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迢迢梦无声》kk依旧初夏

2、初入江湖（二）

　　月色正朦胧，与清风把酒问，风花雪月亦无趣。
　　如若能一直自由自在，如同清风一般，潇洒自在，恣意游荡。
　　纭筝坐在月色的大榕树上，抬头痴痴地看向月色，如今更加地想念爹娘，但她依旧很相信爹娘很快就回来了，他们曾经拉钩说等筝儿十八岁的时候她们会回来给她过生辰。
　　这六年，她都是数着日子来过的，阿娘临走前让她每天在书帖上记录下每天的生活，等阿娘回来，不会错过一切不能陪在她身边的岁月。
　　阿娘说人只有有了希望，便会勇敢地活下去，纭筝到现在才明白这个道理。
　　悠悠的萤火虫们，不知疲倦地飞来飞去，虽然是极其微小的亮光，却能温暖纭筝的心，阿娘的眼睛快要看不见，想要看星星。她和爹爹就去捉萤火虫，将房间暗掉，那是她和爹爹捉了一夜的萤火虫，阿娘幸福地留下了眼泪，那一年她才十岁。
　　阿娘病重，爹爹一夜之间白了华发，她小小的年纪什么都做不了，每天寸步不离守在娘亲的床边，每天给她讲笑话，逗娘亲开心。
　　黑黑地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
　　天上的星星流泪，地上的玫瑰枯萎，冷风吹，冷风吹，只要有你陪；
　　虫儿飞，花儿睡，一双又一对才美，不怕天黑，是怕心碎，不管累不累，也不管东南西北；
　　天上的星星，你的心里也有泪水么？
　　纭筝不觉眼中已然流出泪水。
　　八月十五，不管怎么样都要试一试！
　　江湖中传言，沉香阁一直视为阁主信物的上古玉髓流落到晋州一带，被晋州首富李老爷重金买下。这沉香阁的东西岂是一般人能得到的，很多人都不相信，传说上古神物通灵，是神物，哪里随便能让凡夫俗子能沾上仙气。不过这些都是传言，真假难辨，也有不少人明里暗里到李府打听消息的真假；要不是偶然间听到李老爷最宠爱的第十八房小妾柳氏提到，纭筝也不相信，看来不管真假，至少李老爷有玉髓的消息。
　　纭筝也是听怪老头说这玉髓具有百毒不侵的神力，沉香阁顾名思义，皆是红妆，但切不可小瞧了女子，各个都是天姿国色，且天资过人；有传闻阁主的选择都是相当的严苛，不过都是传闻，这沉香阁的信物如何会丢失呢，也是一大奇事。
　　“二牛”作为李府公子的伴读书童，李公子的很多事情她都能多少听到一些，听说李公子以前文弱是文弱，如今似乎身体更加不好；纭筝之前一不小心说漏嘴李公子受了内伤，如今都是谨言慎行，深怕漏了马脚。
　　“二牛，你觉得学问这东西有用么？”，李公子白皙的病容，显得很疲惫，伸手扶住自己的额头。
　　“公子，二牛觉得大抵都是有用的，不然世人那么多人崇尚学问做什么呢？”，露出灿烂地笑容，其貌不扬的脸庞，闪动着灵气的眼眸，让李琦有些恍惚。
　　“有何说法？”，李琦接着问道。
　　“小人只是觉得很多事情存在便是有他的理由，和存在的条件”，纭筝晃悠着脑袋，悠悠地说道。
　　“没想到你这小书童，懂得还很多，你当真只是一个简单的书童么？”，便是一脸高深莫测地看向纭筝，眼中全然是探究的意味。
　　“公子，小人就是读了几年书，识得几个字而已”，只见“二牛”吓的浑身大颤，李琦爽朗地笑起来。
　　“二牛，你不是略通医理么，帮本公子把把脉，过来”，虽然是笑着，但却不容置疑。
　　纭筝缓缓起身，弓着身子，小心翼翼地走到李琦的左边，说一句，“公子冒犯了”，表情慎重地提手将手指附在李琦的脉搏上；室内俱是安静，李琦看向身旁小厮的神情，这个小书童看来是自己小看了。时间过了许久，李琦觉得这二牛似乎也没什么能力，把个脉都要这么久，怕也是江湖郎中的水平。
　　纭筝才断定了病情，眼中略微担忧，面色沉重。
　　“公子，府中大夫可断定是何情况？”，她问的很郑重，李琦心中却生出了一种不容窥视之感。
　　“大夫说是血虚，精气不足，因为受了很重的内伤所致”，李琦将实话拖出，本想试试这书童的底。
　　“这只是表象，公子，如果这般拖延，怕是熬不过一年”，她说的很慎重。
　　“二牛，你这话如何说？”，李琦有些生气，怕是谁被说自己快没命了，也是气急了。
　　“公子，你这不是内伤的血虚，而是中了毒了，这量控制地极好，让你发觉不到异常”，纭筝自己心中掂量了一番，这李公子似乎不是坏人，碰到自己也是命不该绝。
　　“二牛，这毒你可知道是何物？”，即使很震惊，李琦也是耐着性子问下去。
　　“是‘悄无声息’，中了此毒之人，最后都是虚弱至死，什么时候中毒都未知，公子自称受了内伤，这也是造成了你不会去探究地一个巧合”，纭筝将心中想到的托出。
