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主角养成计划》无良的过客

17、第 17 章

　　玩游戏的时候，邓欣涵不觉得红玉和主角队里的其他人有什么不同。成为百里屠苏之后，他对红玉与旁人的区分，也只是剧情人物和剧情边缘人物。现在，他有了疑问：剑灵，真的是曾经那个人，还是有着那个人的记忆的，莫名其妙的存在？
　　器物之灵，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从自由的人，到器物之灵，纵然有着相同的记忆，是否还是那个人？
　　百里屠苏把这个问题扔个系统，系统从此沉寂，一直没有回应。
　　心中有事睡不着，百里屠苏辗转反侧，折腾了大半夜，爬起来，把自己的疑问写下来。他想了想，幻化出符鸟，将这些心灵垃圾快递去了青玉坛——BOSS本来不是琴灵吗，应该能回答这个问题吧。而且，因为焚寂的存在，这话题，其实挺恶心人的吧。能恶心到BOSS，想想就很美妙。BOSS没反应也没关系，百里屠苏发现，倾倒完心灵垃圾，他能安稳入睡了。
　　却说欧阳少恭，刚刚将方家二姐做成焦冥，满志踌躇，正要抒发些感慨，忽然见到一只嫩黄小鸟飞来。咦？千觞这个时候送信，出事了？
　　欧阳少恭伸手让那小鸟儿落下，鸟儿变成信件——竟然是百里屠苏写来的。难道是质问仙芝漱魂丹一事？
　　暗怀着险恶的期待，欧阳少恭展开写，飞快地看完了那满篇的关于“人与灵，自由与天性”的论述。这、这也太膈应人了吧！怒火过后，欧阳少恭不自觉心有戚戚，将被蹂躏得惨不忍睹的信纸小心展平，复又细细看了一遍。
　　那一晚，丹芷长老在青玉坛上层弹了一整夜的琴，终于在第二天挂上了黑眼圈。
　　这一路，这一行人，去了百里屠苏的家，襄铃的家，方家小少爷表示，他也想家了。好吧，这段时间的主题就是串门子，大家伙儿，一起去方兰生家做客吧。
　　琴川是山清水秀的好地方，可惜，这里有个可怕的“天仙肥婆”孙奶娘，刚进琴川，方兰生就被抓走了。
　　方兰生去孙家了，其他人暂时在客栈落脚。一路走来，众人已经发现琴川不及往常热闹的状况，方兰生回来，更是带来消息：琴川爆发疫病，死了许多人，另有不少病人被带去青玉坛医治，其中就有方兰生十分思念的二姐。
　　没什么好说的了，大家快去青玉坛探望方家二姐吧。
　　青玉坛下层，不见活人，只见焦冥遇光散开时，莹星点点。方兰生、襄铃几个小孩子不由担心欧阳少恭以及琴川之人的安危，红玉已经开始怀疑欧阳少恭了。
　　来到青玉坛二层，他们见到了已经变成了焦冥的琴川之人。方兰生急得不行，慌乱地寻找自家二姐。
　　又走了两步，方兰生看到了方家二姐。她已经变成的焦冥。方兰生一时接受不了这残酷的现实，语无伦次，叫人担忧。
　　就在这时，欧阳少恭悠悠然走来，一手变身鬼畜，惊煞了众人。
　　变身鬼畜的欧阳少恭依旧是一脸君子相，一个挨一个，把百里屠苏和他的小伙伴们调戏了个遍。什么？尹千觞？这货是间谍，不属于“小伙伴们”的范畴（尹千觞：一会儿逃跑别找我）。
　　BOSS已现身，主角众，怎可不刷——一招被活捉，是否太伤人自尊？
　　最终，还是尹千觞舍身，救了众人。尹千觞只是让众人暂时远离欧阳少恭，并未离开青玉坛的范围。现在嘛，撒丫子跑吧。
　　一路上，不时有妖物袭扰，欧阳少恭却始终没有现身——这“逗你玩”的架势，真真叫人郁闷。
