蟑螂，可以适当补充一些钙和维生素C，增强抵抗力。”
　　“针对花粉过敏可以具体测出来是什么花草吗？这样以后更好避开。”叶灏说。
　　被忽视的斯文无语，明明她才是患者。而且蟑螂过敏是什么鬼……
　　“这个暂时不行，除非做更精细的检查，但是这次花粉过敏的指数不算高，抵抗力提高之后都可以忽略不计，最重要的是蟑螂。”主任说。
　　“可是到处都是蟑螂，住的地方和办公室都能经常看到，这个怎么避开呀。除非蟑螂灭绝了。”斯文急了，生活处处有蟑螂的影子不说，这家伙还会飞。
　　“只能尽量避开，还有一个办法是从自身出发，努力增强你的抵抗力。”主任说，“这个找小叶就行，他一个骨科医生，帮助你没问题。”
　　真是三句离不开叶灏。
　　叶灏还很配合主任的话，摸摸斯文的头：“这个可以交给我。”
　　斯文内心：要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