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镜花水月》樱子S

152、烈日中的清风

　　“为什么你不救我的母亲！为什么！为什么！她就在你的身边啊！”稚嫩的声音，因为哭喊而极为沙哑，在被村民放出来，得知事实再也无法挽回之后，便再也控制不住了。
　　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孩童，可此刻力气竟然大得，需要两个大人拉扯，才能制止他扑上前去。
　　冷凝的动作顿了下，转身面对着小男孩，冰冷的表情，火红的发和眼，在微微露出的月光当中，显得如此的妖异，仿佛是那些会咬杀人的妖魔。让在他身边的小孩子都吓得缩到大人们的身后，只有小男孩倔强的愤怒的朝着她咆哮。怒火，已经让他忘了恐惧。
　　“你要记住一件事，永远别把自己所珍爱的人的生命，交托给另一个人。因为，别人没有你那份爱来得浓烈。”沉静的看着小男孩闹腾好一会，冷凝才缓缓开口。
　　冰冷的声音，不能阻挡声线中的魅、惑能力，而且两者相结合，更带给人一种禁、欲的色彩。顿时，便有几个自制力差的人，双眼逐渐的就染上了痴迷。
　　冷凝略微蹙眉。最近，似乎到了饥饿期，身体自动散发魅力，给她抓捕食物。
　　冷凝实在不想招惹这种麻烦，可是小男孩听完冷凝的话之后，呆滞了一会，便更加狂躁的怒吼着：“你这个坏人！妖怪！我要杀了你！”
　　冷凝的话，他完全听不懂，他只明白一件事。这个人，救不到母亲，还没有一丝愧疚！
　　悲伤、痛苦，让这个小男孩纯净的心灵快速的染上憎恨。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逐渐失去了原本的色彩。
　　小男孩的痛哭声，唤回了一些人的神志，其中有一个人，在回过神来便“啊”的大叫一声，摔倒在地上。他的双手颤巍巍的指着冷凝，双唇抖动得连话语都说不清楚。
　　这个人便是岩江尊，他是少数活着，并且有幸在与小妖对面而视的。他能够清楚的看到小妖那双冰冷残忍的血眸，与此时的冷凝竟有几分相似。
　　冷凝淡淡的扫了岩江尊一眼，便见他更为惊恐的往后退着。裤子上还渐渐有了些叫人难以看清的湿意，伴随着而来的还有那略带腥臭的味道。然而在这个充满浓烈血腥气息的小地方，没有多少人察觉的出来。
　　“妖……红……红眼妖怪……别……别杀我……”岩江尊不断的后退着，嘴里还在惊恐的喃喃着，生怕这幅精致的脸庞下一刻便变得狰狞无比。
　　从那些断断续续的字音当中，村民们终于听出了大概的意思。而这时，他们也被带着回忆起，那些最不愿意回想的记忆中，殷红如血的眼睛，真的跟冷凝一模一样。
　　登时，所有人都往后退了几步，跟冷凝拉开了距离。完全忘了，刚才到底是谁在拼尽全力的解救这个村子。
　　也许，是因为冷凝此刻太过干净，丝毫没有为救人而显得狼狈的模样。也许，是因为危险已经过去，人类心中对自我保护的意识加强，再次引出对冷凝的猜测。
　　然而，无论是因为什么，本就已经不受欢迎的冷凝，此刻在村民们的眼中，俨然已成为了一方妖孽。
　　当然，并不是说所有人都如此，只是，生活在这个时代，他们很懂得自保。即使他们知道冷凝救了他们，即使他们觉得她并不是那种妖怪，但是始终他们是要跟村民们生活在一起的，若在此时成为众矢之的，他们的生活，便不能过了。
　　尽管，他们觉得这样有点对不起冷凝，可是他们也只能劝慰自己这是不得已的。而且，他们还拉着自己的亲人或者孩子，不让他们胡说。只能留下孩子懵懂的眼神透着不解，开始学着大人做一个沉默的人。
　　而还有的人，被身边的亲人拽过来清醒之后，想到刚才被蛊惑的事，便是一脸的惶恐，直喃喃着被下了妖术。
　　简单的说完一句后，冷凝便不再理会这些人愚蠢的想法，转身快速的把少有的几件行李整理完毕。
　　两个人不过就是两件小包袱，往牛车上那么一丢，两人便上了牛车，暂时消失在村民们的眼中。可是，当他们真的要离开村子的时候，村民们却又再开始害怕了。
　　若是……若是他们走了，那些妖怪再来呢？若是刚才，他们的态度惹恼了这些阴阳师呢？他们会不会再派一些妖怪来灭了他们？若是，若是他们就是要拿他们来喂妖怪的话，怎么办？
　　看着那辆咕噜噜前行的牛车，许多人都极为懊悔，可他们也还是不敢，上前请求原谅，也不敢上前请求他们留下。只能极为纠结、矛盾的看着越驶越远的牛车，无数次的张嘴又闭嘴。脚步迈出又收回。
　　直到远离小村庄，直到脑海里的声音逐渐远去，麻仓叶王这才缓缓的、细微的吐出一口沉重的浊气，脸色微微恢复过来。
　　刚才那些人的心声，无一不穿过他的耳膜，直贯入他的脑海，刺得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那些声音，比在生死之际听到的更为黑暗。
　　然而，所幸那时冷凝在身边。因为离得近，她平静缓和的情绪像是一道春风，吹散了他心中如同烈日烤灼的烦闷。
　　直到此刻完全冷静下来，他才能思考。为什么她能如此平静？是因为她没听到那些人的心声吗？不，不是，即使听不到，她也能够从表情猜测出不少。他们之间的区别只在于，他不想知道也挡不住涌入脑海的声音和黑暗。
　　麻仓叶王看向冷凝，却见她闭上了眼睛，呼吸平缓起伏。
　　这时他才发现，原来，冷凝已经累得睡了过去。而因为她往日的平静，他竟然到此刻，才察觉到这件事。
　　深夜赶路，本来应该是让人感到疲惫和难受的。然而，因为周围宁静，再加上车夫和冷凝都是安静的人，麻仓叶王反倒感觉这一段路程，是这么多天以来，走得最为舒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