　　眼看青玉坛的出口近在眼前，欧阳少恭又投放了一只梼杌。这只梼杌看着凶残，实力却不怎么样。百里屠苏一边砍怪，犹有闲心，对它品头论足，最终认定，老板对怪的审美，与他本身的文艺氛围，不相称。
　　干掉梼杌，众人匆匆离开青玉坛。因为之前听欧阳少恭的意思，要把瑾娘捉来，制成焦冥。他们急吼吼地前往江都，拯救花魁瑾娘。
　　事实证明，和BOSS有交情的人，都不简单。瑾娘已经打退了青玉坛第一波门人，正要关门避祸。相信即使没有百里屠苏他们，人家瑾娘也没事。
　　红玉将青玉坛发生的事告诉瑾娘，后者似乎很吃惊，却很快就能冷静的安排其他的事情。百里屠苏觉得，告诉不告诉她其实没什么分别，别忘了，这位可是有着天眼呢。
　　送走瑾娘，众人已觉得身心俱疲，便在江都客栈暂时安置，先休息了再作打算。
　　自从问了那个“人与灵”的问题，系统就一直在装死。新手保护之下，百里屠苏根本感觉不到自身煞气的存在，更别说煞气发作，引得担忧不已的风晴雪破坏规矩，带他去地界幽都了。
　　那么，接下来的剧情怎么走呢？哎呦喂，琴川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就不再理会了？好歹把那些人的死讯送回去啊！
　　普通人普遍对修仙之人心存好感。染病之人被带去青玉坛，他们的亲友本是盼望着他们能够健康归来的。方兰生几人带来消息太耸人听闻，如果不是方家向来信誉不错，又因方如沁之死，方家设了灵堂，挂了白幡，愤怒的人们怕是二话不说，直接将方兰生几个一顿好揍。
　　偌大琴川，放眼望去，竟是家家穿白，户户居丧。连平日里最是活泼可爱的茶小乖，也是一副愁苦模样。
　　【这里，到底是一个梦，还是真实存在的呢？】百里屠苏下意识询问系统。后者依旧装死。
　　“死亡是真实的，悲伤同样是真实的，对他们来说，这里的一切都是真实的……梦中人，生于梦，梦就是他们的一切……”百里屠苏自言自语道，“于他们，一切都是真实的啊……”
　　方兰生要为二姐方如沁治丧，不可出行。其他人虽然仍留在琴川，却也少与方兰生一起行动了。
　　【方兰生这算是脱队了？BOSS还没打，就减员一人，真的好么？】百里屠苏习惯性的对系统吐槽。他本指望装死中的系统回答，没想到系统竟然有反应了。
　　【宿主觉得方兰生的战力适合刷BOSS吗？】系统反问道。
　　【……系统，你终于重启了！】百里屠苏惊了一下，兴奋地说，【你不在，剧情都走不下去了！】
　　【宿主请注意，不是人家男朋友，就不要往姑娘家跑，让人误会了，小心要你负责哟~】
　　【……消受不起。】百里屠苏打了个寒战，说。
　　又过了许久，百里屠苏问道：【这个世界，到底是真实还是梦境？】
　　系统再次沉寂，就在百里屠苏以为它又“关机”了的时候，百里屠苏听到了它的回答：【庄周梦蝶，你以为是什么，就是什么。】
　　【这里得到的物品，回到现实世界，是可以拿出来使用的吧？】百里屠苏又问。
　　【……是的。】
　　沉默了一瞬，百里屠苏叹了口气，道：【我明白了，这里确实是梦，只是我的梦，不是旁人的……】
　　【宿主，你可以把你的文艺腔倾倒给我哟~】系统说。
　　【……我没事，只是……】百里屠苏顿了顿，说，【忽然觉得不好玩了……】
