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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秋日赏枫酒会(三) ...


  •   最先开始于后脑弥漫开的是刺痛,如同针尖在大脑皮层舞动,带来令人难以忍受的密密麻麻的疼痛。

      眼皮也像是负荷了什么难以承受的重量一般,自眼角漫开酸涩。

      纤长的睫毛剧烈颤动起来,随后,夏目陡然睁开眼睛。

      入眼的便是正上方的那一片浅色原木的天花板,彰显出一丝典雅气息。

      而身下接触着皮肤的柔软触感,似乎是床铺一类的物质,让人从心底觉得舒适。

      这里…似乎是家居住所的地方…

      夏目用手臂支撑着自己坐起来,身上盖着的薄毯也跟着滑下一半。手掌接触到身下的床垫,夏目刚立起上半身,就觉脑中一阵眩晕,肩膀一缠,险些坐不稳。

      有点吃力的抬手掀开薄毯,堪堪靠在身后的墙壁上,等待那股不适感消去,夏目这才打量起自己目前所处的环境。

      有着押柜和普通木质书桌放在窗边,窗帘是淡淡的素色,除了自己所躺的那张铺了床垫的榻榻米,却也没有多余摆设,怎么看都是最古典的和式家居。

      窗户紧闭着,被窗帘牢牢掩盖住,透不进一丝风和雨的声音。

      而雨的味道还残留在鼻腔里,以及脑海里慢慢复苏的记忆画面。

      是遇见了的场先生,然后,因为淋雨的关系,在他眼前晕过去了吗…

      然后…被带走了吗…等等…田沼君呢…

      想起本来在身边的同伴此时失去了踪迹,夏目猛地一惊,就想要起身,却在听见耳边一阵微弱的呼吸后安定下来。

      转头才看见和自己一同的黑发少年正趴在不远处的长椅上,大概也是睡着了的样子蜷缩着,黑色校服被折出一道道纠结的皱褶,黑色碎发有点乱,眉头锁着,不知因为什么在担忧显得神色不安稳。

      田沼君也在这里啊…

      稍抬头望向另一边同样也被拉的严实的门,夏目叹口气,心下却也了然。

      如果自己没有猜错的话,这里就是的场先生口中在附近的别馆了吧,所以,是把晕过去的自己和陪着自己的田沼君带来别馆休息?

      脑子里猜测着这样的可能性,少年却也不知要以怎样的心情面对这般境况,虽说与那人相遇时的记忆过于阴霾,但那之后,也得到过那个人的帮助,并且从名取先生那里了解到了关于那个人的过往…

      似乎,已经没有办法再以排斥厌恶的心态对待那个人了吧…

      这一次,也是被那个人帮助了…

      夏目有点无奈的叹息一声,身体动了动想要下床。

      而触脚的冰凉才让他发现到自己竟然光着脚的事实,夏目心里一个激灵。

      有人…帮自己脱掉鞋子了…还有受伤的地方...

      夏目伸手轻轻按了一下脚踝扭伤的部位,也发现似乎是因为得到了治疗的关系,原本还酸涩胀痛的感觉已经消失,脚踝已能够灵活的运动了。

      脑中顿时闪过奇怪的设想。

      难道,是的场先生,吩咐式神做的吗,脱掉鞋子上了药…

      尽管知道这也是照顾自己的举动,但被亲人之外的人悉心照料,也让夏目莫名很是不自在,眼神游移着飘向四周,期望能看到自己熟悉的黑色布鞋。

      不过除去那双靠在榻榻米边上的粉色拖鞋外,在这个房间中确实也不存在其余能够穿在脚上的物体了。

      把那双带着女孩子氛围的拖鞋拿到手里,夏目眉头皱了皱,心里一阵无力感。

      为什么,会是这种奇怪的颜色啊…明明是成年人的房间里,出现女孩子的东西,怎么看都不是能被平常看待的事了吧?

      或许,是女朋友之类的人留下的?

