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的世界》Te

4、『04』

　　“他，是人类么？”——玖兰枢

　　“玖兰先生”锥生翊把木匣合上，“关于元老院和猎人协会合作的事情，能否请您到七天后再做商讨？”

　　玖兰枢看向锥生翊，对方的眼神礼貌，疏离，没有一个是曾经银发猎人的眼神。

　　“七日后，再次拜访。”他意识到自己不能再呆在这里，亲自拿起木匣，便领着身后的贵族们离开。就在他经过蓝堂若的时候，身后的蓝堂英一下子愣住了：“你！你怎么！”

　　「即使被抛弃，我还是我，这是锥生零教会我的」

　　“初次见面，”蓝堂若牵着嘴角“蓝堂家的小鬼。”

　　“怎么了蓝堂？”玖兰枢瞥了一眼惊恐的蓝堂英，开始揣测和锥生翊一起出现的男子的身份。

　　“若，”锥生翊径直走了出去，“我不喜欢等很久。”

　　蓝堂若宠溺、无奈地笑了笑。

　　“能单独聊聊么，玖兰……大人”蓝堂若斟酌了一下用词。

　　“你们都出去吧。蓝堂你留下。”

　　偌大的会议室就只剩下三人，蓝堂英觉得自己的血液有些凝固，他不明白，千年以前因为弑族的罪名被处死的家伙为什么还活着。但他突然意识到这个人可能威胁到玖兰枢，脚底慢慢浮现寒气。

　　“玖兰大人，时隔千年，你的部下还是这么容易冲动。”蓝堂若看着寒气逼近，然后一瞬间把蓝堂英双脚冻住，丝毫不在意玖兰枢的在场。

　　“你到底是什么人？”玖兰枢的眼底有血色浮上来。

　　“当年你命令蓝堂家彻查家族案，我可是被狠狠地抛弃了哦~”蓝堂若轻松的语气里带着更多的戏谑。

　　“原来是你啊。”玖兰枢似乎明白了什么，“那么，我很好奇，蓝堂家的弃子怎么和现会长认识呢？”

　　“那是因为”蓝堂若随手解开了在冰里挣扎的小鬼，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他是零的儿子。”

　　「所以，你是否，也有勇气叫他的名字」

　　“而且”蓝堂若笑容变得无比温柔，“我爱他。”像极了礼堂中的宣誓。

　　“这样啊。”蓝堂若能察觉到玖兰枢顷刻的僵硬。

　　“知道么？玖兰大人。”一点也不畏惧纯血种的地位，他走到玖兰枢的跟前，质问一般的，“锥生翊的瞳孔，真正的颜色。”

　　毫无逻辑的问题。

　　而那双比蓝堂英更加通透的蓝色眸子却突然露出无法抑制的悲伤：“零很自责，在这个孩子成长的每一天里。”然后他的眼神里浮现了深深的怨恨，连语气都变得不同，“都是因为他身体里的血。”

　　突然意识到锥生翊是个半吸血鬼的儿子，那，“他，是人类么？”玖兰枢不自觉地发出纯血种的压迫力。

　　“呵……”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蓝堂若不由得笑出声来。但是，那么明显的苦笑。

　　他不做解释，心里想着再不回去锥生翊就要困了便迈开了步子。如同料想的一样，玖兰枢隐忍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回答我。”身上的压迫感也更强了。

　　无声地叹了口气，“如果可以，我和零都希望他像人类一样生老病死。哪怕我们都那样爱他。”蓝堂若转过头，“毕竟，倘若某一天失去了存在的理由，就会，生不如死。”他已经走到了门口，看到了靠在墙上的锥生翊，身形隐没在灯影里，闭着眼休息，语气愈发悲戚：“就像，零一样。”

　　脑子里名为理智的那根弦断裂，玖兰枢莫名地愤怒着，会议室里所有玻璃制品碎了一地。他从未如此失控，就连在优姬出事时也未曾像现在这样。那个人，用着那样的语气，提起锥生零的名字，让他想要狠狠地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