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不宽宏》亭华

4、首次上演口舌之战

　　次日，当林衍珞再次请前台小姐肖墨年时，前台小姐满脸不耐烦地说，“你们这些记者每天在这里眼巴巴地守着，真怀疑是为了工作还是想要见肖先生。”说着又对着林衍珞讽刺地笑了一声，“每天求上门的美女不胜其数，你要见肖先生至少也打扮一下，穿的这么随便，都不嫌寒碜人！”
　　林衍珞想自己来工作却被认为有不良企图，遭受这样的嘲讽，不免生气，声音也变冷，“请帮我通知肖先生，我们约好的十点，我没空和你争执，而且这是你的工作，现在是工作时间，你的言谈好像超出了你的工作范围。”
　　那位小姐被林衍珞短短的几句话反驳的不知道该接什么，一边愤怒地看着林衍珞，一边狠狠地按电话键盘，往肖墨年办公室拨电话。电话被接通时，立刻换了一副表情，谄媚的形态，声音柔弱：“肖先生，楼下有一个女人要见您，还说她是上午十点的预约，我看她就是在说谎，她在这里守了一个星期了根本没见到过您，怎么可能预约？”又抬头挑衅地看着林衍珞，“可是赶也赶不走，非得有您的证实她才肯离开，只好打扰您了，肖先……”
　　“嗯，我们确实约好了，你叫她来我办公室。”肖墨年打断了她。前台小姐明显没想到林衍珞真的和肖墨年有约，完全忘记了“伪装”地答道：“呃？哦，好，好的。”
　　挂掉电话，前台小姐满脸羞愧地对林衍珞说：“林小姐请乘电梯到35层，然后左拐第3间就是肖先生的办公室。”
　　林衍珞冷淡地回了句“谢谢！”就要离开。可这时前台小姐抓住林衍珞的衣袖，欲言又止。林衍珞皱眉，“请问还有什么事？”前台小姐虽然觉得羞愧难当，但还是说了出来，“林小姐不会在肖先生面前投诉我吧！你这几天也看到了每天那么多人打着有预约的旗号骗我们，其实根本就是撒谎。我工作也不容易，不能丢了这份工作，请林小姐宽宏大量，饶了我这一次吧！”她隔壁的同事也向林衍珞求情，“是啊！小姐您就原谅她这一次，千万不要投诉她。”林衍珞看着那个刚才还胡乱撒野的女人这会儿却眼睛通红，说：“你大可放心，只要做好你的本职工作，不要逾规，我是不会说的。”
　　那个前台小姐看着林衍珞离开的背影，问身边的同事，“你说她说的是真的吗？”
　　“我也不知道。”
　　当林衍珞听到里面“请进”的那句应答后，推开了肖墨年的办公室的门，而两人此后纠缠不清的那扇命运之门也缓缓开启。坐在办公桌前的肖墨年抬首看到身着米色针织开衫杏色紧身裤踩着白色帆布鞋的林衍珞推门而进，这样的穿著实在是过于普通，也难怪刚才前台小姐觉得她自不量力。肖墨年站起离开办公桌，走到她面前，林衍珞觉得眼前突然出现一片阴影，完全挡住了她的视线，只看得到穿着剪裁合体的肖墨年的高大身影，自己165的身高在女人中也算得上中等身高，但站在185的肖墨年跟前，整整20厘米的差距，林衍珞勉强到他肩膀，而且今天穿了一双平底鞋，“谈判”起来更没气势了。
　　肖墨年出于礼仪，首先开了口，说：“林小姐，请坐吧！要喝点什么？”
　　“请给我一杯水，谢谢。”
　　肖墨年看到她职业性的笑容，黑眸沉了一下，叫来秘书，“给这位小姐拿杯水，我要咖啡。”
　　林衍珞明白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胜算才可能比较大，于是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肖墨年，“肖先生，这是我的名片。肖先生现在有没有兴趣听听Finale的诚意？”
　　肖墨年随意的看着那张名片，简约大方的风格，只有“Finale主编林衍珞”几个字下面是联系方式，白色的名片纸上印着淡淡紫色的暗纹，没有太多的花哨，很像林衍珞给人的感觉。肖墨年抬头看她，答非所问的说：“林小姐的名片明明是主编，为什么昨天却称是记者？”
　　林衍珞解释，“我确实是主编，至于记者，只是临时受命的。”
　　“好吧！我也对贵社所谓的新意也比较好奇，请谈谈吧！我洗耳恭听。”
　　“肖先生之所以不接受访谈很大部分的是因为媒体会打乱你的生活吧？”
