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花］拾遗后的微光》浮戈金游

6、人渣

　　第二天，当霍玲打开张起灵房间的门的时候，先被里面呛人的烟味呛得咳嗽了好几声。屋子里被烟雾弄得白茫茫一片，张起灵坐在落地窗前，旁边的烟灰缸里的烟头都快插不下了。

　　“你疯了！不想活了吗！？”霍玲冲上去一把夺过手里的烟，接着将窗户全部打开，语调也继而变得柔和起来：“怎么了？能和我说说么？”

　　张起灵没有回答，靠着窗户向窗外望了许久，最后平静的轻声说道：“我们分开吧。”

　　就在张起灵在北京掀起轩然大波的同时解雨臣已经提前进入了实习期。解雨臣为人外向，很快就和公司里的人打成了一片，连老板都乐呵呵的逢人便说：“小解这孩子不错。”

　　在实习一周后秀秀来找过解雨臣一次，小丫头严肃的像是壳子里套的是另一个人：“你和灵哥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哥呗！”解雨臣好笑的伸手弹了一下秀秀的脑门儿，“你傻啦？！”

　　“没跟你闹！说正经事儿呢！”

　　“呦嗬？咱们小姑奶奶今儿个这是怎么了？”

　　“灵哥和玲玲姐退婚了。”秀秀的眉头皱成了一个疙瘩，看向解雨臣的视线有些复杂：“灵哥说他一直喜欢的其实是你。”

　　解雨臣拿筷子对着盘子里的一块西兰花一下一下的戳着：“可我不喜欢他。”

　　解雨臣日子过得很充实，白天在公司里忙忙碌碌，晚上无聊的时候就拉出黑瞎子，跑到小夜市的烧烤摊，喝着冰镇的啤酒吃烤串，然后回到家各自守着自己家的马桶打电话互损。两个人曾经十分严肃认真地凑到一起讨论了一下他们俩这样到底是扯的什么蛋，经过一番科学论证后，讨论的结果就是烧烤师傅八成是在里面放了罂粟壳。

　　“这样不健康，以后不去了。”某人信誓旦旦。

　　“嗯，不去了。”另一位某人也信誓旦旦。

　　但不出三天，两个人又凑到了烧烤摊前，喝着冰镇啤酒吃烤串，然后回家守着自家马桶继续互损。

　　日子就这样不匆不忙的过着，在开学一个月后，吴邪在宿舍楼下意外的竟碰见了张起灵。

　　“小哥？你怎么来了？”

　　张起灵轻轻点了点头，接着问道：“我找解雨臣。”

　　“小花？”吴邪的表情颇有些惊讶，“小花早就搬出去实习了啊，他没告诉你？”

　　明显地皱了皱眉，张起灵问道：“他现在住哪？”

　　“他那儿我只去过一次，具体怎么走记不太清了。”接着吴邪拿出手机按了几个字，发送给张起灵：“不过住址应该是这个。”

　　张起灵低头看了一眼短信，向吴邪道了声谢，便转身驱车离开了。

　　解雨臣回到家的时候就看见一辆英菲尼迪QX停在楼门口，刚觉得这车的牌照好像很熟悉，就见车窗摇了下来。

　　“哥？”对于见到张起灵，解雨臣感到有些纳闷儿。

　　“上车，去吃饭。”

　　张起灵带解雨臣去的是一家私人会所，会所老板爱享受，聘请的都是各大菜馆的大厨，平时不对外营业，只供自己和一些熟识的朋友招待客人用。两个人四道菜，都是解雨臣平时喜欢吃的。解雨臣在张起灵面前丝毫没有形象可言，中午忙的连饭都没好好吃上几口，正好趁着晚上这顿补回来。

　　菜做的味道着实不错，但在解雨臣努力将自己塞成松鼠的时候，又觉得似乎少了些在烧烤摊的爽利感。

　　“搬家了怎么没和我说？”

　　“啊？没跟你说吗？八成儿是给忙忘了。”解雨臣低头继续埋头苦吃，剩下的就是一轮沉默。

　　当张起灵打算打破沉默的时候，眼底似乎流露出一丝凄凉：“解雨臣，你在没在说谎，我是能看出来的。”

　　停下了筷子上的动作，解雨臣低着头轻轻地笑了一下：“原来——是这样啊——”说完便伸手去够远处的剁椒烤鱼。

　　“我和霍玲分手了。”张起灵专注地看着这个打见面起就没有正眼瞧过他一眼的人，仿佛在祈求些什么——

　　“解雨臣，我爱你。”

　　解雨臣将筷子放在碟子上，第一次正视张起灵：“什么时候开始的？”

　　“一直。”

　　“那霍玲算什么？”

　　“我以为我能放下，可我放不下。”

　　解雨臣盯着张起灵看着，然后从桌上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嘴，起身，离开。走之前只对张起灵吐出两个字——“人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