      看似合理的猜想在夏目发现那拖鞋大小正合适自己之后,也变成了不可能的答案。

      看着穿在脚上的那双与这个房间雅致装扮完全不符的拖鞋,夏目额上挂满黑线,嘴角也抽了抽。

      若是的场先生特意准备这样的东西,只能说明,是出于莫名其妙的恶趣味吧…?

      无可奈何的叹着气,夏目站起身,向那扇紧闭的拉门走去。

      虽说并不想穿上样式奇怪的鞋子,但是眼下的情况,却也没有别的选择,也就只能稍微忍受那种难以理解的恶趣味罢了。

      把手放在拉柄上,夏目朝田沼瞥了一眼,见他还在沉睡,便放轻了手上动作,轻手轻脚的出了房间。

      刚踏上回廊,夏目稍一抬眼就看见,于回廊的窗沿边正立着一个有着白色面具和穿着白色和服的式神。

      多次在的场身边看到这幅模样的式神,于夏目而言也算是眼熟。夏目微微怔了怔,思索片刻,对那睁着大眼睛望着他的安静站立的式神开口。

      [那个,你好…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刚从沉睡里清醒的夏目自是没有时间的概念,而房间内几乎没有现代化设施,自然也不会有计时工具,于是醒来到现在,夏目也还是对于自己如今的状况一片混乱,而面前这个式神,也确实是夏目醒来之后见到的第一个能够对话的存在。

      那式神连眼睛也不眨,就只是盯着夏目,不知是没有听懂,还是根本不愿意回答夏目的问题,始终沉默着。

      或许,是自己问的问题超出他能够对话的范围,还是并不会讲话呢…?

      夏目有点为难的抿唇,迟疑的注视着那张被面具挡的看不见五官的脸,再次开口。

      [那…请问,的场先生在哪里呢?]

      这一次式神似是听懂了夏目的问题,脑袋转了转,身体扭动一下,就开始往回廊的一端走。

      明白他是要给自己带路,夏目松了口气,加快脚步跟上式神飘乎的步伐。

      整条回廊都拉上了窗帘,显得极其昏暗,少有零星的光点透进来,反而更有些阴森起来。

      寂静的能听见空气流转的声音。

      夏目跟着那式神转悠,直到步入一条有着一间半开着门的和室的通道上,才感觉到光线骤然明亮起来。

      想着的场大概就在那间和室里,夏目走到门边,转而看向那一言不发的式神,轻轻弯唇。

      [那个,谢谢你了…]

      即使清楚对方并不会回应,却还是出自于心底某些坚持,想要对着善意表达感谢。

      那式神睁着大眼睛,依旧是那幅呆呆的模样看着夏目,也完全看不出他是否有听懂夏目的道谢。

      所以…是听不懂吗…?夏目叹口气,正打算转身,然而身后传来的极为熟识的带着些许沙哑的男性音色令他步伐顿了顿。

      [就这样和我们家的式神说话,算是失礼的行径吧?]

      少年脑中忽地一阵眩晕。

      由哪里生出的熟悉感呢,并不是声音,而或许是这场景与这对话本身,仿佛多年前,也有那么一个人,悄无声息的站在自己身后,对自己说出了近乎一模一样的话语…

      眼前一片恍惚,险些站不稳,少年皱眉,敛去那诡异的感觉,转身,琥珀色的眸子对上站在他前方的那个男人苍红的眸子。

      [我只是感谢他带我来找你罢了…并不算什么失礼的举动吧…的场先生这样的说法很奇怪啊…]

      被指责失礼还是让夏目有点尴尬,脸颊红了红,轻声争辩道。

      的场扬眉,笑容仍是一贯的漫不经心。

      [哦呀,这样么,呵呵,夏目君倒还真是可爱呢,和你脚上的颜色很是相衬哟。]