　　“公子可有什么仇家？”，纭筝很好奇，这‘悄无声息’可是沉香阁所有。
　　“不曾，只是，这毒我听闻是沉香阁所有，要想求的解药，只有阁主才有”，李琦也是思索二牛所言的真假。
　　“这些我倒不是很清楚，公子若是不信，晋州城的‘鬼医’不妨去请教一番”，纭筝耸耸肩，表示无所谓，你爱信不信。
　　第二日，李琦便带着纭筝去往“鬼医”宋离的住处；鬼医的住所偏僻极了，所属晋州却与睦州交界处。
　　这鬼医有很多怪癖，传闻有三不救，“看不顺眼不救，心情不好不救，给钱的不救”，必须以物换物，只要是他喜欢的东西，不管价值多少，都可以救人。
　　“公子，你带了什么值钱的东西同鬼医做交易？”，纭筝有些好奇。
　　“到了你便知道了”，李琦故弄玄虚。
　　纭筝安静地待在马车里面，李琦坐在马车里面闭目养神，无聊地对着李琦做鬼脸，料想这人也是看不到的，没想到，李琦开口，“你这脸也是没什么可看的，所以还是不要做鬼脸了”，纭筝安静了，李琦接着说，“二牛，怕也不是你的真名吧！”，说的是笃定的语气；纭筝抬头与李琦对视，“自然，是假的喽，谁行走江湖用真名呀！”，行走江湖，自然打不过跑地过了，谁会笨到留下真名，笑嘻嘻地回答。“你是沉香阁的人？”，疑问；“不是，我只是读医术比较多，看多了就知道了”，这倒是大实话，从小到大怕是这曌空的医书都已经看完了。
　　“师从何人？”
　　“无名之辈罢了，只是他的书比较多，我看的多了”，怪老头，其实还是很厉害的，但是很多事情还是不想给别人知晓。
　　“二牛，你为何要到李府当小厮？以你的医术，行走江湖也不是难事”,李琦依旧是端坐着。
　　“大树下面好乘凉，好插科打诨”，说对了一半，另外一半自然是不可告诉旁人的。
　　“男儿自然要胸怀大志，即使不能建功立业，也可美名远扬，有一番作为”，这个李琦真的好烦，纭筝心想，果然是书都多了，脑袋都笨了。
　　好不容易挨到了鬼医住处，本来以为李琦应该是个草包，如今却发现不是所想的那么回事。管家大人难的说了一次准话，纭筝叹息一声，真是好人难为呀！
　　“鬼医”家的小厮将两人引至竹屋院落，此处，落英缤纷，依山傍水，宛若一方净土。
　　纭筝从未见过如此出尘脱俗之人，此人迎面而来，让人不禁生出崇敬完美到不敢去亵渎他的神姿。原来鬼医竟是如此地仙姿卓卓，宛若天人一般。
　　“两位有何事？”，出声果然是犹如灵泉醍醐灌顶。
　　“素闻鬼医医术举世无双，鄙人不幸中了悄无声息，还望神医相救”，李琦恭敬地答道。
　　“这倒是不难，我的规矩，你可知道？”，清冷飘渺，纭筝觉得自己被蛊惑了。
　　“神医请说，鄙人一定尽力而为！”，李琦面色微冷。
　　“这倒是不用尽力而为，你这小书童我喜欢，便留下了”，惊得纭筝下巴快要掉下来了，这鬼医果然不是正常人，自己如今易容的摸样实在是自己都不忍心去看，看不出那一处招人喜欢了。
　　“神医，可否另选，我这书童自小与我长大，感情甚好”，所以不忍割爱？！
　　“如此，那你二人便回吧！”，宋离月白色的锦袍一甩，纭筝只觉得一阵清风拂面，那是相当的醍醐灌顶，神清气爽！
　　“少爷，还是您的身体要紧，二牛只希望少爷能健康，再说了，神医留下我是我的福气，放心吧！”，纭筝伸手拽拽李琦的衣袍，纭筝承认自己被神医的美□□惑了！
　　“二牛。。。。。。”，李琦无语了，面色冷冷。。。。。
　　“少爷你的身体要紧！”，这一刻纭筝已然忘记了，本来只是来确认是否是“悄无声息”，而非要鬼医诊治，纭筝也忘记了自己完全可以解开此毒。
　　李琦看着二牛这般诚恳，不忍地点点头，心中暗暗下决心，二牛，以后我不会亏待你的，倒也是忠心可靠的书童。
　　此刻，纭筝的心里乐开了花，以后可以跟神仙一般的人相处了，好兴奋！
　　一日后，纭筝绞着小手帕欢快地送别了李琦。
　　三日后，纭筝发现了这个宋离就是一面瘫，永远是一副云淡风轻地摸样，没有悲欢喜乐。似乎没什么可以牵动他的情绪，纭筝傍晚的时候会瞧见他手中摸着一块血玉，透着血玉似乎在怀念着什么。
　　原来“神仙”也是有情绪的，这一刻。
　　纭筝这几日是勤快地采药、整理药材，分门别类，特别的随遇而安。
　　“小安，你家神医大人一直都是这样子么，一副冷冰冰的生人勿近的么？”，八卦是人的本性，纭筝也不例外。
　　“恩，一直是这般，你不觉得大人很像天上的神仙么？”，小安崇拜地两眼亮晶晶。
　　“的确”，纭筝心中暗暗鄙视小安，却讪讪地想起自己也是被美色所诱惑而留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