　　因为琴川处处哀戚，百里屠苏看着伤怀，便到虞山芳梅林散心。忽然，他听闻前方有琴声传来——正是太子长琴那首曲子。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琴声相邀”？BOSS啊BOSS，虽然你是BOSS，但是，刚刚做完坏事，就在第一案发现场抚琴，真的好么？
　　快步向前行去，百里屠苏很快就看见了悠然抚琴的欧阳少恭，以及站在他身后，一脸木然的风晴雪。
　　“百里少侠，许久未见，别来无恙？”欧阳少恭依旧是温润和煦模样，好似突然变身玩鬼畜的不是他一般。
　　“托福，尚可。”百里屠苏冷冷地说。知道剧情，处于理智状态的百里屠苏不担心BOSS现在就下杀手。
　　轻笑一声，欧阳少恭道：“本以为今番再见，百里少侠定要将在下杀之后快，没想到……少侠果然有趣~”
　　百里屠苏沉默不语。BOSS不是好人，他一直都知道，看着琴川之人，他很同情，但要说痛恨BOSS，他还真没有那种感同身受的激烈感情。
　　“在下这一曲，百里少侠以为如何？”欧阳少恭问道。
　　“琴音激昂，不复太子长琴淡泊宁静之态。”百里屠苏按着自己的感觉，如实回答。一个很喜欢的二维世界的人物，出现在你面前，你又一直把这个世界当游戏，哪怕你是主角，他是BOSS，你也乐意多和他说两句话的。
　　“百里少侠不愧是在下的知音。”欧阳少恭叹道。
　　“你究竟意欲何为？”百里屠苏问道。
　　欧阳少恭微笑道：“总觉得，百里少侠似乎知道什么。”
　　百里屠苏：“……”BOSS不仅武力值爆表，还很敏锐。
　　“罢了，少侠既然如此爽快……”欧阳少恭道，“素闻天墉城解封之术天下冠绝，烦请少侠与五日内，解开自身封印，再来蓬莱寻找在下吧。”
　　百里屠苏：“……”原来剧情还可以这样圆回来。
　　百里屠苏的沉默，被欧阳少恭当成是自己拉仇恨成功的证明。他缓缓起身，道：“五日之约，勿忘勿慢。在下与晴雪先行一步，在蓬莱静候少侠。”语罢，拱手行礼，闪行离开。
　　欧阳少恭刚刚离开，红玉和襄铃急冲冲跑来。
　　“方才听到琴声，是否欧阳少恭来过？”红玉神色凝重地问。
　　“屠苏哥哥，你没事吧？”襄铃关切地问。
　　方兰生因为家中办丧事，声音杂乱，没能听见欧阳少恭的琴音。
　　“晴雪被他抓走了。”百里屠苏说。
　　红玉和襄铃大惊失色。
　　百里屠苏简单地将方才的事告诉两人，为了保证剧情顺利进行，“挥手之间江南出现几座死城”这只存在于原著的威胁之语，也被他加上。另外两人的脸色愈发难看。
　　回到琴川，他们将此事告诉方兰生。方家小少爷当场就挽袖子，誓要给二姐报仇。奈何家人使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招数，以方如沁丧事为由，死活不许他离开。方家已经折了方如沁，怎么肯放唯一的男丁去冒险。这是人之常情，没什么不好说的。
　　方兰生终是抵不住家人苦求，确定离队，无缘蓬莱推BOSS之旅。
　　剩下三人商议之后，决定百里屠苏和红玉去天墉城解封，襄铃在昆仑山下等候。
　　天墉城一行，如剧情一般顺利。解开封印，百里屠苏觉得全身充满力量，似乎世间再无敌手。焚寂之力，果然不同凡响。不过，想到那个三日之后，魂飞魄散，百里屠苏没有了兴奋的心情。除了样子好看点，他不过是另一个雷严。当然，他不会魂飞魄散，甚至不会死，不过是梦醒了而已。一本好书，读到最后几页，总会有几分怅惘遗憾，他现在，大概便是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