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得飘摇》大司农

18、父皇母妃

　　宋不安被羊舌谷的坦诚吓了一跳，这种事情已经涉及到了羊舌谷的父亲与母亲，可羊舌谷却坦然的承认了，不知道是这个羊舌谷为人忠厚还是脑子里压根缺了一根弦。
　　“父皇娶母妃时，母妃已经守寡半年了”月光之下，羊舌谷坐到了宋不安一旁“你大概会想是我母妃不检点与人私混生下的尹枫吧。”
　　“呃。。。那个。。。。”宋不安心里还真是这么想的，可是要是真承认了还真有点伤人，宋不安极力演示了一下心里活动道，“没有，没有，哪能啊，你舌头是个老实人，你母亲，不对，不对，是你母妃想必也不差，哪会做这种事情。”
　　羊舌谷听着宋不安语无伦次的话语反而笑了“你心思都写脸上了，怎么装也不像。你不用掩饰，你这么想也很正常。其实母妃的事情很简单，没什么不能说的。当年父皇还没有统一天下的时候，曾经在一次战役里险些丧命，母妃的前夫用性命救了父皇一命，之后父皇为了报恩，便想好好安置我的母妃，可当时的母妃亲人都已经死于战火，失去了丈夫后母妃就再无亲人可依，那时的母妃还怀着三个月的身孕，父皇的军队又要出征，父皇便将母妃留在了当时一个村落，派了一个仆人照看，几个月后母妃生产，生下了尹枫大哥，母妃本来想与尹枫大哥相依为生，可没想到父皇留下的仆人起了坏心思，趁母妃熟睡将尹枫大哥给抱走了，母妃当时几乎疯了一样的寻找，可是一点线索也没有，父皇后来回来探望母妃才知道出了这样的事情，母妃当时已经是孤零一人，再无生念，我想父皇当时是一半愧疚一半自责，又怕母妃起了自尽的念头，于是便留母妃在身边，时间长了，流言便起来了，说父皇与母妃有男女之事，母妃身为女人当然是羞愧难当，可父皇偏是个不惧流言，不受人摆布的人，听到流言后冷冷一笑，然后就光明正大的娶了母妃过门。那时候父皇已经有了一个正室妻子，母妃按礼是妾，不该有嫁娶之礼，可父皇就是个不喜世俗的人，偏要拧着来，所以母妃以一个妾的身份按着妻的礼数嫁给了父皇，后来不到一年父皇统一天下，开国立朝，母妃便就自然成了嫔妃。”
　　“你父皇还真挺有脾气的，自己怎么想就怎么做”宋不安道，“按你说的尹枫被仆人抱走了，那怎么又找回来了，怎么成你三哥的侍卫了。”
　　“母妃一直都在找大哥，即便是后来身居皇宫也到处在求人想法子找，也是巧合，十八年前母妃出宫拜佛烧香，在寺院里看到了一个六岁的男童，母妃看了一眼觉得甚是亲切，找来寺庙方丈详细问男童来历，方丈说男童是一个宾客寄养在此的，这个宾客这几日便来接男童，母妃当时心里全是这个男童，怎么也舍不下，于是便在寺庙多留了两日与男童玩耍，不想第三日宾客回来了，母妃见到这个宾客大吃一惊，宾客见到母妃当场吓得跪倒在地，这个宾客就是当年抱走尹枫大哥的那个仆人，宾客自知难逃一劫，便将当年所为一一说了，原来这个宾客当年财迷心窍，与人干起了拐卖儿童的勾当，正巧那时又摊上了服侍母妃的活计，于是等母妃的孩子出生便将孩子悄悄的抱走了，拐卖的孩子通常都是养到七八岁年纪卖与富贵人家为奴，于是他就谎称这个孩子是自己的，然后寄养在了寺庙，每每过来照看一下，这次来本来是已经联系好了买主，要带走这个孩子，却没想不早不晚的遇到了孩子的亲生母亲。母妃听完后又是气又是怜，命身边人重惩了人贩子。可是尹枫大哥的去处母妃却犯了难，母妃不敢将尹枫大哥带回宫里，父皇那时已经是天子，若是让人知道他的妃子有一个与他毫无血缘的孩子不知会得到什么样的议论与嘲笑，再加上后宫险恶，众多妃嫔手段毒辣，母妃也怕尹枫遭到算计，几经思索下，母妃将尹枫大哥送到讲武堂。”