　　肖墨年点头，“嗯，不错，所以呢？难道Finale不会？”
　　林衍珞认真地说：“我会保证这次不会涉及你的私人生活。”
　　肖墨年冷笑，“林小姐，每个记者都会这么说，可我不会相信。而且这就是你们与众不同的新意？我想我没有被‘惊喜’到？”
　　林衍珞也知道根本不可能那么容易说服他，也不理会他的语气里的嘲弄，继续说：“肖先生有没有想过把自己建筑的设计与大众分享？作为一名公司的建筑师，你现在主要面对的是大众，公众的接受才是你们的目的，大众如果不接受，那么，你的设计再怎么优秀也只是一纸空文。我想肖先生也不想让自己的心血白白流逝，成为一纸废谈。当然肖先生可以潇洒地抛开世俗的眼光，只专心做自己的设计。抛开这一层来讲，肖先生不想与他人交流自己的理念、设想吗？毕竟建筑设计是日新月异的，它需要的是新的idea，你这样回避媒体不是固步自封吗？当然，我相信您也肯定与业内人士有所交流，可是那真的够吗？面对更大的群体才更有可能推陈出新。而您要吸收百家之言，媒体是最好的办法，媒体可能会给您的生活带来不便，可是我们也不可否认，如果能够正确利用它，完全可以避免自己受到伤害又带来自己要的利益？”
　　肖墨年说，“如你所说，可我为什么要选择Finale我完全可以选择权威的学术期刊发表自己的理论，那样我也完全没有对商业杂志可能对我生活曝光的担忧？”
　　“肖先生，学术期刊需要的更多的是严谨的论文，面对的大部分还是专业人士而非民众。而且设计，或许更多的是一闪而过的灵感，而且您愿意为了一个灵感而长篇大论、大费周章地去描述吗？”
　　“那我为什么一定要选Finale？”
　　林衍珞并没有气馁，“您刚才也说了Finale是本商业杂志，那么，它的销售对象可以说是社会各个阶层，而且Finale的成绩相信您也听说过，它比其它媒体在市场上更有优势。”
　　肖墨年还是不为所惑，“林小姐，您的条件确实诱惑很大，可这不构成我同意的理由。”
　　林衍珞想这个男人真是够难缠的，但又不能得罪，无奈道，“好吧！如果你同意了采访，在这期间，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可以要求马上停止，而且访谈内容也任你处理，怎么样？”
　　肖墨年这时抬头就望进了林衍珞那双期待却也无奈的眼神里，说了句，“好，我同意。但是你要保证我在这段访谈中有绝对的主动权。”
　　林衍珞听到这样的答案，终于松了一口气，嘴角牵起了笑容，“我保证！那现在可以开始吗？”
　　肖墨年点头，并嘱咐秘书这段时间内不让别人打扰，秘书也奇怪肖先生怎么会同意媒体的采访，好奇地朝林衍珞看看，摇摇头，心想，不可能，肖先生不可能看上她，虽然这个女人长得还不错，但是肖先生刚回国那段时间，自动送上门的女人不胜枚举，哪一个比她差？肖先生依旧拒人于千里之外，那些女人全都吃了闭门羹，从那以后估计她们也知道肖先生真的不好对付，主动上门的也就少了。
　　林衍珞拿出录音笔放到桌上，“肖先生，请问您对建筑行业在中国的发展前景如何看待？……”不知不觉时间已到正午，林衍珞抬起手腕看一下表，吃了一惊，“实在抱歉，肖先生。我忘记时间了，都耽误您吃午饭了。今天先到这里，我们下次再约时间。”
　　肖墨年看她说完就拿起录音笔，准备离开，说，“一般这种情况下，不是应该请对方吃饭吗？”
　　林衍珞听到他的话错愕地看着他，显然没料到肖墨年会说这样的话，“下次可以吗？我今天还得回杂志社，现在也来不及了。下次肖先生排出有时间后，我们出去聊，我请你吃饭。”
　　肖墨年笑了笑，“我只是开玩笑的，何必当真呢？下次再说吧，再见！”林衍珞觉得这个男人真是奇怪，他可不像常开玩笑的人，虽然满腹疑惑还是说了句再见。
　　林衍珞的第二次采访是在周末的上午那天依旧聊了很久，林衍珞离开的时候肖墨年再没有说请吃饭之类的话，而且那天表情一直很严肃，看得出是心情并不怎么好，林衍珞也不得不佩服心情不好竟然能够忍受别人在自己耳边喋喋不休，而且这个人还是陌生人。不但如此，他还可以对提出的问题对答如流。这样一个人，怪胎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