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的指甲》草子

4、第 4 章

　　在后来的战役里，我杀人的速度明显地慢了，连沁——我的妹妹的速度都比我快。有好几次，几个天使兵的法杖都沾到了我的战袍，然后他们有慢慢地到下，然后我就看见了他们背后的炫，一脸的冷漠和迷惑，指甲上银灰色的血滴在了它黑色的战袍上，一片斑驳。
　　我哭了，痛哭，我对炫歇斯底里地吼，你为什么救我，你凭什么救我，你又有什么资格救我？你不杀了我你还救我，你在等我杀你的那一天吗？！炫什么都没说，忽然薰墨的花瓣飞扬起来，然后又慢悠悠地洒下来，落了我一肩膀。

　　不久之后，炫死了。自杀。他断掉了自己的指甲。我没有哭，一滴眼泪也没有流。他静静地躺在黑色宽阔的土地上，脸上已不是那冷漠得让人心寒的表情，取而代之是温暖如朝阳的宁静。因为炫是魔血的成员，是地狱里杰出的人才，所以地狱里不论是士兵还是百姓多为他哀悼，给他举行了一次盛大的葬礼，富丽堂皇却让人觉得不安。傍晚，所有参加葬礼的人都走了。我捧着房间里插着炫羽毛的那盆薰墨来到他的坟前。我要拔掉那羽毛，呵，好紧，我的手指甲都觉得痛了。失去羽毛的薰墨明显地蔫了下来，连叶子也不如以往那么乌黑圆润了。我把花瓣一片一片地撕下来，让它们在飘渺的夜空里飘扬，如同黑色的冥钱。

　　不久之后皓跑来告诉我，炫其实是被我父亲逼迫而死的，因为我不肯杀炫，所以父王就赐死了他。我抚摩着炫漆黑的羽毛平静地回答道，我早就料到了，其实你还有半句话没有说完，你想说我就是害死炫的罪魁祸首，对不对？说完，我就走了，把炫的羽毛轻轻放在宫装大大的袖管里。留下皓一个人，一脸惊愕地望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