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门嫡子嫡孙》简1迷

11、第十一章

　　“可好了？”
　　“好了。”从室内走出一个红衣的男童，十二三岁，头束小金冠，额勒嵌绿宝石抹额，脖带金圈长命锁，粉雕玉琢，双眼含笑，徐文谦初还以为贾宝玉来了。
　　男童走上前作揖，“大哥，小弟这厢有礼了！”眸光透水，转盼多情，红唇带笑，自有一副娇态。
　　“收起女儿家的娇态，昂首挺胸阔步，耳洞可隐好了？”
　　“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男子要大方，洒脱，豪迈，切莫扭捏作态。男子笑时不以帕掩嘴，亦不特意笑不露齿，你爱笑，尤其注意。眼下就得把自己当个男孩儿，说话不用刻意变调，一般这个年龄的男童还没变声，男声女声不明显。”
　　“省得，小弟时刻呆在大哥身边，不离开一步。”
　　“我会叫何泉跟着的。走，别让人等急了。”
　　“大哥，我这般当真不会被认出来？”
　　“不是为你易容了吗？母亲见了你都认不出来。”只会觉得熟悉。
　　徐婉玉再次站在穿衣镜前，只见一幼嫩面生的男孩儿，果真再无她原来模样，彻底放下心来，跟着徐文谦出了书房。徐文谦不忘提醒道：“步子迈大些，且跟着我学了来。”徐婉玉便跟在后面学起走路来。
　　考虑到徐婉玉不会骑马，徐文谦只得叫来自己的马车与他用，又让人牵了马来，待徐婉玉上车，他上马时，就见徐世恒打马过来。徐婉玉心蹦蹦直跳，手心渗汗，恐被认出，眼都不敢瞧一下，身体疆硬的站在马车旁。
　　徐世恒头上戴着束发双龙戏珠小金冠，穿一件枣红提花镶边银红菊花纹样缎面直裾袍，外罩蜜合色暗绣红枫锦缎对襟罩甲，外围银红绣纹腰封，系红丝绦，左右缀着精致佩玉并香囊扇套，下露驼黄小提花绫裤腿，脚蹬褐缎黑底小马靴，端是富贵华丽。面如冠玉，眉若墨画，目若朗星，端坐俊马，清贵迷人，好个仪表人才。后面跟着十几个半袖青衫小厮。
　　“侄儿给七叔请安！”徐文谦头戴嵌玉金冠，身穿宝蓝底菖菖蒲纹杭绸大袖直裰，外罩鸦青色缠枝莲花六团圆领甲，围同色腰封，系嵌玉穗绦，上缀着同心圆羊脂玉并荷包及扇套，手腕珊瑚念珠，执扇施礼，衣袖翩翩，端是风流潇洒，放荡不拘。
　　徐世恒停下来瞄了一眼车旁的红衣少年，好似哪里见过。又见那少年神情紧张畏手畏脚，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挑了挑眉，不知徐文谦为何与这般上不得台面的人在一处。他心下不喜，脸上也就不怎么好看。
　　“七叔，这是陆无楠陆兄弟！陆兄弟，这是我七叔！”感到徐婉玉紧张的心情，徐文谦忙出声道，调节气氛。
　　“小子陆无楠给七爷请安！”徐婉玉见徐世恒只瞄了她一眼，并无呵斥，应是没认出来，遂放下一半的心，调节好情绪，故做镇定的上请行礼问安。
　　徐世恒听这声音也有些熟悉，想来是曾见过的，只是不记得了，多瞄了几眼，也就难得理会了。又听徐文谦问道：“七叔可是要出府？”也不回话，哼了一声，面无表情的打马出了侧门。
　　徐婉玉见那马匹身影消失在门外，这才取了锦帕擦拭额前的薄汗，放下心来，真是胆战心惊。
　　“现在放心了吧，连七叔都没认出来，还怕那些原就不认识你的人认出你来不成。你刚才表现得太紧张了，有些......官家子弟会看不起，七叔的表现最直接。”他可是看出徐世恒眼中透着不屑，连带自己也被鄙视了。
　　“我这不是作贼心虚嘛，现在我完全可以放心了，不会出现刚才那种窘样。”徐婉玉说完进了马车里，径直去了卧榻上，何泉跟着进车伺候，这孤男寡女的，虽说是下人，她还有些不自在，早知也带了秋月来。
　　何泉却不知里面坐着之人是他家六小姐，大少爷说是一个友人的弟弟，帮忙照顾一下，叫他好生伺候。见这陆公子进来自故坐在大少爷休息的榻上不理不睬的，脾气还是个大的，便主动搭话，“小的为陆公子泡杯茶吧！”拿出橱里的炭炉点上火，搁上装有山泉水的铜壶。
　　“善！”徐婉玉心知大哥并没告诉何泉，怕节外生枝，她自个儿也要是从容不迫才好，暗暗在心中打气，我就是陆无楠，不是徐婉玉。心下豁然开朗，好不容易出来，何必拘泥起这些俗套来。
　　徐文谦率先打马出门，就见林志云和轩辕晟睿已经在门外等候多时。林志云见徐文谦，便打趣道：“你又不是新娘子出嫁，磨磨蹭蹭做甚？”
　　“志云兄好事将近，满嘴都是新娘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多猴急呢！”徐文谦也打马走上前去，瞧林志云身穿大红袍，不怀好意的调侃道：“被我说中了，这不就着了新郎袍吗！”
　　林志云也不见羞恼，眼含戏谑盯着他的大腿处，意味深长的回道：“毛都没长齐，懂什么猴急！”
　　“说什么浑话呢！”轩辕晟睿见他越说越不像话，出声打断，又对徐文谦道，“才在门前碰上徐七爷。”
　　“小弟才与七叔叙话，便耽搁了。对了，小弟有事要禀报王爷，小弟今日卯时三刻起床，更衣，梳头......”
