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雨流年》青兜兜

10、第九章

　　浩庭总裁办公室
　　“合作案进展地怎么样了”，纪宇扬坐在办公桌前迅速地瞟扫着电脑屏幕上不断翻新的资料。
　　钟天知道他问的是浩庭和YAQ的案子，“浩庭这边已经开始进入预先规划的程序了，业务部的企划，市场部的调查报告，包括财务部都在着手整理档案。还有YAQ那边报告说也在和美国银行方面磋商，一个礼拜之内会给我们答复”
　　“恩，让财务部一定要把明细报告列清楚，还有”，纪宇扬目光一滞，从屏幕上移开，静静思索了片刻，转而抬头看向站在面前的钟天，“这次牵涉到YAQ的资信评估，有些事我不方便插手，你要盯紧一点”
　　“我明白”，钟天点点头，将手上的一叠文件放在办公桌旁，“纪总，这些是需要您批阅的文件”
　　“恩”，纪宇扬重新将视线转向电脑屏幕上的资料。
　　“纪总，没什么事我先下去了”，钟天一如往常般略作颔首，准备退下。
　　“等等”，刚走了两步纪宇扬就将他叫住，“你那里还有一份是什么”，纪宇扬看向钟天左手上的文件夹。
　　“哦，这是公关部刚刚交上来的公司简报”，钟天看了眼自己手中的文件夹，随即应道。
　　浩庭作为一间大型集团，向来很注重公司形象，公关部每天都会整理出各大报刊杂志上有关公司的相关新闻内容，归纳成简报，作为公司内部刊物，纪宇扬在公司的时候有时也会随手翻阅一下。
　　“放下来吧”，纪宇扬漫不经心地移回眼光。
　　安静的办公室里，整片的阳光穿透了办公桌后的落地窗，从斜上洒下来，洒落一地金黄。钟天依旧在办公室忙碌，他抬起手，捏了捏发涩的内眼角，看着面前报表上密密麻麻的数据，重重地吐了一口气，兀自嘀咕道：这么下去，早晚我得未老先衰，可怜啊……江湖上就此少了我这号帅哥……哎，说归说，钟天还是伸手抓起一旁的电话，利落地按下一串数字。
　　嘟嘟两声，有人接起来，他张口就道：
　　“陈经理，这季度的集团财务报告我看过了，我……”
　　“咣”
　　话才说到一半，钟天就被一声巨响吓了一跳，他几乎怀疑是不是自己真的衰到产生了幻觉。
　　“那个……陈经理，我待会再找你”
　　三十二层除了董事会议厅就只有总裁和助理的办公室，一向很安静。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甚至让他以为地震了。
　　钟天正想跑出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还没走到门口，办公室的门已经被人猛地推开，纪宇扬几乎是踉跄着冲进来，差点和钟天撞个满怀。
　　直觉告诉钟天一定是出了大事，此时的纪宇扬那么失态，根本不是平日里冷静地让人汗颜的总裁大人。
　　他一把扶住纪宇扬，看到对方睁大了双眼，“纪总，发生什么事了？你……”
　　不过纪宇扬没有让他把话说完，“小天，你看她……你看她是不是雨晴……是不是”
　　钟天显然被他的话懵住了，怔愣了一下，“雨，雨晴……”
　　“是啊，雨晴，你看”，纪宇扬脸上是前所未有的坚定，带着一点不敢置信的激动。
　　钟天这才发现纪宇扬手中拿着上午自己留下的公司简报，再看向纪宇扬指给他的标题
　　“浩庭总裁豪掷千万得标”
　　下面是一张纪宇扬竞标时的特写照，旁边还有几张插图，同样附有标题
　　“神秘女落败，淡然退场”
　　照片上拍都是同一个女人，有的是在举牌竞标时拍的，有中途离场的，还有她独自一人站在会场外......看得出都是偷拍，虽然拍的全是那人的侧脸，但眼前的画面足以让钟天惊得脸色骤变，几乎说不出话来，“这，宇扬哥……这是……她是”
　　“她是雨晴，小天……你告诉我她是雨晴，对不对”，纪宇扬用近乎乞盼的眼光看着他。
　　钟天克制住有些紊乱的心跳，咽了咽口水，“宇扬哥，你冷静一下，这不可能，雨晴已经……”
　　“冷静？”，纪宇扬打断了钟天的话，一对剑眉蹙得死死的，深邃的双眸掠过一丝犀利的冷光，带着不符合他儒雅外表的危险气质，让人觉得周围的气温骤然下降。
　　“我不要冷静，我已经冷静了三年了，你们每个人都让我冷静，我为什么还要冷静”，他几乎是从齿缝里逼出这些字来的，话语里满是隐忍到了极致的怒气。
　　纪宇扬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脸上怨愤的神色渐渐变得了然，“对，一定是她，我没有看错，那天晚上，十字路口，我看到她了，还有在拍卖会场外”说着，急急地指着报纸上的一幅插图，“对，就是她，那天她就是穿着这身衣服”，眉宇间是不可置疑的肯定，“小天，一定是雨晴”
　　“你看到她了，什么时候”，钟天不敢置信地回望他，完全搞不清楚眼下是什么情形。
　　“如果不是雨晴，她什么要买小姑的画，你知道吗，雨晴最喜欢小姑的画，她说过‘小姑的画怎么能让别人买去’，雨晴……”
　　钟天心神一凝，发现纪宇扬几乎是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他使劲摇了摇纪宇扬的身体，
　　“宇扬哥，你听我说，我知道，我知道你一直忘不了雨晴，可是如果那个人真的是雨晴的话，她为什么不回来找我们呢，好吧，就算她是没办法再面对你，她想躲着你，那么三年都过去了，她为什么现在还要出现呢，为什么要用这种方法引起你的注意？”，那么多的为什么，钟天不相信纪宇扬没有想到过，只是他从来都不愿意想罢了。
　　“不管怎么样，我要知道她是谁”，纪宇扬看着钟天，渐渐冷静下来，却仍旧紧抿着唇。
　　“小天，帮我去查她用的竞拍号，还有拍卖会那天所有邀请嘉宾的名单，不要有遗漏”
　　钟天知道不查清楚纪宇扬是不会放弃的，点点头道，“知道了，我现在就去”
　　钟天走后，纪宇扬独自站在办公室，拿起报纸，照片里的容颜，如同咒语一般，深深地刻在他的心里，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