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得飘摇》大司农

4、翩翩公子

　　众人看去却见一个二十多岁的公子，那公子面目庄严，一身华衣，手中一把折扇，风度翩翩，“好一个英俊少年”人们不由得赞道。
　　羊舌谷初听到人群中那句“国有国法”便吓了一跳，待这个说话的人出现了，三魄四魄都给吓没了。羊舌谷二话不说往人群里躲，可偏巧身后声音传来，“兄弟，你伤怎么样”，那公子声音十分中正，非常悦耳，可羊舌谷却被这句话弄得心神俱乱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
　　“小兄弟，慌张什么”贵公子扶起羊舌谷，羊舌谷全身一颤看向贵公子，两人四目相对，“你。。。”贵公子迟疑了片刻。羊舌谷脸现了一丝尴尬慢吞吞道“七。。。”
　　“你的脸伤的的确不轻，不过皮外伤，过些日子脸上消肿后应该不会毁到容貌，小兄弟你不必担心。”“七”字还没说完，贵公子先开了口。
　　“嗯？。。。嗯”羊舌谷先是一惊，随即摸向了自己肿疼的脸颊，忽的笑了，自己的脸这会肯定是满是血迹与尘土，而且还肿胀的老高，估计已是人不是人鬼不鬼的模样，虽然这副样子惨得可以，但也惨得恰到时候，要不然这位精明的贵公子怎么会不认识自己了。
　　“我没事，这脸毁了也没啥，不妨碍我娶媳妇就行”羊舌谷嘿嘿一笑，故意粗哑着嗓子说道。
　　“你就算毁了容了，你老板娘我照样给你找个水灵的媳妇，有我在，还愁找不到个好的？”老板娘道。
　　“老板娘真是爽快的人。”贵公子说罢转身向薛胖子和宋不安道，“这两位大哥，你们做事实在太过蛮横，有什么事也不该在人家酒楼里打了起来，你让人家怎么做生意，瞧两位也是江湖豪杰，这件事传出去，两位在江湖上的名声大大的受影响，两位也该自重才是。”公子说得不紧不慢，却又句句在理，人群中不由得喝彩。
　　“在下没个名声，也不怕人笑话，只是遇到烂嘴的家伙，手便痒了，不打他几拳实在不痛快，只是没想到累了人家的生意”宋不安转身向老板娘道，“老板娘，在下多有得罪，还请您见谅。”
　　“你还知道错”薛胖子哼了一声，“你若不动手，怎么会闹成这样”
　　“你皮还痒是不是？”宋不安手指指向薛胖子，一副随时打人的架式。
　　此时还得说薛胖子是条好汉，虽然被踢得满身脚印，但还硬要逞强，脚上虽然向后连连退了好几步，可嘴上还说着，“有本事接着打呀，老。。。老子还没怕过谁”
　　“在下已报官了，两位还想胡闹下去吗”贵公子冷冷说道，虽然话语平淡，但威严却是不可质疑，“你们打架斗殴，又伤及无辜，必是要受罚，两位再打下去就是罪上加罪，两位还是珍重些名声为好”
　　“报了官？！”羊舌谷一拍额头心中大喊一句不妙。本县县令吴长安是个出了名的有进无出，平日抠的要命，不仅自家的钱是有进无出，连百姓的钱到了县衙也是有进无出。羊舌谷这点是深有体会，不说别的，只说前些天的隔壁的王二和赵六因为一只鸡的归属问题打了起来，到县衙去讨个公道，县令大人“明察秋毫”，片刻就分派清了鸡的问题，把鸡判给了本主王二，本来王二高高兴兴讴歌县令智慧无双，但还没离开县衙就被罚了钱，说是鉴于王二与赵六无事生非，为鸡斗殴，影响甚坏，必须交由罚银，以惩其罪，赵六罚了三钱银子，王二罚了两钱银子，赵六是抢鸡的，老实把钱交了就回家了，可王二不服啊，自己明明是受害的，凭什么交钱啊，死活不交钱，结果就给扣在县衙了，直到王二家的娘子看不下去了上县衙交了钱银王二才给放了出来。由此羊舌谷也就明白了“衙门口朝南开，有理没钱莫进来”的道理。
　　宋不安和薛胖子这两位虽然吃饱了撑的蛮不讲理打架，但要是弄到县衙，遇到那个抠门县令，那可是倒了大霉了，且不说酒楼的损失能不能赔上，就说县令不勒索他们点钱财就不可能啊。
　　正此时两个官差来到，“刚才谁报的官”一个差役问道，羊舌谷看向那个差役，感觉有些眼熟，思索片刻忽得想起，这个差役不正是前些天找他给宋宁送饭的那个大汉吗，“一个差役给犯人送饭？”羊舌谷一下子混乱了，这个宋宁到底怎么办到的？
　　“是我”贵公子折扇一挥从容回道。
　　两个差役看向贵公子，先是愕然，接着瞬间跪倒在地，“小的，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不知楚王在此，请殿下恕罪”差役此话一出顿时一片哗然。
　　“让你们来是处理案子的，不是跪我，你们该怎么办便怎么办”楚王淡淡说道。
　　“早就听说楚王铁面无私，是个贤王，今天见了，果然不错啊”“是啊，你看人家这架式，处乱不惊，遇事不慌，这换了常人，谁能有这派头，真是不同反响”人群中悄悄议论道。
　　“七哥果然到哪都有威名啊”羊舌谷听了众人的讨论暗暗苦笑。