　　“讲武堂？！你母妃真有心思，那可是培养军官的地方，现在这几个当朝的少将军好几个都是讲武堂出来的”宋不安张大嘴巴道。
　　“母妃当时没想那么多，只不过讲武堂那个地方可以读书，而且招收平民孩子，母妃觉得那个地方能让尹枫长知识，所以就送去了。谁都没想到尹枫大哥在那里还真学出了名堂，后来三哥来讲武堂挑卫士，一眼就相中了尹枫大哥，所以尹枫大哥就成了佩王府的人，之后出生入死，成了三哥的贴身卫士。母妃一直暗中帮助尹枫大哥，钱粮或者物品，能给的便给，不能给的想办法也给，每个月母妃都会去看尹枫大哥一次，虽然瞒着我，但时间久了，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你母妃也是不容易，亲儿子认不得，心里怕是不好受。不过要是我，我肯定就把事情跟你父皇说了，这有什么嘛，大不了妃子不做了，要块田地，带着儿子回老家种地去，虽然苦了点，但一家子团聚了，乐呵呵的不挺好吗。”宋不安摇头道。
　　“哪有那么容易”羊舌谷微微一笑，笑容里竟然全是苦涩，“母妃是为了我。那时母妃已经有了我了，她纵然想认尹枫，但也要顾虑我，她纵然舍得了妃位，但却也舍不下我。”
　　“女人永远是心软的，有了孩子这辈子心都在他们身上了。”宋不安长叹一声道，“不过，这也难怪了。”
　　“难怪什么？”羊舌谷不解的问道。
　　“难怪你什么好处都得了。”宋不安道，“我师哥跟我说妃位和王位都不是随随便便能封的，师哥说你竟然能得王位，你母亲能得妃位，你肯定不简单。可我一直觉得你挺简单的，可怎么就有那么多的好处呢，我就不理解了。不过照你刚才说的，也就明白了。你父皇对你母妃有愧，所以对你们母子自然就很好。”
　　“虽然是损我，不过真是这么回事。后宫一后五妃，母亲只是个平民女子，论资历是排不上的，可是父皇偏偏逆众人意思，立了母亲为妃，母妃在后宫中并不得宠，但衣食用度哪样都不缺，再后来有了我，并不出众，但却破天荒的五岁封王，这在我所有哥哥里都是没有过的事情，想来这些都是因为父皇的感恩和愧疚。”羊舌谷有些淡淡的伤感，以往种种涌上心来，明明是亲兄弟经历却是如此不同，有时他想如果他跟尹枫换个身份，尹枫会不会更优秀一些。
　　“看你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别人想有的，你不争都有了，还有什么不知足的。我要是你做梦都会笑醒了。”宋不安摇摇头道，“你看我，小时候老爹逼着我学手艺，老娘看着我不胡闹，棍棒鸡毛掸子，什么能打人工具都往我身上用，我扛着打长大的，那么严的管教下，我偷偷混江湖，光是离家出走，我都不记得多少次了，要换成是你，你还不哭死啊。”
　　“呃。。。”羊舌谷一时接不上话来，宋不安活得叛逆，也活得洒脱，羊舌谷从小就没养成过这么叛逆的性子，要是父皇不让他干的事，他可真是长了八个胆子也不敢干。
　　“看，你没话了吧。所以呀，你别这一副苦瓜脸了，该笑笑就笑笑。你看你这位尹大哥也不管你了，你想去哪就可以去哪了，对了，你接下来什么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