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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重归故地 ...

  •   话说陶醉不忍亲眼见花姑子悲伤的结局,只好带着小葵一同去浪迹天涯,待回来时,已经整整度过了五个春秋,一千多天,不算长也不算短,对于一个能活几百甚至是几千年的竹妖来说仅仅是一瞬,但对崂山县却足够人事全非……
      这次重归故地,陶醉没有急着回竹林,而是和小葵先来到了县城中。
      大街上,熙熙攘攘,充斥着商贩的叫卖与嘈杂声,活泼好动的小葵好久没有回崂山,兴奋地拉着她的“陶大哥”东瞧西看,而陶醉似乎感兴趣的只有手中的玉壶及里面的酒。
      忽然,有人喊了一声:“大伙快来啊,县令大人又在为穷人发粮食了,快来县衙领粮食啊!”
      听见“县令大人”“县衙”的几个字眼,陶醉拿着酒壶的手忽地一震,不由自主地随着众人往县衙奔跑,心底竟似在期盼着什么。
      正在首饰摊前挑来挑去的小葵转过身,发现陶醉不见踪影,顿时没了兴致,一边四处找寻陶醉,一边低声着抱怨。
      当陶醉来到县衙的大门口,急匆的脚步顿停,因为,他看见在门口身着官服、发放粮食的县令已经是一张陌生而年轻的脸孔,陶醉俊朗的面庞浮现出难以掩饰的失望,还有悲凉。
      陶醉啊陶醉,你忘记了吗?五年前,是你亲手葬了你的父亲,你还在期待什么?你还在妄想什么?
      正在失神之际,一个体型削瘦的老者认出他,走过来招呼道:“陶公子,几年不见,您回来了。”
      陶醉一看,原来是以前跟在父亲熊雄身边的那名师爷,他点点头,问道:“那位、是崂山县的新县令吗?”
      师爷道:“是,自从熊大人五年前去世后,朝廷就派来了这位张大人来接替县令之职。”
      陶醉望着忙得不可开交的新县令,嘴角扬起了淡淡的弧度:“看来,他是个好官。”
      师爷也点点头,脸上不禁露出敬佩之色,说道:“张大人的确是难得的好官,自从他到了崂山,廉洁爱民,一直在为百姓造福,深得百姓的爱戴。”
      陶醉道:“那就好。”他的目光又转到张县令的身上,默默地道,要做一个好县令,不要像他一样。
      这时,张县令喊道:“师爷,过来帮我一下。”
      “哎!来了来了。”师爷答应道,又对陶醉道:“陶公子,若有兴趣,不如再回来为张大人效力,凭您的能力,定能得到张大人的赏识。”
      陶醉摇摇头,含笑谢绝师爷的好意,挥扇而去。
      张县令问道:“师爷,刚才和你说话的男子是?”
      师爷道:“那位公子就是属下曾经跟你提过的前任县令熊雄熊大人的义子,陶醉陶公子。”
      张县令道:“哦?原来他就是陶醉,果然气质不凡,日后有机会,倒想结识一下此人,你可知他是哪里人士,家居住处吗?”
      师爷道:“这个属下倒不知,这个陶公子一向来去如风,当年熊大人要找他都不易。”
      张县令有些遗憾地道:“是吗。”
      离开了县衙,陶醉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耳边少了小葵叽叽喳喳的说话声,周围那般喧哗,然而谁都与他不相干,回想以前,他每一次进城,总会有许多麻烦等待他去处理,有许多使命等他去完成,繁琐而充实,如今,他无事一身轻,却也感受到了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失落与空寂,他突然很厌恶这种感觉。
      今朝有酒今朝醉,竹本无心空余悲。
      走着走着,蓦然抬首,陶醉一声轻叹,原来他不知不觉竟走到了钟家大宅前。
      五年了,她,还好吗?暗自挣扎良久,最终决定,还是想去看望一下对他一往情深的钟素秋,即使是偷偷看一下也好。
      陶醉不愿惊动其他人,使用法术穿墙进入庭院中,径直走向了充满他们回忆的那幢阁楼。
      钟素秋的闺阁中,陈设依旧,空无一人,更没有见到那道优雅的倩影,陶醉庆幸之余也难免有些怅然,他独自环顾着四周熟悉的场景,在这里发生的往事也一一浮现眼前,想起自己曾在这里养伤数日,与钟素秋的悉心照顾,陶醉的心里油然升起一股温馨的暖意,颠道人说的不错,他对钟素秋,并非无情。
      正当他沉浸在回忆中的时候,门外响起了一阵轻盈的脚步声,等他注意到时已经晚了,不过让他松一口气的是,来者不是钟素秋,而是她的丫鬟--巧燕。
      巧燕看见陶醉出现在小姐的闺阁,先是一愣,随即惊喜地道:“陶公子,是你啊,咦?奇怪,怎么没人来通报呢?”
      陶醉有些尴尬,他总不能说,自己是穿墙进来的吧?那只怕会把她吓晕过去。
      没等陶醉想好说辞,巧燕又道:“你来的真不巧,小姐她出去了,你要不等等她?”
      陶醉道:“不必了,我先走了。”脚未踏出房门,他又忍不住问道:“你家小姐,她还好吗?”
      巧燕无奈的摇摇头,将五年来发生的事一股脑都告诉了陶醉。
      原来,自从钟老爷死后,钟素秋为了替父亲赎罪,把钟云山留给她的所有财产分成三份,一份供家里的日常开销,其余两份则分给了崂山县的穷人,还帮安幼舆出资建了一座学堂,平时闲来无事,便帮着安幼舆在学堂里教教小孩子读书识字。
      巧燕还说:“虽然小姐嘴上不说,但我也知道,她一直在等你,等你回来找她,陶公子,你可千万不能辜负她对你的这份深情啊。”
      陶醉在听,心在痛,他何尝不想与钟素秋在一起,可是,他是妖啊,人妖殊途,无论过去、现在、抑或是未来,都不会改变这一事实,他不想让钟素秋与他重蹈花姑子和安幼舆一样相爱却不能相守的悲剧,与其等到那样的结局,倒不如现在便绝了她的念头,他宁愿她恨自己,也不要她为了自己承受那样的痛苦。
      陶醉闭上眼睛,下了很大决心,才开口道:“不,陶某很感激你家小姐对我的厚爱,但我不能和你家小姐在一起,永远不可能,请你也不要向她提起我回来的事,今后,我也不会再见她,告辞。”
      巧燕苦口婆心,本想撮合两人,没想到陶醉居然说出这么冷漠无情的话,气得她在陶醉背后大骂起来:“姓陶的!你到底有没有良心?小姐这样对你,你还不领情,你混蛋!我告诉你,天底下除了我家小姐,你再也遇不到这么好的女子了!喂!你听到没有!”
      他当然听得到,可那又如何?他不能像平凡的男子那样,给自己心爱的女人幸福,他给不起!
      他走得很快,出了钟府,他立刻化风而去,他要逃,逃得越远越好,逃离这个牵绊自己心的地方。

      (待续)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重归故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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