      说着意味不明的调侃话语,的场眼神却是敏锐的注视着那少年的举动。

      方才少年背对着他,那瞬间的失神带来的身形不稳却是被他看在眼里。

      果然,并不是全部遗忘,仍旧记着某些零碎片段而已…

      男人眸子里稍微有点苦涩,隐藏在幽深之下,却是不会被夏目所发觉了。

      夏目只是皱着眉,用无奈的口气回应着。

      [什么啊,明明是的场先生的恶趣味吧…真是很过分的态度啊…]

      [啊,别扭的样子也很可爱哟。]

      往和室内部走去,听见少年跟上来的脚步声,的场嘴角勾了勾,嘴上倒还说着暧昧不明的揶谕。

      […的场先生,请不要再说奇怪的话了…]

      坐在那宽敞和室靠在和桌边的靠背椅,耳里听着的场以轻佻口吻说出的不正经的形容词,夏目只觉全身恶寒,嘴角一阵抽搐。

      用可爱这种词来形容身为男孩子的自己,这才是失礼的做法吧…

      [我只是想要拿回我的鞋子而已…因为晕倒的原因麻烦到的场先生带我来这里休养,我也觉得很抱歉…所以我也会和同伴尽快离开…]

      的场站在靠窗的位置,淡淡的目光就放在夏目身上。

      坐在巨大的靠背椅上的夏目被看的浑身都不自在,就算背后有的场特意安放的靠垫,夏目也还觉得身体僵硬,手脚都不知何处安放。

      莫名的,就是不想对上那人的视线。

      低着头说出想要离开的话,夏目也就看不到,在那句话说出口后,男人眼神一凛,变得稍微有些危险起来。

      [哦呀,是吗,打算和那位田沼君离开。]

      伸手取过押柜上的茶具,的场弯弯唇角,仿若不甚在意的样子。

      而夏目乍一听见田沼的名字从的场口中说出来,莫名后背一凉,眉头无意识的皱了皱,望向他面无表情的侧脸。

      刚才…好像出现了很可怕的气息…是错觉吗…

      一手举着放在和桌上的茶壶,的场动作优雅的往精致的茶杯中注水,像是闲聊似的,语气平淡。

      [夏目君是否知道呢,有一种妖怪,自身几乎没有妖气,却可以变化成各种人的模样,用来伪装和诱捕是最好的工具了,即使是夏目君这么强大的力量,也不一定能够察觉身边的人会不会是妖怪伪装的这种事,对吧?]

      满意的看着那少年惊慌的神情和越来越苍白的脸色,男人微笑着,继续说道。

      [不过唯一的缺点,就是他们不会说话,时间一长就会识破呢,但是,只是无法交谈的片刻,完全可以让人放松警惕呢,你说对吧,夏目君?]

      [你…你对田沼君做了什么?]

      夏目只觉得心里仿佛突然落入冰窖,身体寒的发抖,脑子里乱成一团理不清,肩膀止不住的颤抖。

      那是什么意思…

      是说,方才看见的田沼君,是妖怪变化的?为了让自己放松警惕?

      那,真正的田沼君在哪里?难道的场先生做了什么…

      想到那种可能,夏目一惊,猛地想要起身,却被不知何时出现的符咒束缚在了椅子上。

      用力甩动被牵制的手,夏目咬着牙,气愤的呼喊。

      [的场先生到底为什么又做这种过分的事情?请告诉我田沼君在哪里!]

      [至于这个问题…]

      好似看不见少年愤怒的脸色,的场仍是那幅轻描淡写的神情,往茶杯里撒进碎茶叶,唇边淡淡的笑意。

      [那位田沼君很认真的要护着夏目呢,所以没办法,只能用点手段,把他打晕之类的,这样才能把夏目带走。不过,现在已经到了第二天,那位田沼君想必也趁着雨停离开了,不是么。]

      虽说只是想看看那少年惊慌失措的样子,但那少年口中在意的语气还是让的场有些不悦,不知觉话语里就带了讽刺意味,唇边弧度也深冷几分。

      而夏目闻言自是睁大了眼睛。居然,已经到了第二天...处于沉睡中的他并不可能知晓时间,现在猛然被告知这样的情况,心里不由有些慌乱。

      塔子阿姨一定会担心的,还有猫咪老师...不过,幸好田沼君没事...

