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凰誓凌

19、一刀的笑

　　“当然是真的，比真金还真。”海棠看向一刀。
　　“我们走吧。”一刀说道。他们走到了门外，门外已经备好了马车。车厢很宽敞，这样坐起来会舒服一些。
　　“李兄，就此拜别。”海棠在上马车之前又抱着拳跟他说了一声，李金略带着笑意看着她。这个时候一刀已经坐在了车夫的位置上。
　　“嗯，好。”李金应了一声。
　　这个时候，飘絮已经上了马车坐好了，海棠点了点头，也上了马车。
　　马车扬长而去，路上微微扬起一些尘土。李金看着渐渐消失的马车，脸上露出了笑意。他负手而立看着远方，喃喃自语着：“海棠，我们很快就会京城再见了。”
　　赶了一天的马车，海棠也在马车里跟飘絮聊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她们之间也渐渐熟识了。
　　“当日我流落到青楼也实在是因为生活所迫。”飘絮微低着头，有点委屈。
　　“飘絮，我明白的。”海棠拉起她的手：“以后就没有人会欺负你了，我会保护你的。”海棠笑着。
　　“海棠，谢谢你。”飘絮看着她，微笑着谢道。可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心事一样，眉宇间又暗自伤感起来：“你和归海兄都是武林中人，武功卓绝，不像我…我什么武功都不会，一点本事都没有，这一路上怕是要给你们带来麻烦了。”
　　“飘絮，你不要这么见外，我们本来就应该好好保护你的。”海棠握着她的手。飘絮点了点头。
　　夜渐渐深了，飘絮睡着了。海棠轻轻的把飘絮放倒在柔软的车厢里，让她平躺着能够睡得舒服一些。今天已经是十五了，随着马车的颠簸，海棠看见了从被风吹起来的车帘下透进来的明亮的月光。海棠掀起帘子出了车厢，在一刀的旁边坐下。
　　一刀一边驾着马车，一边转过头看她，皱起了眉头：“这么晚了还不睡？”语气中带着一点责备。
　　海棠一手抱着膝盖一手拖着脸，喃喃自语着：“你都不睡…”车子虽然有点颠簸，海棠的声音虽然略小，可还是飘进了一刀的耳朵里。听着她孩子气的声音，他的心里燃起了暖意。你开始关心我了，对吗？
　　“我不睡，你就不睡了吗？”一刀转过头看着她：“快进去吧，外面风大。”
　　“你累了一天了，我来换换你吧，你去休息。”海棠想要拿过他手上的缰绳。
　　“海棠，我不累。”一刀紧握着自己手里的缰绳，转过头，嘴角也露出了暖暖的笑意：“你也不用那么心疼我。”他调侃着。
　　“我…你不要乱说啊，我只是随便关心一下而已。”海棠心虚的说着，幽幽的月光洒在他们身上，耳边传来略大的风声，路上的颠簸发出大小不一的声音，可是此时此刻，他们的心很静。
　　“海棠，你昨天的样子，一刀会一辈子记住。”一刀在她旁边温柔的说着。
　　听着他的话，海棠的脸又马上升温了，昨晚的一切还历历在目。那个吻，是那么意外，意外得让她的心整夜都跳得很快，难以平复，可心里又有暖暖的开心。
　　一刀看着她脸上慢慢变红，嘴角也露出了一丝坏笑。他凑近她的耳边，轻轻问着：“我说的是你被那两个青楼女子拉扯的事情，”他忍住笑意：”你在想什么？”他说完就很快离开了她的耳边，留她一个人暗自困窘。
　　“我……”海棠困窘着，她抬起头来尴尬的看着一刀，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昨晚的一切，好像是她造成的…那个不经意的吻，让他们都难以平复自己的心情，整晚…
　　一刀看着前方，继续忙而不乱的赶着马车，听着海棠没有再继续说，他又转过头来看着她，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若无其事的问着：“海棠，你怎么了？”
　　“我没想到你竟然会捉弄人。一刀，你平时闷闷的一直都不说话，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不会说。”海棠说出了心中所想，她抱怨着。
　　一刀微微愣了一下，然后嘴角咧开一个幅度僵硬的笑了笑，继续看着前方。
　　一旁的海棠看着身边的男子这样，他刚刚的那个表情，她明白。
　　这么多年来，他什么都不说。并不代表什么都不会说，什么都不明白。他的性格冷冽，不关乎他的事情的，他不会说。他不会擅自去干涉任何一个人，除了她…她喝醉了，他会去找她。她为天涯挡了成是非的一掌而吐血的时候，他会抓狂的骂她是不是疯了…这一路上，他也在无微不至的照顾着她。这么多年来的感情，这么多年来的默默喜欢和付出，他不也是一直都没有说出来的吗？可是，默默的行动，已经比说出来要重要很多了。海棠还记得，当初一刀来拜师的时候。性格倔强的就像石头一样的他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为父报仇。这也是他一路走来的目的。这么多年来，他吃了很多苦，她虽然没有经历过他学习霸刀的过程，可是根据她所了解的，这远远要比她去无痕谷学习琴棋书画医卜星象来得艰巨很多。甚至大哥远渡崇洋去东瀛学习的过程都比不上他绝情绝爱绝亲绝友来得辛苦。
　　海棠就这样静静的看着身边的他，她从来都没有这样静静的认真看过他。他很安静，在她看来，他并不像旁人所说的那样冷冽。从小到大性格就一直很倔强，坚硬的像石头一样的他眉头似乎总是微微锁着。好像是在担心什么，又像是因为讨厌什么，对什么东西感到不满。在艰苦的训练过程中，他从来没有叫过苦累，尽管他比她和天涯晚一年入门。
　　“海…”这个时候一刀突然转过头来想要跟她说什么，可他一转过头来看见海棠看着他怔怔的表情，嘴里的话就又咽了下去。他这个时候不想说话，只想静静的看着她，因为她在看着他，她从来没有这样看过他，用这样的温柔地探寻的眼神。
　　海棠没有料到一刀会突然转过头来看她，她愣了一会儿，然后脸上渐渐升温，赶紧别过头去，生硬的咳了两声，感觉尴尬到不行，嘴里又喃喃自语着：“那个…你别误会…我只是…”然后就没有了下文。
　　长睫下的眼眸又温柔了几分，看着她羞涩的样子，他心里暗自窃喜。继而也不为难她，非要她给出个答案。海棠不好再说什么，一刀也就若无其事的转过头继续赶着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