　　“楚王，皇七子也，名绍楠，母贤妃，少聪敏，有大志，严律于己，正直无私”史书上这样描绘的羊舌谷的这位七哥，可不管史书上是如何的描写，那都不是他眼中的七哥。他眼中的七哥，聪敏无双，却爱玩弄权术，胸有大志，但也心胸狭隘，严于律己，但也严恪别人，正直无私但也心狠手辣。七哥人称“严令王”，治国修身自有一套，也正因为如此七皇子穆绍楠在朝中威望极高。
　　“是，是，小的，小的，一定秉公办事”差役回道
　　由于楚王的参与，接下来差役也就秉公办事，而且是非常非常的秉公办事，薛胖子、宋不安、羊舌谷，大勇、老板娘附加上刚从邻里串门归来的老板一起给带到了县衙，先是在和仪亭询问事情经过，短暂的调解，本来是各方已达成共识，该陪钱的陪钱该看病的看病，
　　可差役并不罢休，说是跟楚王保证过要秉公办事，事情哪能这么快就给解决，这不像话，太不像话，于是乎一群人又进了二堂，见了县令，把事情转给县令解决，羊舌谷也就第一次见到了这个传说中的田依县县令-吴长安。
　　吴县令一副老年愁容，无精打采，明明不到四十，却并没有什么神采。吴县令一听是楚王吩咐的案子，半点也不敢马虎，于是和仪亭经过的程序又在吴县令面前原封不动的重演了一遍，好不容易把案子的前后起因都说明白了，吴县令又开始逐条宣读本县县规，说是以教化百姓，读了个把时辰，众人肚子都打了鼓似的叫了，县令发话吃饭，能蹭上吴县令的饭那可真是百年难得一见，可是众人美美的吃上一顿，县令却把饭钱都清楚写在纸上，发给了众人，说是案子审完后，各家需要付清。饭后天已渐黑，羊舌谷微微犯困，倚着门板打着瞌睡，县令的惊堂木一拍惊得羊舌谷一蹦老高，睡意全无。然后就是一个一个的审人，从宋不安开始，一个个在场的人全都审理一遍，然后又是调解，评判，折腾到了将近子时，县令见众人都乏了，为显示自己爱民之心，宣布休息，明日再审。听到“明日再审”这四个字羊舌谷恨不得掐死这个县令，心想审他个大头鬼，这么明白的事还需要审他个头啊。
　　薛胖子和宋不安都是本地人，夜间便各自回了家，羊舌谷这一拨人则回酒楼休息，第二日清早，一行人又来了县衙，县令倒是起得老早，众人一聚又是开审。审到了中午时分事情总算有个了结，主要过错在宋不安，宋不安赔了些银子与酒楼，又赔了银子给羊舌谷，薛胖子则赔了银子与羊舌谷和大勇。鉴于楚王知道这件案子，吴县令倒也老实了，没再收宋不安和薛胖子什么罚银，羊舌谷心想没准等七哥走了这个吴县令还能厚着脸皮跟这两位再要去。此事一了，几拨人也就散，只是在刚刚走出县衙时迎面又碰到了进衙的七哥，众人都知道了七皇子的身份，见到时都行了跪拜礼，羊舌谷自然也不例外。
　　回到酒楼后，老板娘停了酒楼一天生意，主要是打扫一下被砸坏的东西，购置一些缺少的物品，另外也买了些酒药给羊舌谷和大勇，请了个郎中给他们俩人看看伤。
　　大夫走后，老板和老板娘给大勇和羊舌谷上药，大勇的伤不重，主要是身上给薛胖子坐了一下，导致身体多处瘀伤，而羊舌谷身上没什么伤，可脸却给毁得不清，肿一块，青一块的，甚是难看。
　　“哎哟，老板娘，咱轻点呗”羊舌谷苦着脸道。
　　“也真可惜了你这张俊俏模样，给打成这样，将来真是毁了容，那可怎么好”老板娘一边给羊舌谷上药，一边摇头可惜道。
　　“老板娘，人家郎中都说了谷子这脸过个一个来月就没事了，你就别心疼了。”大勇道。
　　“老板娘，老板还在这呢，你夸我长得俊不怕老板吃醋？”谷子嘿嘿一笑。
　　“臭嘴，我还怕他吃醋，他敢这么小气，老娘还嫁他干嘛”老板娘轻责一句看向老板。老板则嘿嘿一笑并不答话。大勇和羊舌谷也跟着笑了一笑。
　　“哎？老板娘你发现没昨天那个楚王长得很俊啊”大勇似想起什么忽的说道。
　　“那是，人家那可是皇家的血统，听说皇帝的后宫娘娘个个美得跟天仙似的，生出的儿子能不俊吗”老板娘道。
　　“不是，我是说楚王和谷子长得有点像，俊得都有些相同”大勇道。
　　“亲兄弟长得能不像吗”羊舌谷心中一叹。羊舌谷兄弟二十一人，长得个个英俊，这件事主要归功于父皇不俗的选美标准，后宫的佳丽个个漂亮，风姿卓著，再加上父皇本身也是威武硬朗，所以生下的孩子模样自然都不差，不但公主美貌动人，就连皇子也是英俊不凡，而因为是亲兄弟自然兄弟之间有几分想像，但毕竟不是一母所生，兄弟样貌差别还是很大。而这细微的相像竟然被大勇发现了，也真是难为大勇的审辩能力了。
　　“谷子哪有人家长得好看，你胡说什么，人家那可是贵族，咱们这些老百姓哪比得起”老板娘轻斥道。
　　“冤枉啊”谷子心中叫道，“长相和血统有什么关系，老板娘你也太势力了”
　　晚上时分酒楼的已经收拾得差不多，看看情况已是可以开张了，“咚，咚，咚”门口忽得有人砸门，“这么晚了，会是谁呢”羊舌谷想着便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