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海》草木三石

2、第二章 梦想中的黑海岸

　　“行啊你！你刚才说的什么语？俄语吗？可我怎么听着俄语跟英语这么像啊！”女孩儿双手合十，盯着餐桌上的食盒，兴奋的说。直说的我浑身不自在，连忙岔开话题。
　　“我叫赵海洋，你呢？”
　　“张念柳。直接叫我念柳好了。”看着她小口的抿着手中的面包，我心中唏嘘，果然跟我不是一个量级的人物。像这样的小面包，我一口就能吞下一个。
　　“对了，你说你叫海洋？”念柳的眼中突然冒出憧憬的颜色。
　　“嗯！”我哼哼唧唧算是应答。
　　“我最喜欢海洋了！”这话让我面红耳赤，心肝似是被人同时揪了一把直抬不起头来。
　　一路上她显然憋坏了，抓住我直想聊天，“知道我为什么来乌克兰不？”
　　我茫然不知所措的摇了摇头。
　　“因为大海！”念柳眼中的憧憬愈发浓郁了，似是此时此刻波涛汹涌的大海就在她那晶莹的眸子里，一望无垠。她接着说，“我从小就希望能够生活在有阳光、大海和沙滩的地方，可惜我的家乡都没有。克里米亚南邻亚速海、黑海，在这里我就可以经常看到大海了。你呢？你又为什么来这里？”
　　“为什么？”我盯着念柳的眸子，茫然地点点头，又摇了摇头。心中纠结“到底是为了躲避我这辈子最厌恶的英语，亦或子承父愿，达成老爹少年时留学苏联的梦想呢？”
　　“别理他。他就是个闷骚男，你以后叫他二哥就行。”说话的是胖子彦，他扭身跪坐在前排座位上，探头对念柳说。
　　“二哥？”
　　“对啊！他这么二，生日还是一月份的，应该比咱们都大。所以叫二哥。”胖子彦洋洋得意，无视怒目相视的我，接着说：“我叫段彦，你直接叫我彦哥就行。我来乌克兰是为了混个学历，然后回家找工作、娶老婆、生娃。对了，你愿意做我老婆吗？我会对你很好的。”
　　念柳登时满脸透红，又羞又气，抿着嘴唇似要发怒，却又想笑。
　　而我，则面色由红到青，又到紫，最后固定在黑色调。“交友不慎啊！”像胖子彦这么直白追女孩子的人，我还是头一次遇到，心中暗想这世上还真有人脸皮比城墙拐弯还要厚。
　　“别理他。他是日本人。”我冲念柳说。
　　“嘿！”胖子彦撸着袖子嚷嚷，“骂谁呢？你才日本人呢！你全家都是日本人。”
　　“你全家都是中国男足……”我嘴上同样不饶人。
　　“我家是日本国足，你全家才是中国国足呢！”
　　“那你全家是日本人。”
　　“咯，咯。”几声铜铃般的笑，将我二人从绿茵场拉回TU-154阴暗的机舱。机舱里，娇笑的女孩柳目微眯，葱白玉手敷在唇上，那可掬的娇态让人禁不住想多看两眼。
　　“怎么不吵了？”她看看胖子彦，又瞧瞧我，问道。
　　胖子彦脸上带着惯有的坏笑，说：“可不能让你白看热闹。如果以身相许，我们倒可以考虑再表演上一段。”
　　“得了吧，你！”我彻底无语，索性不搭理他，继续读我的书。
　　“你看的什么？”
　　感受到身侧的香气又近了几分，我不自觉的向另一侧退了几分，将书本合上，看着近在咫尺，正聚精会神观望书封面的念柳，说：“《肖申克的救赎》，作者史蒂芬金。”
　　“肖申克的救赎？听起来挺耳熟。”念柳轻轻颔首，“史蒂芬金是谁？乔布斯（史蒂芬乔布斯）的亲戚吗？”
　　“史蒂芬是名字，不是姓，好不好？”我登时无语，不过见念柳嘴角带笑，便知这家伙是在开玩笑。“史蒂芬金是位伟大的草根作家……”
　　闲聊中，时间的指针不知什么时候偷偷加快了奔跑的速度。我们从史蒂芬金聊到电影《肖申克的救赎》在1994年的奥斯卡颁奖典礼上以微弱之差败给了《阿甘正传》。话仍意犹未尽，飞机却已稳稳当当的落到了平坦的跑道上。
　　提包袱献殷勤这样的体力劳动是由胖子彦包办的。本来，在塔什干机场的那位白脸帅哥还想过来露把脸，然而却在争抢背包的过程中败在了在号称练过耍大刀的胖子彦手上。别说，胖子彦耍起横来还真有几分霸气外露的样子。
　　好不容易脚踏了实地，噩耗声传来，航班上一半的行礼被错运去了美国，半个月后才会转运过来。很荣幸，我们这十三名中国学生被划到了这50%里。
　　没有了行李箱，也就意味着我们现在只有一双鞋、一双袜子、一条内裤……全部家当都挂在身上，暂时没什么可换洗的衣物了。
　　念柳比我更惨，至少我身上还揣着钱，可她的钱全都锁在了行李箱里，这会估计正跟我的行李箱在美国的某个地方度着蜜月。
　　“别怕，有我在。钱先花我的，等行李环球一周回来再还我就是。”我不停安慰着因着急眼中泛着晶莹的念柳。
　　“可是……我还得换衣服呢！总不能这一身穿半个月吧！再说了，再说了……”念柳声音越来越小，低着头不停抠着手指。
　　“哦……”胖子彦恍然大悟，坏笑着说：“你大姨妈来了。”
　　“这时候有心情还开玩笑，你大姨夫还来了呢！”我猛踹一脚胖子彦的屁股，扭头继续安慰念柳，“没事，有我呢！今天太晚了，估计买不到东西。明天天一亮咱们去买新的。”
　　“得了吧。就你那半吊子俄语，跑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能找到商店嘛！就算找到了，你怎么知道那玩意儿怎么说？”彦哥们连背加提的负着四个背包，一扭一扭的走进了学校派来迎接我们的校车，扭头对我说。
　　“你不知道这世界上有种神奇的商店被人尊称为超市吗？在那里不用说，只管去拿，最后结账就可以。”
　　“噗嗤。”念柳的面色终于转阴为晴，又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