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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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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长文立于皇城之上,八年已过,他早已是南国新皇。他俯瞰着都城的波澜壮阔,耳边回荡起那女子清泉过石般的声音。
——我要太子替我书一行字交予秦梓书,并保他娘亲平安。
——那么姑娘你……
——这一切我愿以性命来作交换,太子不是说可以为我求情么,如今这情,太子且还给他吧。
每每想到她,薛长文便不由的想要叹息。多说世间女子最痴情,如他所知却不仅为痴情二字。她想到的是以君之愿为所愿……
“长文。”
“嗯。”他看了眼身边的白发男子,点了点头,“这些年辛苦你了,司衣。”
“无妨,我只是做了该做的。”
薛长文摇摇头,略带歉意,“映儿……还好么?”
“我终究是没能救她。”
望着对方淡漠的神色,薛长文轻笑了一声,“司衣,你接近秦梓书应不是为了帮我如此单纯吧。”
司衣勾起唇角,两片薄如蝉翼的唇瓣并不见多少血色,他负手立于一侧,白发如苍茫的皑皑白雪。
“有些事情我并不想告诉你,哪怕你是天子,长文。”他又顿了顿,道,“至于秦梓书,你打算再让他活多久?”
薛长文来回踱了几步,并没有正面答他,只道:“她曾问过我,何谓生何谓死。其实生死只在于心,人若亡心,已是腐朽。”
“人若亡心……”司衣望向远处,白云依依,阳光打在他的白发上散出一轮淡淡的光晕,他取出一支笛子,就着暖阳吹了起来。
薛长文拍了拍他的肩膀,便也走远了。
这世上所有人都知道南国新皇的名字,但只有一人可以在他面前直呼其名,亦只有一人可以随意进出皇城。
此人叫什么或许没有多少人知道,但若说“雪凤圣君”那定是人尽皆知的。
一曲未终,司衣已是不在原处了,独留余音袅袅……
而这八年来,秦梓书并未离开过南浔。在三位夫人贬至南浔后,他便寻到了她们,并将娘亲接与自己同住。
自从父亲与哥哥们被斩首后,娘亲就鲜有话语,她每次看着秦梓书之时,便又会哽咽起来。不出三月,苍老的如同过了半百。
习秋打着呵欠撑住下巴坐在客栈里,无所事事的看人来人去。这间客栈的东家便是公子,不过店小二曾说他见过的新东家并非是公子,至于其中究竟是怎样的曲折,习秋也不曾想过要去问公子。
这几年来,三房夫人处的比以往要好些了,也该如此吧,没了利益纷争,又何必要再起风波。可在习秋眼中,二夫人近日频繁的献殷勤总让她略有警惕,将军在世时,也是二夫人最为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