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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   冯援的那次轻生,想起来依旧令我心悸,我的眼角有些湿润,情感似乎不像刚出门时那样愤激。
      我立刻收拾起软下来的情绪,握了握坤包,触到里面硬朗的刀背,我还没有忘记我的目的。
      谧园的大门是敞开的,天已经黧黑,想必他早已恭候我多时,支开了谧园所有的工作人员。
      大门后的护卫室内装有闭路电视,可以看到门口附近的一切,我想如幽灵一般闯进他的领地,他却让我光明磊落地走进去和他正面交锋。
      点点粉碎的月光下,飘洒着幽幽的花香,谧园是醴市一座神秘的古堡,融古雅、华丽、简洁和深邃于一体,以大自然为皈依,尖耸的赭褐色屋顶,半圆形的拱门,哥特式的精致雕刻,极尽了人世的富丽和奢华。
      我穿过葱郁的树木和翠绿的草坪,绕过一个有着丘比特石像的喷泉,再走过几个花圃,终于进了正门。
      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他并没有坐在厅上喝着香槟好整以暇地鄙夷我,没有一人,只有精美的雕花壁灯散发出橘色的光芒。
      “原小姐,这边请!”说话的是谧园的老管家,吴伯。
      这声音几乎吓了我一跳,尤其在这样的夜晚这样的古堡中突如其来。
      吴伯是认识我的,慕非浔高三时踢足球脚受了伤,紧接着发高烧一病不起,我只身前往谧园看望他,当时就是他接待我。
      我本来我很害怕范阿姨,但因为担心他,还是壮着胆子不请自来。
      慕爷爷是一个慈祥的老头,如今他在洛杉矶长期居住,鲜少回国。当时他很热情地招呼我,似乎也很喜欢我,他还亲自领我到慕非浔的病榻前,让我看看他,说有公事不妨碍我们,就起身离开。
      但慕非浔只用眼角瞥了我一眼,就转过脸去不再看我。
      当时的我是一个越挫越勇的性格,也没有所谓的很强得自尊心。慕非浔虽然不理我,但我还是坐在他的床头轻声地跟他说话。
      我讲学校的趣事,和宝弟的打闹,刚读的一本书籍,以及最近看的一部电影《阿甘正传》,我说看到阿甘捕那么多虾真的好不可思议,原来只要坚持信念就一定会有奇迹。
      他睁开了眼睛,我以为他会因为我对这部电影浅薄的见解嘲弄我几句,哪知他摁了一下床头的按钮,说了一句:请原小姐出去。复又闭上眼睛,自始至终都没有正眼瞧我一下。
      不到一会儿,他家的两个仆人就站在我身后,伸长手臂对我做出“请”的姿势。
      那日下了很大的雨,我刚走下楼梯,就看到他的母亲范晞明正从门口走进来。
      一碰到她,只有倒霉的份儿,她怒目圆睁,喷出烈火,但我已不是第一次看到,已经有所免疫,可是一点都不怕她那是绝不可能的,她叫我马上滚。
      她嫌我走得太慢,揪着我的衣领,连拖带拽地想把我丢出去,佣人们都目瞪口呆,不敢吭声。我被她搡入了雨中,只得悻悻地冒雨回家。
      这件事估计慕非浔永远都不会知道,现在回想起来仍觉不可思议,究竟是什么让我如此勇敢无畏,甚至自取其辱也在所不惜?不过话又说回来,谁的青春没有做过一件愚蠢的事。

      *
      还好有吴伯领路,不然我肯定要迷路,我已经记不清楚他的房间在哪里。
      吴伯轻轻推开门,迅捷看了我一眼,就悄无声息地退去,我没有捕捉他的眼神,他难道是叫我好自为之或是想表达珍重之类的话语,很可惜,你应该对你的少主人这样说。
      慕非浔坐在沙发上,喝着红酒,姿态还是那样优雅,高贵的气质一览无余,眼中依旧有不可一世的浅浅笑意,嘴角上浮,无懈可击的娇颜几乎让人心悦诚服地称赞他的美貌,不管这人是和他唇齿相依或者势不两立。
      他悠哉地倒了另一杯酒,仿佛是为我准备的。
      “想好了吗?”
      他问我是不是想好了要跟他结婚。
      “想好了。”我走到他的身边,拿起高脚杯,漾了漾里面的红酒,突然就泼在了他的脸上,在他还猝不及防的情形下,我将酒杯猛地朝玉几上磕碰,瞬时酒杯噼啪碎响,碎得恰到好处,只剩下尖锐的玻璃尖刀,此时的碎酒杯已经成了一件要人命的利器,它在我手上发出凌厉的寒光。
      “慕非浔,你怎么对我我无话可说,但是你不应该朝宝弟下手,他刚满十三岁,他错在哪里?他有什么对不起你的?你为什么要这样心狠,我爸爸已经被你逼死,你还要怎样?”我朝他怒吼,利器越来越靠近他,直逼他的咽喉。
      “原贝拉,这是你第二次用酒泼我,第一次惹恼了我的人,我绝不会让他逍遥第二次,你竟然还敢,好,好胆量,这才是你的真面目吧,凶悍、激进,果然不简单,在我面前做了那么多年的软柿子,怎么不再装下去,怎么不一脸地可怜相,怎么不哀求我……”
      我扯着他的领口,“慕非浔,现在你看清了,我就是这样的人,我现在就要你的命!”
