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镜花水月》樱子S

94、红豆最是相思

　　无论有多少疑惑，多少担忧，多少心痛，冷凝和宇智波鼬都不想破坏这一刻。收起所有的心思，体贴的不询问，只过好这平凡的一天。不得不说，天才这个名称，不是人人都能够拥有的。
　　虽然刚开始的时候，宇智波鼬是有些手忙脚乱，可是到了后来，却是手脚麻利的让人以为他刚才只是在假装不会。
　　不一会，一桌散发着热气的饭菜便端上了桌。
　　在昏黄的烛光下，两双筷子，两盘青菜，简简单单却让冷凝感觉，这一切美好得像是虚幻。多少年了？她都在追寻这样的温暖、这样的幸福。
　　可是，父母没法给她，他们只能愧疚的抱着她说对不起。
　　奈良一家不能给她，因为他们给她的关爱，太过沉重。
　　而在恢复得不多的记忆力，浦原喜助和四枫院夜一，也没法给她这样的幸福。
　　如果可以，她宁愿弱小，舍弃这一身的力量。如果可以，她宁愿怯弱，舍去这一身如刺般的坚强。如果可以，她宁愿如鼬所说，以后一辈子，都过着这种简单的日子。
　　“冷凝，就今天一天，放下对未来的担忧，放下你心里的伤痛。就今天一天，你现在只是一个来参加庆典的人，只是一个来看风景的人。”
　　冷凝捧着碗，呆呆的看着，眼里有幸福有忧伤有不舍，甚至隐隐的，有在烛光下模糊得看不清的泪花。这一刻，宇智波鼬真的很想说，我们就这样放下一切，就在这里没有任何打扰的过完一辈子。
　　可是，他不能，从冷凝刚才的回话里，他就知道，不能。他们的身份、他们的能力、他们所背负的一切，都不允许。
　　“你不也是吗？”冷凝回过神来，对着宇智波鼬温柔一笑。似是真的完全放下烦忧。
　　“这也是被你引起的。”宇智波鼬夹一筷子菜给冷凝。“虽说掌厨的不是我，但是好歹也试一下，我帮忙做出的饭菜吧。”
　　两人对视一笑，便把刚才在心中的情绪一笔抹过。
　　尽管这顿饭，没有任何甜言蜜语，没有任何美味佳肴。但是两个人，却是缓慢的，想要把时光一点点的，拉长，再拉长。只可惜，速度再如何放慢，饭也总有吃完的时候，时间也总有过去的时候。
　　面对着没有残羹的桌子，两个只是吃着粗茶淡饭的人，眼底却盛着世界上最幸福的笑意。
　　饭后，两人走出寺庙，这才发现，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没有月亮的夜空中，荧光般微微闪烁的星星显得更加靓丽。
　　抬头看着横跨夜空的银河，曾经也有过一些小女儿心思的冷凝，指着一颗又一颗的星星，兴致盎然的给宇智波鼬倾述他们的名字，还有他们背后或凄美、或华丽、或浪漫的故事。
　　一个又一个，被指到的繁星，也似乎在响应他们的欢欣，闪亮得更加的耀眼。
　　“那你觉得，我们，会是哪两颗？”宇智波鼬的问话，让冷凝一下顿了下来。
　　她看着天上满满的星星，眼神飘渺，似乎透过它们，看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过了很久很久，冷凝的声音，才悠悠的传来。
　　“我们，一定是是众多靓丽的繁星中，最为不起眼的两颗。这两颗星星，没有人知道名字，甚至没有人去寻找去发现，没有人去留意。它们只需要安静的待在自己的角落，看着遥远的庭院花开花谢，看着触手可及的云朵舒展翻卷。”
　　说完，她转过头，看着实际上从未看向天空的宇智波鼬。“我们，是这么不起眼，你相信吗？”
　　宇智波鼬没有回答，他看着眼里缀满星河的冷凝，轻轻的帮她拂去被风吹散的发丝。宇智波鼬的手指明明冰凉，可是碰触在皮肤上，却有如火炎般灼热，烧了冷凝的耳朵。
　　忽然，天际划过一条细长的银丝，紧接着，又有几根银丝跟随而下。看到这场景，宇智波鼬也略微惊讶。“冷凝，有流星。”
　　“啊？”冷凝回过神来，赶紧转开头，本想躲开那份燥热，却发现，眼前的美景又增添了一分丽色。那一丝丝如雨水般细小的流星，划破天际，坠落地面。
　　即使明知，它们不过是尘埃，冷凝还是克制不住自己的惊叹。这还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看到被人们称之为天文美景之一的流星雨。
　　美景来得快，去得也快，不过是几分钟的时间，倒落的星星，已然稀少。可是，让所有人都感到意外的是，当最后一颗流星消失在地平线的一瞬间，“咻”的一声，地面冲上了一颗，带着弧度的“星星”。紧接着“嘭”的一声巨响，整个天空都被点燃了。
　　最后的流星仿佛导引线点燃烟火大会的天空，如此巧合的奇怪，引得人人惊讶的大叫，并且抱着自己的爱人，认为这是上天给予的美丽祝福。
　　宇智波鼬轻轻的环住眼里满是惊喜的冷凝，而在这样的美景下，冷凝也顺势靠着他，让自己的心，在这一刻完全丢失。
　　在这个时刻，尽管已经看过更为盛大的烟火大会的冷凝，也感觉它们比以往看到的，还要美艳三分。
　　美景不醉人，人却醉在了美景里。
　　绽放、消失虽不过是眨眼间的事情，但那如水晶般靓丽夺目的场景，以及身后虽算不上宽大，但却温暖的依靠，便被冷凝深深的，刻在了灵魂的记忆里。
　　“鼬，谢谢。这是我看过的，最美丽的烟花，也是我有生以来，最快乐的一天。”谢谢，真的谢谢。有这一天，无论以后去到哪里，无论以后经历怎么样的苦难，她都相信，自己能够靠着今天，熬过去。
　　“应该是我谢谢你。”没有你，我不知道怎么熬过这最痛苦的时刻。没有你，我甚至不知道这个世上还能相信谁。没有你，我不知道，我这一颗心应该摆在哪里。
　　“还有，生日快乐。冷凝。”宇智波鼬拿出，一直珍藏着的手链，柔柔的扣在冷凝的手上。
　　微凉的触感，让冷凝傻傻的直直的盯着。那是一条非常精细、简单的手链，银色的小链子扣在手上，刚刚好可以活动，而中间，则穿着三个很像是红豆的小珠子。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
　　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冷凝的脑海，忽然出现这首诗。她低头轻轻抚摸着红色的小珠子，想到自己因为身份，即使恢复记忆她也不曾说过生日的事，除了偶然一次失口。却不想，他竟然一直记着……
　　这一刻，她好想，好想不管那些诅咒；好想，好想不管身体的状况；好想，好想自私的不体贴的为鼬着想，拉着他跟自己一起，隐居在山林里。
　　可是……不行……
　　冷凝微微握紧手，压下喉咙里的哽咽，轻声说：“谢谢。”

作者有话说

　　两个太明白太冷静的人站在一起，其实也是一个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