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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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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几个月,出战屡屡受挫,将军难道不奇怪?明明是暗袭,为何却像自投罗网般的一头踏入敌人早已步好的陷阱?作战计划,应该只有少数人知道吧,能够透露的又可能是谁?”洛向非一点一点,抽丝剥茧。
“昨天下午,顾成应该是来中帐拿书,可为何被我碰到时,却是在整理凌乱的案几?没记错的话,昨日,恰好有京城往来的信件吧。”
“我本就是将军的侍卫,清理收拾又有何不妥?”顾成的脸越发苍白,却仍然固执。
真是沉不住气,看来,自己的推断正确的可能性,又大了一些。
“不妥?”洛向非摇头,向顾华阳扬眉轻笑,“清茗调进来虽然只有短短数日,却清清楚楚的记得,将军每次看完文件,可都有放回原处的好习惯呢。”
“不知你误会了什么,竟然认为我会识破你的身份,因此设计,在回帐途中,将我带走,想要杀人灭口。直接一刀毙命的话,自然有人追究,可如果是出身青楼的我们呢?怎样最保险?成功了,便是我不堪受辱,悲愤自尽,凶手逃之夭夭,一旦失败,也可认作是自己的鬼迷心窍,虽然仍旧受罚,可至少能活下来,就算是当事人的我,也很可能被导入歧途,从而洗清自己的嫌疑,对吗?”
洛向非稍稍停顿,满意的看到座中,顾华阳与郁随风的脸色已经因此而有了少许改变。
“一派胡言,胡说八道,将军,我跟了您近十年,您要相信我啊。”顾成大力的扭动,两名士兵几乎要控制不住。
“你的确跟了十年,从一个家奴爬到了如今,那可不可以告诉我们?你因何进的顾府?又想要在顾府中做些什么呢?”
顾成的脸猛地扭过来,大口的喘息,即便隔着一段距离,也能看到他眼中迸出的血丝。空气有些凝结,上座的两人似乎打定主意,作壁上观,段风寅有些焦急,刚想开口说什么,却被郁随风一个暗示的眼神压了下去。
“还不承认?”洛向非将右手探入怀中,“你得到了什么,又传出去了什么?难道非要我拿出物证不可?”
帐中诡异的安静,只听到有人粗重的呼吸,洛向非勾勒着轻蔑的笑容,一点一点的将手从前襟中拖出。
“啊啊啊啊啊~~~”顾成终于崩溃了,狠命挣脱了束缚,扑了过来。
高大的身形在一步之遥的地方定住,喷溅的鲜血让洛向非一阵恍惚,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吗?当初,只是想着,倘若不揭穿,恐怕总会被报复回来,这样的结果也曾预料到,却不曾知晓,原来真正面对时,是如此令人心惊。
从空白中清醒过来时,顾成已被拖出帐子,顾华阳正站在他的面前,不知为何,洛向非总觉得他的表情可以称得上是温柔。
“你拿到的证据是什么?”声音难得的放轻,似乎平抚了他一时的惶恐。
洛向非打点精神,有些捉狭的眨眨眼,将手完全拿出,打开,空空如也。
“什么都没有,我只是怀疑,所以,虚张声势罢了。”
很简单的道理,顾成大多数时间都要陪在顾华阳的身边,而军营里大多数的人又都认识他,能与人面对面传递消息的机会很小,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将得来的消息放于某处,等接头之人自行拿走。从顾成的言行推测,他并不是一个心计很深的人,诈一诈也许就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而能够让一个跟随多年的侍从背叛的因由,最好的办法,就是从身世上做文章了。
只是一个赌局,赌老天究竟有几分站在自己这边,事实证明,他的运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好。
听他这样一句,顾华阳也立刻想通,彼此明了的一笑,心中竟然抖有些颤动。抬手,轻轻拂去少年额头上的几点血红,顾华阳微微点头,示意他站起。
“咳咳。”郁军师似乎又着凉了呢,洛向非有些好笑。
顾华阳后退一步,一个碎瓷片被递到了面前,“这是什么?”
好像很眼熟,那个大肚瓷瓶?“厄,手榴弹-_-|||”
“为什么会起火?”
“放了火药。”
“火药?”
“对,过年的时候,看到军营中有人在放鞭炮,所以,收集了一些。”
“只是单纯的火药?怎会有如此大的威力?”
“那个,咳,加了些东西进去而已。”
“什么?”
“不太好说。”
“照说无妨?”
洛向非打量了军师几眼,真的是难得干净的人物,与顾华阳的威严气度,段风寅的年轻俊朗不同,因到中年,自然的散发着成熟稳健的气质,让人不敢造次。
“真想知道?”
“确实。”
“那好吧。”
半个时辰后,洛向非和一脸无奈的段风寅蹲在毛厕中,认命的剐擦着土墙皮。
“好了没?”外面传来郁大军师的声音,有几分无奈,估计是挡了太多如厕士兵的驾,极为尴尬中,想到他刚刚听到所加东西时的脸,青青白白,卓实可笑。
“可为什么偏偏是我,要来做这种事情。”段风寅嘟嘟囔囔,为自己的可怜境遇不平,刚刚听到原料采集地时,郁随风变脸,顾华阳望天,毫不犹豫的将没有明确反应的他牺牲了出来,直到工作进行了一半,他才想到,他是堂堂将军啊,可以由人代劳的,为什么要亲自动手,那两个无良的恶棍,摆明了在戏弄他。
头顶冒着怨念的小火苗,洛向非突然觉得面前鼓鼓脸的男人异常可爱,轻轻拍拍他的头,乖巧的一笑,不意外的看到男人有些泛红的耳根,哈哈,逗弄老实人的感觉,果然好啊,洛向非恶趣味的想着,然后意识到,这只手刚刚似乎摸到过…咳,收回,继续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