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华》oldcat

3、第 3 章

　　请别忘了律音说的是妖媚的孩子，形容的真是贴切，我都找不出比这更适合的词组了。

　　说是孩子，是因为他的身高还不到我肩膀——我可是１７８的标准身高——单从他身材上连是男是女都看不出来。说妖媚更是没错，看那长相妖媚的脸，举手投足都露出的妩媚，相信素有媚之称的狐狸精也不过如此吧。

　　真是一个大麻烦！我不禁皱起了眉。

　　“我不认识你。有什么事吗？没事可以滚了！”我不客气道。

　　“妖……”律音应该没想到我是这种反映，语气中有着不解。

　　“我不是找你，我是找他的伴侣。”那孩子连声音也媚到让人发麻，“该不会……”

　　“这就是我的伴侣啊。”律音奇怪道，“你不是找他吗？”

　　“我以为你说的妖精是女人！”那孩子冲律音生气道。

　　“我从没说过自己的伴侣是女人！还有我不记得和你提起过妖精！你不要乱说！”律音也生气的回道。

　　“小子，你想找女人去红灯区，这里不是妓院。给我滚出去。”我走到他们中间，冲那孩子冷声道。

　　“你很令人不爽耶！我招你了吗？你一直对我没好气！”孩子即使生气，言行中也依旧透着媚态，“而且你怎么可以认为我是个大麻烦？我可是知道你们吵架了，特意想来帮你们的啊！”

　　半眯了下眼，我可不记得自己把大麻烦这三个字说出口。

　　“我没有和你说过我们吵架了吧？”律音更奇怪道。

　　可以看穿人心的能力！

　　脑海中闪过一丝了悟，心中却是一懔，真是麻烦的能力，大概只有楚魅那种什么都不想的家伙才不会被他看穿吧。

　　“不可能的，没有人可以什么都不想。人脑是最复杂的，它随时都会有不同的念头闪过。”孩子冲我得意道。

　　那就让这些念头把你弄疯吧！我恶意的想着，也冲他露出了嘲讽的微笑。

　　“你……”孩子看我的眼神像要随时扑过来咬我几口。

　　我知道他还看不穿我脑海深层的东西，否则早不知道躲到哪个角落去了。不过这种能力依旧让我很不舒服。

　　“喂，你到底是什么人？□□组织的宣传员？骗人钱财的大仙？神秘民族的巫师？”我胡乱的编着一些不可能的名目，“快回答，否则送你去公安局。”

　　“你真是没品味到令人讨厌！”孩子怒气冲冲的一跺脚，便转身欲走，“打扰了！再见！再也不见！”

　　“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我沉声道——我一直认为自己好听的声音是普通的我身上最大的优点——话语令那孩子停下了脚步，“和我去公安局吧，那里会有人把你送回家的。”

　　“要把他送公安局吗？”律音问道，“也对，他太奇怪了。还是我去吧，你不是还想睡吗？”

　　普通人应付得了他吗？我真怀疑。因此我难得给了律音好脸色道：“我是因为饿了才起的，你还是留下做饭吧，我会快去快回的。把你的车接我，开车半个小时就可以来回了。”

　　“哦，也行。”律音曾体会过我这味觉白痴做饭的功力，吓得他赶紧去报了料理班，即使他有事回不来也会记得帮我叫外买的。

　　“跟我走吧。”换了衣服，我对孩子命令道。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孩子这样说着却还是跟在了我的后面，“你——”

　　“安静，不要吵我！”我口气依然不好。

　　那孩子也乖乖安静了下来。

　　当我们坐进车里，我缓缓道：“现在，你可以说话了。”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我……”孩子的质问随着我发动了车子而停止——没系安全带的他与车窗狠狠的亲密接触了一次。

　　“为什么你现在看不到我的想法了？为什么你的身体不听指挥？”我帮他问出了他的疑惑，“正所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我们组织按客户要求追捕离家的宠物，我的任务就是安全的把你送回客户手中。玉安公子，放弃挣扎吧，我的能力都在语言中，在我的领域里，我说的话都会成为真实的。”

　　“不要！放过我！求求你！我不要回去！”玉安应该在努力想要摆脱我的控制，但没有我精神力强大的他是不可能成功的。

　　“你死不了的。”我无视他怨恨的眼神说道——这就阻止了他的咬舌自尽。

　　又过了一会儿，他终于知道挣扎是没有用的。这下他整个人都蔫了，颓然的坐在那了，眼神变得很空洞，一点儿也没有刚才在我家时的灵活与情感。

　　“至于那么绝望吗？据我所知空先生很重视你啊，都不顾世俗反对与你举行婚礼了。”为什么要说这些呢？只要把他送还客户手中完成任务就好了啊，我反问着自己。其实如果他一开始就离开的话，如果他的能力不是让我很不舒服的话，我真的不会管这件事的。

