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娆民国》郑斐

18、射杀

　　如今初冬，动物略少，不过是打些白兔野鸡什么的。我为给亦诗练枪，拉了她往河滩去，不欲跟她们搅和在一起。于白琛一直跟在我们身后，很殷勤的为我们服务，我知道他是被何青哥哥刺激到，想重夺亦诗的心，必然要尽心尽力，也就不近不远的跟着他们。
　　突然，一只白兔从河滩上跃起，奔跑着朝林子去，亦诗极快的放了一枪，没打中，但是擦了边，亦诗兴奋的欢呼一声，竟提了枪追着兔子而去，我心里一紧，一面叫着‘亦诗’一面就要跟上去，谁知于白琛忽然拉了我一把，道，“和馨，你太紧张了，要让亦诗练枪，就得放开让她去，你这样跟着，她练不出来的！”
　　我恼恨的瞪他一眼，好大的胆子，居然敢直呼我的名讳！！我不耐的甩开他的手，胡乱说了一句，还是跟了上去。
　　我离亦诗有一段距离，依稀看得见她，以她的速度怎么可能追的上那只兔子，却还是跟着兔子的踪影盲目乱转。我心里有气，快速上前一把抓住她，厉声道，“云亦诗，你怎么答应我的！”
　　只是话还没说完，林子那头忽然有动静，多年战场，我敏感的感觉到一股杀气，极快的拉了亦诗一把，枪声顺势在耳边响起，打在我们身边的树上，亦诗惊吓了一下，跌坐在地上，我眸子一沉，狠狠转过去，另一边，蒋莲瑶和蒋之赋端着枪从一课大树后头转出，看见亦诗跌坐在地上，蒋莲瑶娇俏的一笑，扬声道，“呦，亦诗，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坐地上啊？”
　　蒋之赋嘲讽的看着我，又是那种怪异的眼神，我气的都要发抖，冷笑了两下，手里使劲，一把把亦诗提了起来，“蒋小姐，好枪法，我和亦诗可是差一点就做了兔子。”
　　蒋莲瑶轻蔑的看我一眼，冷哼道，“二姨太这话，我怎么听着那么不痛快？我一直同哥哥在一起，我不记得朝你们开过枪啊？二姨太，这林子太危险了，亦诗年纪小，什么都不懂，还是早些回家去，不要跟我们玩在一起，免得被我们误伤，反被二姨太责怪，将来若是惹的司令生气了，我们蒋家，都不知道要如何自处呢！”
　　“蒋莲瑶！”
　　亦诗气的大吼，就要冲上去跟她理论，被我死死的抓住，强压了心头怒火，笑道，“蒋小姐如此心疼亦诗，我心里宽慰的很，听说蒋小姐同于公子也关系极好，白琛素来对我家亦诗钟情，只是亦诗年纪小不懂事，总欺负白琛，如今有蒋小姐在身边调和着，蒋小姐又这样的风姿，想必，白琛对蒋小姐必定是言听计从，对我家亦诗越发的好呢？”
　　有人听懂了我的话，转过头去闷笑，于白琛尴尬不已，咳嗽着说是应该的，不敢替蒋莲瑶说话。蒋莲瑶眼神一恨，扬头道，“早闻二姨太枪法高深，于军中历练多年，莲瑶今日有心想和二姨太比试比试，不知二姨太可敢？”
　　我在心里冷笑，有什么好不敢的，就你一个千金小姐，我还不甩出你八条街去。可是面上，我仍旧谦虚推辞，惹得蒋莲瑶不依不饶，非要比试，我‘无奈’之下，只得同意。
　　为公平起见，其他人撤出了林子，我带着亦诗，她带着蒋之赋。我重新换了子弹，不急着打白兔，先就着树上的鸟儿麻雀做实验。小口径子弹后坐力小，我的枪是我亲自改装的，改放内插形组合消焰器，消音消焰，又起制退器作用，三枪过后，三只鸟儿果断的从树上一头栽下，林子那头枪声大作，我这里，倒是平静如水。
　　我走过去，捡起鸟儿，我故意只打翅膀，可鸟儿都基本不能动弹，奄奄一息，说明子弹伤口虽小，可内力创伤面积极大，若鸟儿如此，人自然也不可避免。
　　想起云亦帆对我的嘲笑，我得意的眯了眯眼睛，取下腰间的口袋将鸟儿装进去。亦诗着急的推我一把，嚷嚷着要我去打其他更大的猎物，我瞪她一眼，不感兴趣道，“你就这么在意胜负？”
　　“何和馨！”
　　她瞪大了眼睛，微微含泪，“你不帮我报仇？她那样羞辱我？？”
　　我皱了皱眉，无奈的叹口气，“走吧。”
　　日头快要西沉，林子里的温度开始降低，我们约好的一小时，我虽然枪法不算百步穿杨，可对付禽兽野物，绰绰有余。亦诗满手的兔子野鸡，累的都快提不动，却咬牙一声都不吭，我看看表，五点半了，差不多该收枪了。
　　“我们回去吧，差不多了。”
