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嬛同人之后宫百合记》小小的梨子

38、终章：与你同在

　　“啊，欢迎光临！您好请去这边登记，随份子在屏风那头！”
　　“您好您好！里面坐！”
　　仪元殿今日张灯结彩，高朋满座。除了母后皇太后朱宜修、圣母皇太后李静言还有刚登基的皇帝，后宫里惠太妃、敬太妃、端太妃等尽数出席，朝中有头有脸的臣子也都携家眷前来。
　　自先帝驾崩后，朱宜修一手遮天，慕容世柏受封摄政王，双方虽然在利益瓜分上有诸多争吵，最后倒也能相安无事。对身为先帝遗孀的贵妃慕容氏再嫁，在朱宜修的推崇之下，非但没有人敢说出一句“有违祖制”，反倒都携厚礼进宫参加婚宴。
　　只是那面容十分俊俏、几乎是男生女相的新郎瞧着有些陌生。
　　“他只是一无名秀才，虽无显赫的出身，但我家小妹痴恋，以我慕容府如今的形势，难道还需要小妹嫁得高门来光宗耀祖吗？”慕容将军大手一挥，毫无芥蒂地朝同僚们笑道。
　　“那是那是！”众人有附和的，有艳羡的，毕竟可不是谁家嫁女儿都能不考虑门第、只看女儿喜欢的。
　　“不过说来，我家这新女婿倒也有些机敏才智，此前就在我家做幕僚了。就连这次新君更迭，他都出力良多。”慕容世柏轻笑。
　　众人恍然，想来如今能和朱太后分天下的慕容家招女婿，怎会是个平庸之人呢？必有其过人之处。
　　朱太后和李太后也送上了价值连城的珍玩字画等。
　　朱宜修垂帘后威仪气势比从前更甚，就连心腹党羽都只能战战兢兢行礼、不敢轻易亲热；倒是那无权无势的李太后一身淡粉色宫装，连发髻上都簪着一朵芍药花。虽年老色衰，这装扮也实在称不上美，却有不少外命妇殷勤地在侧奉承，笑道：“太后穿这一身当真合宜极了！”“是啊，太后这料子我回头也要去做一件！”
　　席间气氛很是热闹。人们互相对饮，半晌，才有礼乐声响起，有司礼的內监高声道：“请新婚夫妇入内！”
　　众人安静端坐，望向洞开的殿门。片刻，一身朱红色绣鸾凤宫装的世兰与那位俊俏却有些瘦弱的小郎君一同牵着喜带，缓步走近。
　　“一拜天地！”
　　新婚夫妇一同跪下去。在这个瞬间，世兰感觉到手中喜带被拉进的力道，唇角漫出轻笑。
　　原来如此啊。
　　这么多年了，她一路向前，追逐渺茫的月光，却没有来得及回头看一眼。原来回过头去，会有更值得她珍惜的人生。
　　三拜过后，殿内笑语纷纷，都说着吉祥话。
　　因男方出身低微，婆家也没来什么人，瞧着又是个单薄瘦弱的，众人便没有拉了他灌酒。一会儿就送入了洞房，外头宾客们才开怀畅饮起来。
　　被屏风挡住的女眷席位虽不如外头那般放肆，也都喝了不少酒。
　　“儿臣们敬母后。”皇帝和被册封为襄亲王的二皇子一同起身，身边还有温宜公主和乳母抱着尚未封王的三皇子。朱宜修淡淡笑着饮下了酒，看着他们兄妹间和睦如常，心里很是欣慰。
　　主要还是因为先帝的孩子少。
　　她和姐姐都没有孩子，后宫无嫡，长子居上。尤其大皇子的生母李氏也算出身不低了，再不得宠也不是二皇子的生母、宫女赵氏能比的。故而这么些年了，众人看到皇长子登基，倒没敢生出什么非分之想。
　　“你已年满十八，襄亲王过了年也有十六了，哀家看，今年便传令选秀吧。”朱宜修微笑着做起了打算：“你们之间要兄友弟恭，尤其是你们三弟弟最年幼，你们要记得事事照应他。”
　　几人都恭敬应下了。由不得他们生出旁的心思，甚至那新登基的皇帝，其在做皇子时功课就不出挑，骤然接手皇位，文山会海和家国琐事扑面压来，他只看一眼都头痛，还好一切都有太后帮他打点。
　　“多谢太后仁慈，处处关照我们母子。”一旁的惠太妃起身谢恩，她面庞红润，有如春风拂面，莫说不再是先前因假孕被玄凌禁足后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便是比她在玄凌身前得宠时还要娇嫩几分。人们都说，这先帝死了，惠太妃可是越活越年轻。
　　当然，一同年轻的不止她一个。欣太嫔、敬太妃、淳太嫔几个，都因家族在政变中出力并得到了太后的礼遇，此时就算没了男人，竟也觉着是没了个碍眼的玩意儿，比从前战战兢兢的日子要舒坦多了。
　　朱宜修笑着拍了拍眉庄的手：“你好歹也是新朝的功臣，你我之间，说这话可就生分了。”
