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羡之不羡情深》虚芜

5、第 5 章

　　接下来的半个月，魏婴一直呆在静室不出门，每天吃了睡，睡了吃。气色养得非常好，就是声音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了。

　　蓝曦臣派了一个叫阿离的侍女侍奉他，最开始阿离对他总是不爱搭理，魏婴也不在意。有一次蓝曦臣来正好撞见魏婴屋里没有了开水，将阿离狠狠地训斥了一番。阿离才对他态度好些，直到现在，算得上亲近了。

　　只是有些事情太刻意了，反倒显得人心难测。

　　每天阿离跟他说话，他不是点头就是摇头，阿离以为他不爱说话，也没有多询问，只是每天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

　　这天，天上下着雪，魏婴心情非常低落，也不明白是什么原因，就是整个人没有什么精神，便向阿离要了一瓶酒，早早地关上房门，自己喝着酒，看着外面纷飞的大雪。

　　要年关了吧！过完年，就是春天了。春天……二月来，桃花红了杏花白，油菜花儿遍地开，柳叶似碧裁……

　　他想，再看看那一地的春花，想……突然想到自己的嗓子。

　　他 ……可真是狠心啊！

　　魏婴拿起酒瓶，一口接一口。什么时候，他才能离开这个牢笼，才能找到娘呢！

　　“碰”地一声，酒瓶掉在地上，碎了一地的碎片。门被推开，蓝忘机一步一步向靠在墙上扶着头的人走去。

　　感觉到有人靠近，魏婴睁开眼，看见了摇摇晃晃的蓝忘机。他用手遮住自己的眼睛，不想看见他。

　　蓝忘机静静地看着他片刻，突然一把打横抱起他，向内室走去。魏婴又打又踢，还是没能挣脱。蓝忘机把他放在床上，魏婴张了张嘴，又闭上。向床里边滚了过去，然后爬起来坐着抱着双膝看着他。

　　蓝忘机眼神暗了暗，将他拉了过来，魏婴推着拼命打着他，摇着头拒绝，蓝忘机却是不管不顾地埋头掠夺，魏婴捂着眼睛无声地哭了起来。只是不管他哭得如何，皆无一点声音。蓝忘机拉开他的手，轻轻地吻着他的眼泪，吻上他的唇，魏婴却是一点回应都不给他……

　　早上蓝忘机走的时候，摸了摸魏婴的喉结处，有些后悔让他失去了声音。吩咐阿离好生照顾他，这才转身离去。

　　阿离壮着胆子轻轻拉开床幔的一角，偷偷窥视床上的人，却看见魏婴趴在床上，在无声地哭着，肩哭得一抖一抖的。

　　阿离说不清此时自己是什么心情，只是突然想到，这世上，有多少的可怜人？又有多少的人是身不由己？

　　若让他选择，他必然也是想要一个正常的人生，为人夫，为人父，而不是现在这样，毫无尊严地活着，成为一个男人的男妾。

　　偷偷放下床幔，轻轻地走了出去，她想，此时的公子，肯定不想要自己看见。

　　这天，阿离都是放好饭菜就走了，只在屋外东碰碰西摸摸，让魏婴知道屋外有人，但是又没有进去。魏婴见了也没有多说什么，吃了便在躺椅上躺着，不想去那张床上休息。

　　所幸当天晚上，蓝忘机没有再来。

　　不止当天晚上，接下来几天，蓝忘机都没有来，魏婴也不去找他。直到蓝曦臣在蓝忘机摔了几次碗之后，才命人抬着软轿来请魏婴。

　　魏婴心想，爱吃不吃，喊他过去干什么。可是想归想，蓝曦臣对他还是挺照顾的，他喊人来，自己也不好不去。

　　魏婴就揣了几个薯饼，慢吞吞地去了蓝忘机的主屋。走到门口，刚好里面一个碗飞过来，魏婴连忙侧身闪开，手里还拿着薯饼在咬。

　　“魏公子。”蓝曦臣喊道。

　　蓝忘机闻声看向门口，果然看见魏婴拿着薯饼，像是看猴戏一样看着他。蓝忘机冷哼了一下，倒是没有继续扔东西。蓝曦臣命人快手快脚地收拾干净，换上魏婴爱吃的吃食。

　　魏婴看了蓝曦臣一样，接过他递过来的温热毛巾擦干净手，端起碗拿起筷子就开始吃，完全不管蓝忘机。

　　蓝忘机一直看着他，见他真的不搭理自己。便端起碗拿起筷子，魏婴夹什么菜他就抢什么菜，每次魏婴要再想夹第二筷的时候，盘子就空了，不消片刻，桌上的菜都进了蓝忘机的肚子。魏婴默默地看了他得意洋洋的样子，放下筷子，从怀里掏出薯饼继续啃，蓝忘机呆了呆，突然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特别蠢。

　　在屋外一直留意着屋里情况的蓝曦臣见到两人吃完了，连忙命人撤走了炕上的案几。魏婴想着也该离开了，谁知蓝忘机这时突然拉着被子倒过来，把他的腿当枕头，睡起了觉来。

　　魏婴拿着薯饼的手，僵了僵，突然觉得这薯饼吃起来味同嚼蜡，面无表情地把饼放到纸包里，搁在炕头，呆呆地看着屋子的一角，没有多久就睡意袭来。

　　蓝忘机睁开眼，眼神清明，哪有一点睡意。将歪着头睡着的魏婴抱起放平在炕上，拉起被子盖住两人，这才放心沉沉睡去，似乎只有在他身边，他才会安心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