　　“这就差不多？”她急急的拦在我面前，“你倒是听听，她那边可一直都有枪声，那像咱们？？何和馨，你再打几只吧！”
　　“林子里的野兔都快要被我们打光了好不好？再说我再打，你提的动吗？？”
　　白她一眼，我分担她手里的猎物，一手提枪往林子外走去。那头的枪声也静下来了，我渐渐松了警惕，跟亦诗笑着往外走，快走到河滩时，前头依稀已经看得见人，忽的，我神经跳了一下，那种杀气又莫名袭来，我暗叫声不好，一手推开亦诗一手顺势举枪朝杀气方向扣动扳机，两声枪响不分先后，子弹擦着我的手臂飞过去。‘唰’一下带出我手臂上一道血迹，林子那头，一声惊天动地的哀嚎声，蒋莲瑶凄厉的哭喊声随即响彻在空旷的河滩上。
　　蒋莲瑶被直接送去了云项申的64军医院，她中了我的子弹，如今还在秘密阶段，我断不可叫普通医生碰她。
　　送医的时候，蒋之赋出奇的冷静，居然不发一语一路跟着我们，我派人先行送了亦诗回家，又找人去通知云亦帆，做完了这些，医生已经确定好手术方案，我一枪打在她肩胛骨上，幸好蒋之赋当时拉她一把，子弹入肉，没碰着骨头，是小手术。
　　看着蒋莲瑶进了手术室，我疲惫的叹口气，手臂上的伤口早就结疤凝血，隐隐的痛。蒋之赋忽然一把拉了我的手臂，强把我带进了一边偏楼的楼梯间，我挣扎不过，被他一把按住靠在墙上，震的我头晕眼花。
　　“蒋之赋你放手！！”
　　“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他大吼，一把掐住我的下巴，“你故意打伤莲瑶，就为了给云亦诗报仇！”
　　“是她先瞄准我的！！”
　　我手上有伤，挣扎不过，气喘吁吁的大吼，“蒋之赋，如果不是你们卑鄙龌龊，三番两次偷袭我们，我何至于此？？你打枪如此娴熟，当知道，一个军人进入实战阶段，脑袋里面那根弦儿会绷的多么的紧，对周遭一切危险会有多敏感！你们这样放肆，若今天不是我，你们预备把亦诗如何？不就是为了一个男人，你同你妹妹这样的下流无耻，蒋之赋我告诉你，你最好好好约束你妹妹，即便是司令将来责打，若是再敢有下一次，我铁定一枪打爆她的头！！”
　　我不死心的挣扎，蒋之赋手上狠狠一捏，嘎巴一下，我的下颌一阵剧痛，难耐的红了眼眶。他逼近我，深深看我一眼，“何和馨，你以为我不知道，今日出来打猎，你带了你最新研究的子弹出来？”
　　我楞了一下，“蒋之赋，放手！”
　　他居然知道这件事，我今儿拿子弹时，是从何青哥哥那里拿的，旁人并不知情，他居然知道！！
　　蒋之赋抬起膝盖猛的顶在我小腹上，我吃痛闷哼一声，不得已弯了腰。他松开我的下巴掐住我脖子，阴毒的笑，“何和馨，你将我妹妹当做试验对象，你以为司令为了你，会置我妹妹于不顾？你以为云亦帆真的喜欢你？他不过是利用你，利用你父亲为他做事，等你们被榨干，他会毫不留情一脚踹开你。何和馨，你这样充足的底气，为云亦诗出头跟蒋家作对，你以为你是谁？？我即便是在这里要了你的性命，云亦帆都不会对我说半个‘不’字，何和馨，要试试吗？”
　　他缓缓收紧脖子，我渐渐呼吸不畅，忍无可忍，学他抬腿猛的顶上他的小腹，谁想他反应极快，一手挡了我的腿，顺势将我翻身压在墙上，狠狠反剪了我的双手。我忍不住吃痛，男人居然从后头靠上来要亲我，我一阵恶寒，被她反剪的双手反手拉住他的手用力一拽，用力的同时我借着他反抗的力气快速转身，就要动作时，他忽然从腰里拔了枪，直直的顶上我的额头。
　　“哼，还挺烈。”
　　他不怀好意的笑，我胸膛急促的呼吸，恨不能用眼神杀死他。因为挣扎，刚刚结痂的伤口破裂，开始流血，整个袖子都被染成了红色。我承受不住的头晕，再没有过多的力气可以反抗她，他似乎看出了我的底线，阴毒的笑，缓缓靠上来。
　　他拿枪用力指着我的头，在我脖颈处轻轻嗅了一下，变态的叹息，“真好闻！何和馨，昨晚过后，我一直在想，若是你承欢的时候，这味道会不会更浓？”
　　想起昨日阳台他对我的无礼，我急的红了眼眶，可是却不能动。他微移了唇，渐渐要擦过来，我孤注一掷猛的抬手抱住他拿枪的手往旁边一甩，顺势拼尽全力一脚揣在他肚子上，蒋之赋没有防备，被我踹的向后踉跄了几步，待我要逃，脖颈上忽的一痛，再没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