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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十章 鲜花 杀器 (一) ...

  •   卖花的老太婆看起来已是老态龙钟。
      那持花的手瘦而脆弱,苍老的皮肤布满了黑斑,虽然有着灿烂温暖的阳光,羸弱的身体仍是那般不禁风,布衣粗裙上的划痕被扯出了线头,下面掩盖的双腿轻微颤抖,似已支撑不了那身躯的重量。
      她可是已在这路边孤单的站了许久。
      便是为了尽早卖去手中那一把红色的茶花。
      无论谁在如此般灿烂的日子,看见这样的老太婆,心中自然都会生出怜惜。
      而眼中那束鲜红似火的花朵,更会让人产生向往。
      何况看花的还是一个漂亮的女孩。
      越蝉第一眼看见的时候,那目光便被牢牢锁住了。
      倘若她躲在车厢里,这样美丽的花朵自然就不会看见。
      烈日下,她和四个男人正行走在山路上,其中还有个似侏儒般矮小的男人。
      他们只有步行。
      清晨起来的时候,拉车的马竟然病了,病得连站起都不能,嘴里吐出白色的泡沫。
      更让人惊讶的是,整个小城可以买到的马居然都病了。
      人们用惧怕的目光注视着,仿佛瘟疫便是这几个人带来的。
      所以他们必须尽快离开,倒不是因为周围怪异的目光,而是由于还有很长的路需要赶。
      离开的唯一方式只有靠两条腿了。
      所以,在这条小路上,几个行走的人便很碰巧的看到了路边卖花的老太婆。
      男人眼中流露出同情,女人眼中却散发着渴望,对鲜花的亲近。
      卖花的人自然不会错过这种渴望的目光。
      老太婆道:“小姑娘,是不是很喜欢这花啊?”
      她说话的时候已经在笑了,眼角的皱纹挤做了一团,那银白的发丝也欣喜的舞动起来。
      越蝉抿着嘴,笑得使劲点起头来。
      老太婆笑容更是开心,道:“喜欢为什么不买几支呢?”
      越蝉的手已经在往怀里伸了。
      手却被人拦住,拦她的人自然是冷江寒。
      越蝉很奇怪,她转过头,看到了冷江寒那迷人的笑容。
      冷江寒道:“花很美,如果你想要的话,那么我来买给你。”
      男人自然应当更为主动,即使面前只是个喜欢花草的小姑娘。
      老太婆笑的身体在风中颤抖,如果男人肯给女人买花,那一定不会只买一两支,她的心便如云彩般飘动起来。
      冷江寒道:“只是这花很贵。”
      苍老的笑容僵住了,一个男人居然会在给女人买花时嫌贵,老人吃惊的看着面前这个瘦白却不失优雅的青年。
      她摇摇头,道:“我的花一点也不贵,一支才卖一两银子。”
      秦烈的眼睛已然睁的滚圆,道:“一两银子还不贵?”
      老太婆竟然生起气来,道:“若是你一夜不睡,翻过两座山头,被石头磨破手和膝盖,还差点从坡上滚下山谷,被荆棘割破衣衫,才采得这几支茶花,你可还嫌那一两银子贵?”
      秦烈已然无语,只将目光停在那几支花上。
      花朵硕大娇艳,红色欲滴,叶边锯齿,似也被映红,怕莫不是那辛苦老人手中的血。
      如此费尽周折采来的鲜花自然要卖的稍许多点。
      冷江寒点头道:“这般说来倒却是不贵。”
      他的手已从怀中摸出了一把银子,足够买下老人手中全部的茶花了。
      老太婆眼里闪现出感动的泪水,笑容再度浮现。
      那手却突然停了下来。
      冷江寒的眉头已然皱起,喃喃道:“不知道一支花卖一条人命贵不贵。”
      身后的几人愣住,面露困惑,不知他何出此话。
      老太婆双手颤动,似要哭出声来,道:“你这人怎如此说话,倘若不买也不需这般借口。”
      冷江寒叹道:“若是在花中藏上钢针,再施上毒药,再好看的花却也瞧不得了。”
      虽是叹息,那笑容犹在。
      卖花的老人脸色一变,似极般震惊和痛苦,双手却是轻轻一抖,那花朵中竟真的射出数道光芒。
      红花面前,只有那狐笑般的面容,近在咫尺。
      光芒之快,有如白驹过隙,断是万万不及躲闪了。
      那双手却抢在光芒之前迎了上去。
      竟似早已等在那里。
      手中却还有堆碎银。
      嗤嗤声中,那许多钢针便尽落在银上,刺出一个个小孔,掉了下去,那银子上的小孔瞬间竟也变黑。
      老太婆眼露惊恐,在刹那间,双手弃花,翻身向后掠去。
      她心中闪过一丝安慰,那青年人竟没追来,便那几条大汉却也站立不动。
      只是,脚下一绊,身子竟摔倒下去。
      绊她的不会是石头,也不可能是草根,她清楚的记得身后的路面。
      所以绊她的自然是个人。
      那个像侏儒般矮小的人。
      那瞬间,她内心甚是后悔,自己怎就忘了这个矮子。
      她知道双脚脉门已被扣住,两手一挥,袖中细剑射出。
      那侏儒实在太矮小了,小的那样遥远。
      却又离她的腹部是如此之近,近到轻轻抬手便能触得。
      那小手中却还握着把刀,一把小到只能削去果皮的刀。
      刀虽小,却也足够刺穿一个人的胸膛。
      于是,在细剑刺到之前,她只觉得胸口一凉。
      凉到连心也冷了下去。
      只余下一张惊骇的脸和褪去光泽的眼睛。
      越蝉吃惊的看着面前的死人,道:“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冷江寒道:“清晨马匹全都病倒,自是有人不希望我等坐车而行。一路步行,便是要我等注意到在车里注意不到的事物。能够引起一个漂亮女孩子兴趣的花朵自然更好。只是那十一月份才开的南山茶竟在九月份绽放,我碰巧对花朵很有些兴趣,如此想来,此花必定是种在园圃之中,那主人也定是花中高人方能使花提前开出观赏。若是下手,在花中动下手脚却是最容易之事了。”
      一番话,听得几人面露惊异,心中猜想这死去的老太婆可会是那花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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