　　那场宫宴上，玄凌和太后虽遭到刺杀，却也都没当场死去。他们被太后党的武士们救回后，太后是年岁大了死于豹子咬伤感染，玄凌却仍苟活着。
　　虽掏空了底子，却还身在盛年，拖上一年半载也是有的。
　　还是多亏了眉庄，产下三皇子后刚满了月，便带着皇子只身一人去探望久病的玄凌，出来后，就带来了皇帝驾崩的消息。
　　那日的事情眉庄不愿多谈，外人看她在皇帝病弱受人胁迫之时还能有孕生子、给皇室添丁，在皇帝死前还领了皇子过去给他看，只称赞她与先帝恩爱非常。唯有眉庄自己知道，玄凌究竟是怎么死在她手上的。
　　倒是她，还凭着玄凌这条命，在朱宜修跟前挣了个“功臣”。
　　眉庄恬淡一笑：“我并没有做什么。”
　　不过是当面告知玄凌，她手上抱着这孩子的来龙去脉，又将当初杜良媛与高侍卫的风流事绘声绘色讲出来罢了。
　　玄凌本是被朱宜修那药掏空了的人，又被叶澜依捅伤，一时激愤，竟活活气死。
　　“说起此事，哀家昨日让人去修了叶氏的坟。”朱宜修眯眸浅笑，似乎在望向窗外无边的远方：“能与六王合葬，哀家其实还有些羡慕她。”
　　毕竟她，就算夺取了这个天下，就算将玄凌挫骨扬灰，让九泉之下的朱柔则再无抱憾，她也不能与她合葬。
　　因皇室陵寝里头，后、妃不同。姐姐是原配皇后，入帝陵；她是继后，死后需在姐姐面前执妾礼，入妃陵。
　　不过是将本该入土为安的玄凌扬了骨灰，让帝陵那儿多出一具空棺材，不叫姐姐厌烦罢了。
　　眉庄闻言低头不语。
　　片刻，她状似无意道：“过去的事是无法改变的。您若是肯放下过去，回过头去看看，许会有不同的天地呢。”
　　宜修没有接这话，只是亲手捏着一只豆角鼓，笑着去逗弄三皇子。坐在她下首的端妃如往常一样，恬淡微笑着帮着她备上擦拭的巾子。
　　***
　　安陵容最终没能参加甄嬛的婚宴。
　　她应邀前来，在殿外随了份子，并不入内，只和同行的女官们在冰天雪地的殿外候着。等新婚夫妇进了门、拜过天地，她从门外模糊地瞧见了，不知何时最终离去。
　　她回到了原先的住处。虽然没有再被禁足，脚上的铐链也在婚宴那日被取下，她却也不愿意再出门了。
　　“贵嫔，太后娘娘的意思是要您在这些门户里挑一家。”有女官端上一只银盘，里头放着十几张的名帖。
　　安陵容不由嗤笑，这架势简直和当初先帝翻牌子有的一拼。
　　信手捏起几张，只见不是郡王就是国公，寻常京城里出身显赫的千金想有这么个归宿可不容易。
　　“太后说了，您是功臣，有功当赏。到时，会将您册封为公主，称作是先帝的姐妹出嫁，外人不知内情，也只以为您是先帝那些不得宠、甚至被圈禁的姐妹之一。”女官继续道。
　　从前，也有人来劝过她趁着朝堂更迭的混乱，出宫再嫁。敬太妃、淳太嫔几个都由这样的心思，如今都在一一地安排呢。
　　但她看都没有看一眼。
　　只是今日，她犹豫了起来。
　　“好，我选。”她认真查看起来。朱宜修办事极稳妥，帖子里不单有男方的家世履历，还有其脾气性情、人缘评论之类。最后，她手中拿住了一张“沛国公次子”的帖子。
　　女官瞧了，笑道：“娘娘，这一家虽称得上显赫，到底不如那些郡王、亲王。且只是次子呢，您瞧，这容貌也不甚俊朗。”
　　画上的男子微胖，唯有笑容清爽些。
　　“就他了。”
　　安陵容说完闭上眼睛，有了一种解脱的感觉。
　　她从前也曾想过，她一定要得到那人，不惜代价。
　　但在那场宫宴后，她向上苍祈求，若是能让那人活下去，她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如今的结果岂不是恰到好处。
　　她又有什么可抱怨的呢？
　　沛国公府，在朱宜修给她的这么多“赏赐”中算不得好，但却正适合她。如今朱宜修贵为整个王朝真正的主人，她应当很需要一个人和沛国公这样根基最深的内阁阁老联姻。
　　她安陵容，就算得不到甄嬛，也受够了先帝对待她的态度，绝不能再次把自己活成一只笼中鸟了。
　　比起选那些宗室亲王得个虚名、或选个俊俏的耽于享乐，她不如选个能发挥自身价值的。
　　如此，她一生都将是朱宜修的功臣。
　　她的价值会永远握在自己手中。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