      [所以,的场先生这次到底要做什么?]

      虽然记挂着家人,但听到同伴平安无事的消息倒也令夏目稍有放松,他干脆也放弃了挣扎,缩在靠背椅上任由符咒包裹着自己,只是神情还带有防备。

      [说到底还是有什么目的吧…]

      明知对方并非友善之人,却也不是什么邪恶之人,夏目内心的情绪也有些矛盾,一时间不知道要用怎样的态度面对自己被对方禁锢的事实。

      [没有那回事哟,夏目。]

      男人弯弯眼角,刻意省去了敬语,见少年露出欲言又止的别扭神态,笑着眯起那狭长的眸子,就打算去拿那泡好的茶。

      只听”咔嚓”一声。原本漂亮的白瓷被摔倒地面上,成了碎片。

      夏目惊讶的看着的场额前的刘海被敞开的窗内透进的风吹开,显露出那张几乎遮住半张脸的符咒,而的场捂住那被掩盖在符咒下的面部,眉头紧皱着,似是极其不适的神态。

      好像和某个片段重叠...他只觉得大脑深处似是闪过什么捉不住的画面,一瞬就消失,快的连痕迹都不留。

      少年几乎是下意识的开口说出关心的话语。

      [你还好吗?是眼睛不舒服还是…]

      [不存在那种东西哟。]

      将视线转向那孩子带着忧虑,疑惑与迷茫的面容,的场微微弯唇,苍红色的眸子沉静如水。

      [这符咒之下,并不存在被称为“目”的东西。]

      [不存在…?]

      口中喃喃的重复着那男人特意强调的字眼,夏目抬头对上那并未被遮掩的苍红眸子,心里一悸,大脑里仿佛还没能完全消化个中含义。

      并不存在…也就是说…那符咒之下…

      右眼,是失去了吗…

      起先或还以为那符咒是什么身份的象征,然而真正明白那用途之后,夏目面上显露出震惊来,嘴唇都有些发白。

      [到底…是怎么回事…失去右眼什么的…]

      而记忆里似乎也随之泛起什么不明晰的破碎画面,在脑海深处如同荡开的涟漪,涌起某些无法分辨的心绪,让人心脏闷闷的发疼。

      但的场恍若并未看见那少年复杂惊异的脸色,一只手握着摆在和桌上的水壶,斜靠着倚在窗框边,唇边一抹浅浅弧度,目光放在少年面容上,又好像并无落点,莫名有些悲凉。

      [那么,夏目愿意听一个故事么?]

      并没等夏目回答,的场唇角弧度扩大,淡淡的声音在空气之中弥漫开。

      [曾经有个人和妖怪签订契约,用右眼换取力量,但拿到力量后却并未履行诺言,反而将那妖怪封印,所以得到妖怪憎恨,以至于历代的场家主的右眼都是被妖怪所争夺的东西,那么,我继承了这个位子,也自然会背上这份诅咒。]

      在哪里听过呢...似乎很久以前,就有那么一个人。用同样淡淡的满不在乎的语气,说出同样悲伤让人觉得心痛的故事...

      少年瞳孔微微缩紧。诅咒...那日名取先生所说的过得的场一门背负的诅咒,就是这个故事吗...

