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白蛇傳(all素)(端午賀文)》迷蓮一生

4、第 4 章

　　第三章

　　靖沧浪引著素还真穿越厅堂的店铺，来到摆设朴素典雅的內厅。素还真注意到木桌上早就备好一组茶具，显然不可能是事先料想此刻情况，理应是靖沧浪的友人时常来访，所以这一组茶具才习惯性摆置在桌上。

　　素还真想起方才言谈中，靖沧浪认识的人物也算是不少，更是各色具足，有开酒楼茶坊的、有熟知世外山寺的，以刚刚的情况，靖沧浪的朋友，似乎还有认识或是投入修真的化外高手，如果加上跟靖沧浪友好的自己，那么朋友名单中还要再加上『妖族』这个特色。

　　这些朋友名单放在任何一个有接触武道修炼的人身上，或许不会让人太惊讶，可偏偏靖沧浪是一个丝毫没有练武根基的普通儒生，哪怕做著药舖医病的行业，却也落不进那些特殊人物的眼里，以致於，在这些朋友群中，靖沧浪的『普通』反而成为一种『不普通』。

　　素还真没有修习什么观望气运的术法神通，只觉得或许靖沧浪有几分自己不知道的特殊之处。

　　而当靖沧浪对面而坐，並且將斟满凉茶的茶杯推至素还真身前后，开口的第一句话，就印证了先前素还真对於靖沧浪的猜测。

　　「素还真，你的兄弟是否是修真高人？一身轻身提纵之术別具风格。」靖沧浪看著素还真略带讶异的神色，连忙说著，「吾並非要探问功夫底细，是好友告诉我红尘俗世之外，还有这么特殊的一群修道之人。各个门派別有形式风格与作派，方才误会必是吾触怒对方，但吾非是江湖中人，也不知是哪处得罪，还请素还真代吾致歉。」

　　听得靖沧浪承认认识修真的朋友，素还真心下了然，却也有些可惜非是认识『妖族』中人，不然，素还真会有更好的选择。对於靖沧浪误解墮神闕为修真人士，素还真也只能选择將错就错的隱瞒其妖族身分。

　　──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虽然这句话並非全然正確，人妖互为生死至交的不是没有。但追根究底，確实人与妖有很大的不同，妖族多半智灵晚开，更多遵从本性，不免沾染血腥杀伐之气，爱恨之间的隨心所欲也常被人类所排拒。不过，上古魔族入侵大陆，所有得天地认可的仙人、妖仙共同御敌，也谓两族开启和平的契机，所有修道成仙者，另闢『仙境』超脱世外，也约束门下弟子不可相爭。如今妖族一但化形多半退隱山林，也儘可能避免人类衝突。

　　但是上古至今已时过千万年，那些携手共战的友谊早就淡化，更加上妖族不现世已久、更多隱藏身分以人形在人世歷练，导致在人群之前的妖族，多半是走或入魔或者天生嗜血的异数，造成人们对於妖普遍存著排斥与厌恶。虽然人族不乏有这般恶瘤，但是妖族灭亡前的兽形总是加深种族问题。

　　素还真不知道靖沧浪是否了解妖族，也不知道他的修真朋友对於妖族的了解与看法。毕竟，仍有不少江湖门派以猎杀妖族为荣，亦有以驭妖之术为根基的宗门。素还真没办法为妖族辩解什么，但也不愿再此刻就坦承一切让墮神闕陷入可能的危机。

　　素还真抿了一口茶，对於靖沧浪的说词没否认也没承认，仅是模糊的回应著：「不，是墮神闕过於衝动误解了先生。让先生受惊，是素还真的罪过，还请靖先生海涵。」

　　想到刚刚的一场惊魂，靖沧浪不由的苦笑，墮神闕的威势惊人绝非易与之辈。不过转念一想，靖沧浪则有些好奇的问著：「素还真，你与墮神闕可是同门？」

　　素还真面对靖沧浪的问题愣了愣，才缓缓回应：「非也……吾並非『修真』之辈……」吾……是妖族……更是……

　　没有说出口的话，让素还真面上浮现歉疚。墮神闕早在靖沧浪面前露了身手，不得不以修道身分掩饰。而至目前，素还真哪怕有所作为也都非常隱蔽，此刻，面对靖沧浪，素还真不愿意说谎，但也无法告知真相。

　　靖沧浪看著素还真眼里明显的愧疚，只当是代替墮神闕感到抱歉，心头一热，不免安慰著：「没事的，吾与你相同，都没有投入修道，自然无法对抗墮神闕。何况误解说明白就好，吾並未在意。」

　　听著靖沧浪的安慰，素还真倍感窝心的绽开微笑，但心中那一层欺瞒的愧疚又加深了一层。

　　「多谢靖先生宽弘了。」

　　素还真朝著靖沧浪一笑，带著感激的目光配著清秀的面貌，不免让靖沧浪脸上无可避免的发烫，连忙灌了好几口凉茶让自己静气，才继续说著：「素还真，要不先看看你的房间？如果可以，吾帮你整理整理。」

　　素还真正好饮尽杯中凉茶，便点点头，起身隨著靖沧浪前往借宿的房间。

　　其实靖沧浪盘下的房宅不小，正门的药铺与內厅之后，是一个別致的小中庭，青石铺垫，蜿蜒出三条路径。直走正对的大房自当是靖沧浪起居之用，右手边的小院紧邻厨房。虽然靖沧浪很少开火下厨，但不免有熬药之需，所以右手边的小房就被拿当作药仓。而左手边本来是房屋，不过已经被靖沧浪给扩平。边角盖了小木屋，大底是杂物储仓。其余部分开闢成药园，植种一些常用的药物，以及一些花草树木，甚至扩及到一部份的中庭。

　　其中一颗粗壮的绿木，也不知道是多少年龄，只见枝叶繁茂、绿荫遮天，其下摆了石桌石椅既是阴凉也別具风雅。

　　素还真看著那树木凉亭露出了微妙的笑容，別有深意的眼神看著枝叶茂密的大树，不知道心底闪过了什么。而身侧的靖沧浪介绍的起劲，反而没有发觉异状，接著就带著素还真进入右边的小房。

　　一打开门，铺面而来的药草香气搭配眼前壮观景象，让素还真不禁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