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阳似火》小毛娜娜

38、三十八

　　“章教授，我是张小桃，你有什麽事情吗？”

　　“张小桃同学，你对东联大艺术设计专业的申请被驳回了，很抱歉我们不能入取你！”

　　章子霖顿了顿，好像在思考该怎麽去劝慰她，张小桃手中的筷子一下子就掉落在了桌子上，她捏紧电话，食堂里面所有的嘈杂似乎都跟她没有关系了，张小桃甚至看不清坐在自己对面的乐乐的脸，整个世界都是一片模糊，她的眼睛已经被眼泪迷蒙住了。

　　“张小桃，张小桃，你还在听吗？”

　　张小桃觉得自己好像沈入了深海，难过到无法呼吸，伸出手，却什麽都抓不住，突然听见有人在呼喊自己的名字，才醒转过来。

　　“我在听！”

　　章子霖亦沈默了，他心里很明白，以张小桃艺术设计的天分和绘画的基本功，她是应该被入取的，且成绩应该名列前茅。但是主审的极力反对，其他委员只是墙头草，只凭借章子霖一个人根本不可能保住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普通外地学生。章子霖对张小桃说不上内疚，因为这样的例子他在东联大工作的几年来看得太多了，也已经麻木了，但是他还是觉得可惜。

　　“真的很遗憾，不过我很欣赏你的才华，我在市政府广场附近开了一个艺术设计公司，你如果有兴趣的话，可以到我这里上班。”
　　“谢谢了，我会好好考虑的！”

　　张小桃这个时候并不知道，章子霖口中这个艺术设计公司就是圈内大名鼎鼎的“风霜雨雪”，由东北地区赫赫有名的四位青年艺术家合资开办的艺术设计公司，而章子霖就是“风霜雨雪”中的雨，代表的是甘霖。

　　“好，考虑好了，就打这个电话！再见！”
　　“再见！”

　　张小桃挂了电话，乐乐这才刚说话，她绕过桌子，坐到了张小桃的身边的椅子上。乐乐轻轻地搂住了张小桃的肩膀，她没有问究竟发生了什麽，但是心中早已经有数。艺术生面试的失败，意味著未来将会毫无出路，你不可能用自己的文化课去和那些一直为数理化努力的普通学生竞争，失去了专业课优势的艺术生，只会在高考的洪流中被淹没。乐乐明白，张小桃亦心里有数。

　　饭是没法吃了，乐乐将张小桃送回了寝室，张小桃只是坐在床上，一句话也不说，乐乐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却也帮不上忙。

　　“乐乐，我一个人静一静就好了，你去上课吧！帮我请个假！”
　　“你确定你真的没事？”

　　乐乐还是不放心地询问著，张小桃只是摇了摇头，直直地看著窗外。乐乐倒了一杯水放在了张小桃面前的桌子上，又嘱咐了几句，离开了。张小桃看著窗外的桃花，开得已经不那麽绚烂了，几天前还是一片姹紫嫣红，现在大部分都凋零了，落了满地。

　　她想哭，却发现自己怎麽也哭不出来，张小桃掏出手机，拨通了焦阳的电话，她渴望焦阳能在自己的身边，能抱住自己，轻声地劝慰自己，或者疯狂地爱自己。

　　可是，电话那边只有冰冷的女生提示，焦阳的手机已关机。张小桃又一次觉得自己在不停地坠落，这一次却没有人拉住她。

　　焦阳已经没有了刚刚的愤怒，她泄气地坐在廖冬晨办公室的沙发上，朵拉刚才说过的话，没有一句能够反驳。焦阳突然觉的自己的确太过幼稚了，她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想和新环球签约的新人比天上的星星都多，大家想出名都想疯了，廖冬晨愿意制造绯闻炒作自己，除了暗自庆幸，其他什麽感情都不该有。

　　“你这是在害她！”

　　焦阳看了看玻璃隔断，焦俊宁和廖冬晨已经进去半个锺头了，从最初的低语演变成了现在的高声争吵。

　　“害她？我是在帮她出名！焦俊宁，你忘了谁是老板了吧？”
　　“廖冬晨，她是我女儿，不是赚钱的机器！”
　　“哼！女儿！在我眼里，他们都一样！”
　　“廖冬晨，你不要太过分了！”

　　焦俊宁不再说话，而是摔门走了出来，廖冬晨随後也走了出来。两个人的脸上神情都很不好，相比之下，廖冬晨还算沈得住气。焦阳见两个人走了出来，连忙站起了身，她看了看自己的父亲，焦俊宁也神情复杂地看著她。刚才两个人的争吵，她在外面听得一清二楚。

　　“焦阳，我现在给你两条路，如果你不想藉由炒作出道，我现在就可以无条件和你解约。如果，你愿意，那麽就听从我和苏菲的一切安排，你自己考虑吧！”
　　“廖总……”

　　站在一旁的苏菲想说些什麽，却被廖冬晨制止了，苏拉假装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坐在沙发里面玩游戏，却时不时地瞟一眼焦阳，Sino死死地盯著她，做好了随时跟著焦阳离开的准备。

　　焦阳环顾了一下办公室里面的几个人，Blazing Sun的生死就在这一刻被决定了。

　　换成是以前的焦阳，她会毫不犹豫的摔门而去，可是，现在焦阳明白，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会决定Blazing Sun的生死，她可以选择退出，可是她却没有权利决定Sino和苏拉的未来。

　　“我愿意听你的，但是你要保证全力打造Blazing Sun！”
　　“阳阳，你……”
　　“爸，我的事情，你从来都没有管过，这一次，请你也不要管！”

　　焦俊宁的脸一下子沈了下来，这是焦阳在责备他的不负责任吗？

　　“阳阳，你记住，靠绯闻成名，也必将败在绯闻上！”

　　焦俊宁说完，摔门离开了，焦阳此时绝对不明白焦俊宁的话中含义。苏菲担忧地看著焦俊宁离开的方向，做了几年的经纪人，她心里明白，廖冬晨让朵拉和焦阳制造这种同性恋人的绯闻，是一步妙棋，但也是一步险棋。

　　廖冬晨心知肚明，同性恋的绯闻和同性恋的事实，是天差地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