      [先人的错误,却要让后人背负…那明明…不是的场先生应该去背负的事情吧…]

      眼中印着那男人风轻云淡的神情,以及那显眼的符咒,心中知晓那辛秘,夏目心中一酸,觉得心脏深处蔓延起一阵一阵的疼痛。倒也不是同情,或许只是单纯的为他难过而已。

      这个人,也是同样,一直在和不安做斗争啊…

      想到那般境况,夏目就无法再对他说什么冷漠的话,心底不由自主的感到疼痛。

      耳中听着少年和五年前几乎一模一样的答案,视线里将那少年不自觉带着悲切的脸色收入眼底,的场竟轻轻笑起来。

      那孩子…无论过了多少年,也还是那幅温柔善良的样子…无论靠近多少次,都想要去追逐的光芒…

      男人勾勾嘴角,继续述说道。

      [但是,我,遵守了承诺,得到力量,因此失去右眼。符咒之下,眼球尽管还在,却根本看不见任何事物。]

      而那不过是为了一份想要守护这光芒的心情罢了。

      想要摆脱那样无能为力的境地,想要活下去,回到那孩子身边,见到那孩子一如既往温柔的笑靥。

      与那个家伙定下契约,即使失去也没关系,只要那孩子在,怎样都好,都能给予自己支撑下去的动力。

      但是,那却从来就没有成为能够实现的存在。

      [要看看么?夏目?]

      而男人也只是选择了与五年前同样的方式去靠近。口中带着几许调侃意味,男人微眯起苍红凤眸。

      而夏目愣愣的由那纠缠的符咒缠绕,怔怔的看着的场走近,靠近自己。一只手扶在被遮住的右眼上,做势要取下。

      而属于成年人的气息就在自己脸颊边翻腾,由对方唇中呼出的热气拂过耳畔,带起一阵红晕和战栗。

      就好像某些隐藏于内心角落里的场景再一次在眼中浮现一般。有人靠近自己,记忆里浮现起什么让人想要哭泣的画面...

      黑发红眸的男人附下身,将夏目整个人笼罩在阴影中,随着距离缩短,气息也越来越明显。

      或许是心里那些记忆逐渐混乱不清,又或许是太过旖旎。少年腾的红了脸,努力移开眼不敢对上那男人的目光。

      而男人和他的距离却也不断缩短,几乎可以亲吻的距离,彼此清楚感知的气息,贴近的皮肤。

      太过旖旎…又让人不自觉沉溺…

      夏目呆呆的睁大眼睛,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容在眼前放大,脑中混乱成一团。

      直到那个被认为不存在的声音出现,才令夏目倏地惊醒。

      [夏目!夏目!你在这里吗?出了什么事?]

      田沼君?夏目一个激灵,脸色一白。不是已经离开了吗…等等…

      自己看到的…

      心脏蓦地一跳,夏目猛地立起身,手上的束缚却也随之解开。

      余光见到田沼的身影出现,夏目赶紧站起来,竭力平静自己方才混乱的心跳,对匆忙跑进来的田沼露出微笑。

      [田沼君…我已经没事了…]

      [夏目!太好了,刚才,差点以为你又遇到什么麻烦了…一醒来就没看到你,我相当担心…对了,你家里和学校我有电话过去说明情况,不用担心…]

      被田沼有点激动的握住手臂,耳边听着田沼絮絮叨叨的声音,夏目额头上滑下几条黑线,但亲眼看见田沼,却也是心中一片释然。

      田沼君并没有离开...视线望向那个在方才就已退开的男人,夏目怔了怔,面上浮现出几分复杂莫名。

      那个人是故意说出让人害怕的话么...

      的场站在不远处,静静的望着那少年投过来的惊诧视线,叹了口气,平淡的看不出情绪。

      目光移到少年脚上还套着的粉红色拖鞋上,嘴角弯了弯,语气平缓的听不出情绪。

      [鞋子的话,拜托式神送到房间了,夏目愿意的话,现在,可以离开了。]

      所以,其实从来不存在什么目的之类的罢了。

      迎着那少年写满惊讶的琥珀色眸子以及他身旁那黑发少年怀着戒备的注视,男人嘴角的弧度毫无变化,依旧带着意味深长的味道。

      虽说心头还有着不可忽视的疼痛苦涩。

      要说的话,只不过,想要继续靠近那抹干净的光芒,将他留在身边…

      但现在的你完全不明白吧,贵志。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秋日赏枫酒会(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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