　　“你什么都不知道，不要乱说。”他的回答有气无力的。

　　“因为他杀了你的父母？”真不知道为什么会问这些，这根本就不关我的是事啊。

　　“嗯，父母死的时候我真的想杀了他。要知道，虽然不是亲生父母，但他们对我真的很好，一点也不在乎我是只精怪。”大概是想起以前美好的事，他的眼中终于有了一丝情绪，那是仇恨。

　　“现在空先生还活着，你想死也要杀了他之后再死吧。”我建议道。

　　“我下不了手。”他的表情突然变得那么绝望，“我爱他，好爱他，爱到可以不计较他杀了我的父母……”

　　我现在真是懵了。这是什么逻辑？爱着爱自己的人爱到想自杀？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只是他的爱令我窒息，他的独占欲让我绝望。”他自顾自的说着，“我想惩罚他对我的禁锢，也想惩罚忘了仇恨的自己，让我死好吗？”

　　你有病！这是我的结论。把希望寄托在来世，在我看来这种想法本身就是很蠢的。而且我不是好人，也没有义务去开导他。

　　“我很好奇，你为什么选在我家死呢？”一想到我家将可能成为凶杀现场，到时还要费力除灵，我就有向捏死他的冲动。

　　“我只是想帮你们一把，没想到把自己送进了虎口。”他突然不怀好意的冲我道，“你知不知道他并不爱你？”

　　这我当然知道，如果连这点观察力都没有，我早不知死多少次了。虽然律音努力想用温柔把眼底的冷漠去掉，但只要被我一激，还是会不自觉的流露出来。

　　现在又从别人口中得到肯定，我才知道原来自己还是有些不舒服的。不过更多的是释然，这样也许是最好的吧，毕竟我也不爱她。

　　“不明白。你想帮我们什么？让他爱上我吗？”

　　“他命中无子，你看出来了吗？”

　　“你想转世为我们的孩子？让孩子来把他绑在我身边？”他的意思还是很容易明白的，只是命中无子又怎样？好像我也命中无子，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如果没有爱，绑住对方最好的方法就是责任啊。”他解释。

　　“白痴，有责任的人根本不用绑；不负责的人使用什么都绑不住的。”我相当唾弃他这种想法，“别说我了，你又知不知道自己的灵魂上被刻了精神烙印？无论你怎么转世，他依然可以凭着烙印找到你的，这样你又会害了你下一世的父母的。”

　　“我只是希望一切从头开始啊。”玉安他叹息了下，然后闭上眼睛不在理我。

　　后面的事就简单了，我把他送到公安局，过个程序——其实要不是怕还有人监视我，这个程序就可以省了——让他联络上客户，等客户把他接走，我的任务就完成了。

　　客户会亲自过来我也猜到了，我没想到的是这个看似纤细的男人会根本不在乎周围目光的抱起玉安就没放开过。客户的眼中，除了玉安外就什么都没有了。

　　而玉安现在则连绝望都没有了，好象一个人偶一样安静的呆着。

　　看着他们我并没有多大感觉，只是产生了疑问——如果我是玉安，会怎么做呢？爱，真的是必要的吗？一定要爱到相互伤害吗？

　　“我的任务完成了，所以领域已经关了。”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我已经可以想到，却依然这样做了，为了什么，我也说不清楚。

　　“愿你们幸福……”

　　冷漠的看着血从玉安口中流出，冷漠的看着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去吻自己最爱的男人，冷漠的看着客户不敢置信的撕吼。

　　这一切好象是一场无聊的偶像剧。

　　拿出手机，我拨下了那熟悉到陌生的号码：“头儿，第七次为空先生追回宠物成功。你可以来验收了，地址是……”

　　“妖，你真是残忍到令人心寒。其实你只要提醒一下空先生，玉安公子就不会死了。”头儿来后无奈的说道。

　　“没事我走了，还要回去吃饭呢。”我撇下嘴，表示对这话的不屑，然后径自离去，我是真的饿了。

　　很多人说我残忍，我不否认。玉安公子的善良是我永远不可能拥有的。如果我是他，我会杀了自己最爱的男人，然后去寻找他的转世。退一步说，如果必须是我死的话，我会直接找一名孕妇，顶了他命中孩子的灵魂，虽然残忍，但捷径简单——要知道精怪的转世比人类严格多了，很多精怪都无法转世，只能从灵魂开始修炼。

　　“但老大就是喜欢你的残忍。”

　　头儿最近叹息的次数越来越多了，我不负责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