      我还没戳到他,却被他抓住手腕,他顺时针一扭,玻璃利器毫无悬念从我手中滑落,他好似丝毫不费吹灰之力又将我的手腕逆时针一扭,很疼,我仿佛听到了骨节错落的声音。
      我承认我的情感战胜了理智,冲动的后果已经不堪设想,我被他抛到了沙发的角落,他用双臂困住了我。
      “宝弟也是你弟弟,你怎么下得了手……”
      没想到这一句话触到了他的逆鳞,他用力抓住我的手腕,几乎大声咆哮,“错就错在他是我弟弟,这个耻辱的存在,我警告你永远都不要再在我面前提起。”
      我的手臂被他拉直钳制在脑后,整个人躺在他身下,很屈辱的躺姿,趁一只脚能活动,我奋力抽出来使劲儿踹了他一脚。
      我也不知道踹到了哪里,只知道这一踹等于是揣了马蜂窝,听到他一声低吼,“死丫头,你要我断子绝孙是不是?”
      我滚落沙发,急切找寻出口,但脑子意乱,只得拼命往前跑,不知跑到了哪里,只是机械地推开门,刚要把门关上,哪知被他抵住,他的力气实在太大,我支撑不住,只得放弃抵制。
      我只有朝房间里乱窜,房子这么大,他不可能逮着我。
      房里的传来的暖气和氤氲的水雾提醒这是一间大得出奇的浴室,我被他逼着跳进了偌大的浴池,幽幽的蓝色清水渐起了水花。
      我把乌木架子上的几十条大小各异的白绵巾朝他扔过去,留下最后一条狠劲儿打他,要是这条绵巾是鞭子那该多好。
      他抓住了绵巾,反而把我拖近了他,绵巾被他夺走,我险些站不稳。他伸手想来抓我,被我及时躲开,不知何时他已身在池中,我攥住花洒朝他猛砸。
      “原贝拉,你这个泼妇,悍妇,这么野蛮。”
      “你现在才知道,别靠近我,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怎么不客气,你有这个本事吗?”我一脚刚伸出水面,就已经被他拽倒在池中,全身淹没在水里,他压了下来,用嘴唇覆盖我的嘴,呼吸闭塞,我觉得立刻就会死去。
      他并没有停止,我已经快要窒息,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我觉得胸口一紧,吐了几口水出来,顿时吸进源源不断的空气,我睁开了迷蒙的双眼,看到没有好脸色的他,他的双手还压在我的胸口。
      我生猛地推开他,甩手而走,今夜又是自取其辱的一夜,重获生命至少让我有短暂的清醒和理智,我再也不要这么冲动和白痴,做一些不计后果的蠢事。不要因着事情有关宝弟就乱了方寸。
      我头重脚轻地奔回他的卧室,蹲下身拿起包,却被他按住,“说来就来,想走就走,你当我这里是自由市场吗?”
      “你想怎样?”
      “求我!”他靠近了我,我感觉到他温热的吐纳。
      我拾起地上的滚落的玻璃杯,毫不留情地刺向了他的左肩,“慕非浔,不管是谁伤了宝弟,我都不会放过他。你不要自恃你的力量,你没有什么了不起,你在我眼里一文不值。
      “你想用结婚来一辈子折磨我,我还没这么蠢,做你的春秋大梦!”
      他的左肩慢慢变红,这鲜红的颜色和隐隐的血腥味仿佛能振奋人的神经,他的眼睛变得更深更黑,他把我按倒在地毯上,左肩有血已经滴落。
      这股强大的力量让我心慌,他深不可测的双眼更让我恐惧,他慢慢倾向我,我的心剧烈地跳动,忽然之间我用手压住了他的伤口,他挑了挑眉尖,我的力道不浅,但他并没有露出痛感。
      “让我离开。”我几乎是抓住了他的伤口,但他连哼都没哼一声,狂热的吻在今夜几乎让我第二次缺氧,他的吻带着愤怒和暴躁,最后已变成了舐咬,我的嘴唇仿佛要被咬破,脖子难以幸免地留下一串青紫的痕迹。
      “你变态,变态……”
      “既然你说变态,那就做点变态的事!”他右手一扯,我衬衣上的两颗纽扣飞迸而出,腰带也被一股大力给松开,我也豁出去了,拿起坤包,用力地朝他伤口上打去,我不停地击打,他终于放松了我,皱了眉头,脸色惨白,鲜血越涌越急,触目惊心。
      我稍稍理了衣服,发疯似的朝外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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