　　“打住，本王还没找你算账，你还蹬鼻子上脸了！”徐文谦不说还好，一说就让他想起前几日那盘残糕惹来的笑话，在兄弟前丢尽了脸。
　　“哦？徐世孙又做什么惹和郡王生气了，说来听听。”林志去满脸八卦的凑上去。
　　“没什么，小弟前几日送了盘糕点给晟睿兄，结果不合他口味，唉！真是好心办坏事！”
　　这丢人的事轩辕晟睿不想弄得人尽皆知，便道：“走吧，别误了！”
　　三匹马晃悠悠往前走，后面跟着一溜小厮。走了一段，林志云瞥到后面跟着那辆骚包车，因问道：“文谦兄，这后面为何跟着马车？”
　　“小弟忘说了，有个朋友叫我代为照料他弟弟，这陆兄弟不会骑马，只能做车。”
　　“什么朋友居然能叫动你做照看人的事？”林志云有些好奇。
　　“志云兄带令弟来，我也会照料的。”
　　“还是算了吧，免得母亲又得说我带坏了弟弟。”
　　“安平候夫人对你挺好的嘛，好吃好穿的供着你，也没门禁，这次给你定了定安伯之女为妻。”徐文谦别有深意的说道，如今的安平候夫人不是林志云的生母，乃是先夫人逝世后平安候另娶的填房。
　　“是对我挺好的。”林志云抿嘴露出讥笑，眼神一转，又漫不经心的道，“既然知道车里有人，不见见，就有些失礼。再说你那马车我还未曾坐过。”
　　说完林志云打马回转到四轮马车前，车夫只得停下，多嘴多舌与车夫并驱坐在驾凳上，这时忙跳下马车行礼，“小的见过林公子！”
　　“本公子要坐坐这马车！”
　　多嘴多舌看向走近的主子，见主子点头同意，多舌就上前敲了敲车门叫了何泉的名字，就听何泉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什么事儿？”
　　“林公子要进马车！”说完就见两扇车门从里推开，何泉拿着马凳从门里跳了出来。
　　林志云下马，从扇套里拿出折扇“啪”的一声打开，“晟睿兄，何不进去陪小弟品茗闲话，时辰还早，且有段距离，坐车也是好的！马就交与下人吧。”林志云以客代主邀请的好不痛快，根本没打算询问车主的意思，潇洒打着扇进了马车。
　　徐文谦知他个性也不见怪，棱角分明的五官带着笑意，温文儒雅的说道：“晟睿兄，我们何不进去品茶？”
　　轩辕晟睿也就下了马来，交与一旁的下人，大刀阔斧的走了进去，见林志云已坐在茶桌旁，也就随意坐下。
　　徐文谦进来就见二人围坐茶桌，徐婉玉则端坐榻上，也找了张凳子随意坐下，笑对二人说道：“小孩子还有些怕生。”又叫陆无楠过来。
　　“我一友之弟，陆无楠陆兄弟！这是和郡王，这是安平候府的大公了！”徐文谦为他们相互引见。
　　徐婉玉深深作揖行礼，问安道：“草民陆无楠给王爷，安平候世子请安！”轩辕晟睿发话“免了！”抬手示意他起来。这时徐婉玉已礼毕，自是又道谢。
　　“陆兄弟称本公子一声林大公子就行了，本公子府上还没有正式请封世子。”林志云毫不在意的说道，眼里波光涌动变幻莫测。
　　徐婉玉心下尴尬，忙称了声林大公子。众人客气一番，俱坐于桌旁，何泉添了新茶，车内一片静谧。
　　“志云兄不是说喝茶吗？别看陆兄弟小小年纪，却作得一手上好的水丹青。”
　　“哦？陆兄弟何不作上一手！”林志云很感兴趣。
　　“这马车虽好用，却难免会颠簸。”轩辕晟睿惊奇，上至宫廷下至市井都好水丹青，文人雅士莫不吹捧自己一手好茶技为荣，但要做上一手上好水丹青可不是易事，既然徐文谦这么说，那应是言之有物。
　　“正如王爷所说马车颠簸不适分茶之用。徐大哥谬赞了！小弟也只会冲冲茶而已。”徐婉玉忙作谦虚之态，却是对自己很有信心。
　　“是不是谬赞，去了秘密花园才见分晓。”意思是你最后还得露一手不可。
　　“徐大哥，这秘密花园可是与御花园有些相仿？”逢年过节，徐婉玉随老祖宗进宫拜见姑姑时，去过御花园。
　　林志云与轩辕晟睿皆若有所思的对视了一眼，心思陆无楠身份，不是看起来的那么简单，御花园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去得的。
　　徐文谦瞧着二人的小动作，假装没察觉，玩猜猜猜的游戏才有趣。
　　“哪能与天家御花园相比，这秘密花园就是吃住玩乐的俗物，一会儿到了你就知道了。”