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妃传》程飞杨

2、二.故人在现

　　转眼,这宁静安生的日子我过了三年.这又是一年春天了.一个人的日子,我过得到也习惯.也常常想起小姐.
　　屋里的日用差不多完了。我又要出山一趟.算算自己,除了年前去了镇上买些食物.又有好几个月没有出去了.

　　镇上如往常一样,这个镇多少年了.似乎没怎么变过.热闹到是热闹,唉,人多的地方,总是让我不习惯的.

　　走到一个面摊,早上出门时还没有吃过东西.这会儿,我有些饿了.
　　隐约感觉有一道光透过来.我张望了一下。看到一个宫婢模样的女子,头带白绢花。身穿白衣双纳的小袄,下着白色麻裤.这不是孝服么？.我心里颤到.她为何那样看着我.她浓眉大眼,她……这不是”小玉.”我很久不与人讲话,发音连自己都有点找不回来。

　　小玉人未发声却泪先流.我急急上前,扶着她的手.她一把搂着我.:”小竹,小姐,小姐走了.我这次回来……”
　　我有点震惊.虽然,一个人常常不容易有喜怒,但是原来,还是有情感的.:”你说什么.,小姐走了.什么意思?”

　　小玉已泣不成声:”小姐……入宫后备受皇宠,短短时间已是贵妃了.只是,后宫其她妃子对她很是嫉恨.年前小姐产下皇子,更是成为她人眼中钉.小姐产子后,身子大不如前,两个月前也不怎的,就大病一场.走了…..呜…>’

　　我有些不敢相信,虽然小姐入宫前跟我说过,豪门深似海.但是以小姐的心智为何如此不济?此时在路上,我也不便多说什么.只是拉着小玉往上官府走去.

　　府门口白灯高挂,走进府中.大多数人我到也认识.堂中有灵位.我上前点香。
　　小玉说:”小姐已是妃子,本不应安葬于此的,但是小姐存着一口所求了皇上很久,皇上才准了她这个心愿.”

　　我确实难过.她待我如家人.从小除了娘亲与婆婆就只有她待我最好.可惜,为何红颜薄命呢.唉上完香,小玉把我带到一辟静处.

　　”小竹,小姐待你亲如姐妹,小姐已经这样了。不过，她走之前让我代她有一事相求于你.你应了吧.”说完,双膝着地.
　　我吓了一跳,连忙扶住她:小玉姐姐,你这是为何?”

　　小玉不愿起身.只是从怀里拿给我一封信.
　　我看了小玉一眼,不知为何,就是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拆开了信。是小姐给我的..这信到写得简洁.读完,我叹了口气.小姐,竟然叫我入宫.叫我帮她扶持她的皇子.这,这不是玩笑么?我的身世小姐最是清楚.我如何进宫,如何在那里生存?明知道是这样,她为何要将此事托付与我?

　　我看了小玉一眼,走过她身边.抚着身旁小树抽出的新叶.:”小玉姐,起来吧.我想知道为什么.”

　　小玉见我神色不惊,就起了身.:”小竹,这两个月其实我一直在等你.我并不知道你住在何处.我除了等,什么也不能做.我跟你常去的几家商铺的老板打了招呼.只要看到你,就马上到府里来回话.”

　　我并不满意她的答非所问.:”我是问,为什么.”
　　“厄……”看样子,小玉也难以回答.

　　我只能摇头:”小姐的托付很奇怪.我如何能进宫,就算进了宫,我也只能做个宫女吧.就算能成妃,我又如何能养育小皇子呢.虽然小竹没有见过世面,但是,这道理我还是明白的.”

　　小玉向我迎上一步,道:”小姐已经跟老爷提过你.只要你愿意,老爷就说你是她的小女儿.到时候自有办法送你入宫.入了宫,得了皇宠,你自可以要求皇上让你把小皇子带到身边,就算没有.只要做了妃,你定是能帮到小皇子的.”

　　我心自冷笑,原来小姐是早就有计化了的.:”难道我不能拒绝吗?”

　　小玉不敢看我的眼睛.低下头:’小姐说,第一次见你就有惊为天人的感觉,不是你有多漂亮.而是,你连流泪都流得淡然.那种淡然的神情不是凡人应有的.后来,你有难处,小姐收留你.”我心里明白小玉这时为何要讲收留二字.让我记得小姐的恩情么.呵.”小姐收留你,觉得你聪明过人.虽然无心学习那些琴棋书画,但是若你肯学,成绩一定非人……”

　　我心里好笑.这是怎么了,只是出门买些东西,怎么就生出这些事情.小姐啊,你凭什么以为你的扶手之恩,会让我拿自己的下辈子去报?

　　“小姐还说……”耳边的小玉见我似无心听她说话,停了下来.
　　我稳住心绪,:”小姐还说什么?”
　　“小姐说稚子可怜……”
　　呵,原来如此.小姐果然心思甚密.她就是能抓住我的弱点.

　　是的,我的娘亲虽然没有教我任何才德的东西.但是偶尔婆婆讲的故事,后来小姐给我的诗书.我也明白些人理常伦.我本应是有爹爹,可是却如没有一样.我连自姓什么都不知道.以前跟着小姐的时候,我对她提过,只要有缘,我会把别人的孩子当自己的孩子来养育的.就算舍命也心甘.要不然这世上就会多一个人,如我一般豪无生趣可言.记得当时小姐可是很心疼的拥我入怀的..果然呵,言多必失,我说着无心,听着有意.这一瞬,我对小姐就种佰生的感觉.

　　或许我的眼神里有流露出什么,被小玉看到.”小竹,其实你不要怪小姐.不要觉得小姐在利用你.她只是想做个好母亲.而那个地方,她连她的丈夫都不能完全信任.她将此事托付与你,是真的信任你啊.”小玉又开始泣不成声.”小竹,看在小姐爱子心切的份上,你成完她吧.当初你不是也说过，只要小姐有话，叫你做什么都可以的么？”

　　我此时可以拒绝的,小姐啊.我真的可以拒绝的.只是,我为什么开不了口呢？我失神来到灵堂.看着小姐的名字.”小姐啊,小姐,你当初把我留下就是明白深宫的难测.如今托付我,就是知道我在这世间本就了无牵挂.有什么差错，都能被你所用么？可是小姐,你曾经不是最羡慕我的无世无争，,我的淡然么.那个我豪无接触的世界,我如何能面对.可是,不答应你,我又情何以堪?对那个没有没有见过面的孩子我又如何能心安?.

　　身后小玉的眼光一直跟我.我感受到那眼光里的肯求.罢了,反正我也只是一人.在哪里生活还不都一样.
　　我转身.”小玉,我要见上官老爷”
　　小玉一个抽泣,眼泪落了下来.
　　上官老爷在京中并没有回来,小玉说要先带我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